【藍家的子弟回了云深不知處,金凌也被他舅舅強行帶走了,藍忘機,魏無羨二人循著那只左手的指引,一路向西北而去。每日合奏一曲《安息》,用以臨時緩和它的怒氣和殺氣,行至清河一帶附近,這只手臂維持了許久的的指路姿勢忽然改變了。
它收回了食指,五指成拳,這便說明,這只手所指引的東西,就在這附近了。
他們邊走邊訪,來到了清河的一座小城,正值白日,街上人來人住,甚是熱鬧。魏無羨踢踢踏踏跟在藍忘機身后,忽的,一陣刺鼻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
聞慣了藍忘機身上清淡的檀香,魏無羨被這氣味一刺,脫口而出:“你這賣的是什么?這個味道。”
香氣是從一名身披道袍、滿臉坑蒙拐騙的江湖郎那邊傳來的。他背著一只箱子,向過住行人售賣一些玩意兒,見他來問,喜道:“什么都賣!胭脂水粉物美價廉,公子看看?”
魏無羨:“好,看看”
郎中:“給家里娘子帶?”
魏無羨:“我自己用?!?/p>
“………”
郎中的笑容凝固了, 心道:拿我尋消遣呢?!!】
《哦吼,聶導即將出場??》
《劃重點“聞慣了”》
《哈哈,“滿臉坑萌拐騙”??》
《這形容的很到位??!》
《不好意思,只看出來了物廉價貴⊙▽⊙》
《噗嗤,哈哈哈……羨羨你是要笑死我嗎???》
《羨羨不會真的著迷于之前玄羽小天使的那個吊死鬼妝容吧????!??》
眾人: …………聞、聞慣了???!??!
哦,也對,畢竟天天待在一塊,而且連被窩都鉆了,聞慣了也很正常。
【尚未發(fā)作,卻見另一名年輕男子折了回來,面無表情地道:“不買就不要鬧。”】
眾人:就是就是!誒,不過,藍忘機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為何他們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點…額……怎么說呢…大概是…寵溺????!
【這男子俊極雅極,白衣抹額勝雪,瞳色淺淡,腰懸長劍。這郎中是個假道士,于玄門世家一知半解,認得姑蘇藍氏的家紋,不敢造次,忙把箱子一勒,往前跑了。魏無羨:“你跑什么?我是真的要買!”
藍忘機:“你有錢買嗎?”
魏無羨:“沒錢你給我啊?!闭f著便把手伸進他懷里,本沒指望掏出什么,但是三下兩下,卻真叫他掏出了一只精致小巧、沉甸甸的錢袋。
這完全不像是藍忘機會帶在身上的東西,不過這些天來,對方身上叫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止一兩件了,魏無羨見怪不怪,拿著錢袋就走人。果然,藍忘機任他拿,任他走,沒有半句不滿。
若不是他自問對藍忘機的品性和潔身自好有那么一點了解,含光君的名聲又一向好得嚇人,他幾乎要懷疑藍忘機和莫玄羽之間是不是有過什么糾葛了。
否則為什么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還能忍??。?!】
《嗯…怎么說呢…這里莫名給我一種…老公掏錢,老婆花錢的感覺……》
《朕覺得樓上說的有理??》
《我也??》
《“任他拿,任他走,沒有半句不滿”我就不多說什么了ヾ(′A‘)ノ?》
《確實是有那么“億“點了解》
《不不不!忘機他不是和莫玄羽有什么糾葛,他是和你魏無羨有啊!羨羨你為什么就不能想想汪嘰有沒有認出你啊!!!》
《我們這群忘羨粉操碎了心啊》
金凌:“大舅舅就沒想過這是因為他喜歡你嗎???!”
金光瑤: ………看給孩子急成什么樣了都……
【走出一段路,魏無羨無意間回頭一看,藍忘機被他遠遠地甩在身后,還站在原地,看著他這邊。
魏無羨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不知為什么,他心中隱約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走這么快,把藍忘機就這樣扔在身后?!?/p>
青蘅君和藍夫人看到這里,松了一口氣,至少阿湛在人家心里還是有分量的,這就說明自家兒子還是有機會的!??
【這時,一旁有人喊道:“夷陵老祖,五文一張,十文三張!”
魏無羨:“啥?!?!”
他連忙過去瞧瞧是誰在賣他,卻發(fā)現(xiàn)是剛才那名江湖郎假道士。他收起了劣質的胭脂香粉,改拿了一沓兇神惡煞賽門神的貼紙,喋喋不休地道:“五文一張,十文三張,這個價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三張好,一張貼大門,一張貼大廳,最后一張貼床頭,煞氣重,邪氣濃,以惡制制惡,以毒攻毒,保證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
魏無羨:“牛皮吹上天,真這么靈你每張賣五文?!”
郎中:“怎么又是你?買就買,不買走人,你要是想每張花五十文買這個,我倒是愿意?!?/p>
魏無羨翻了翻那沓“夷陵老祖鎮(zhèn)惡圖”,實在不能接受畫中這個青面獠牙、凸目暴筋的壯漢是自己:“魏無羨好歹也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你畫的這是什么?沒見過真人也不要亂畫,誤人子弟!”】
《我羨才值五文?!!??》
《羨羨表示:我蒙逼了》
《喲,還身兼多職呢??》
《狗屁的“以惡制惡,以毒攻毒”??》
《說謊都不打稿子的??》
《媽呀呀??!這畫中的是哪方怪物??。?!??》
《我羨好歹也是世家公子排名第四,光論長相,排個第一,毫不為過,就被你畫成這副德行??。??》
眾人: ????。?!
居然賣到夷陵老祖本人面前了?!不知道這郎中知道本尊就在那,心里該有什么感覺。
等等!他們沒聽錯吧?!五文?!噗嗤…哈哈哈!五文能干啥?什么都干不了!堂堂夷陵老祖、鬼道祖師居然才值五文錢 !??!??
藍景儀嘟囔道:“魏前輩才不長這樣呢…?。 ?/p>
歐陽子真:“就是?。∵@個假郎中真是的…還亂畫??(ー_ー)!!”
眾人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魏無羨年少時的模樣,嗯,確實很好看,不少女修又紅了臉,反正比這個夷陵老祖鎮(zhèn)惡圖中的妖怪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郎中正待說話,魏無羨忽然感覺背后有陣風襲來,閃身一躲。他是躲過了,這江湖郎中卻被人掀了出去,砸倒了街邊人家的風車攤,扶的扶,撿的撿,一片手忙腳亂。這郎中本來要罵,一見踢他的是個渾身金光亂閃的小公子,非富即貴,氣勢先下去半截;再一看,對方胸口繡的是金星雪浪白壯丹,徹底沒氣了??僧吘褂植桓市木瓦@么平白無故受一腳,弱弱地道:“你為什么踢我…?”
那小公子正是金凌,他抱著手,冷冷地道:“踢你?敢在我面前提‘魏無羨’這三個字的人,我不殺他他就該跪下感恩戴徳了,你還當街叫賣,找死!”
魏無羨沒料到金凌會在此出現(xiàn),更沒料到他一露面就跋扈至此。 心道: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氣大,戾氣重,驕縱任性,目中無人,把他舅舅和父親的壞處學了個透,母親的好處卻沒學到半點,我要不是敲打敲打他,將來遲早要吃大虧?!?/p>
《大小姐的脾氣啊……》
《和舅舅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金凌見狀,趕忙轉向江厭離,認真地道:“阿娘,我現(xiàn)在已經不這樣了!”
江厭離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江澄: ……………
金子軒: ……………
“江澄你看看你把阿凌帶成什么樣了!”金子軒不滿地道。
誰知道江澄第一時間就澄清:“誒,斂芳尊也帶了,不都是我的問題”
金光瑤保持假笑??:“是江宗主教的好”
金凌:你們三個就這么把我推來推去???
藍思追突然開竅:“阿凌,沒關系,你還有我呢”
“還是思追你最好”金凌說著抱住了他。
【眼見金凌似乎沒撒夠火氣,朝地上那人逼近兩步,他插口道:“金凌!”
那郎中不敢作聲,目光里盡是干恩萬謝。金凌轉向魏無羨:“怎么又是你?”
魏無羨笑道:“哎喲,真不知道上次被被嚇到結巴的是誰啊~?”
金凌嗤笑一聲,吹了聲短哨,魏無羨本不解其意,可片刻之后,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呵嗤呵嗤的粗重的獸類喘息之聲。
他轉頭一看,一只半人高的黑鬃靈犬從街角轉出,吐著長舌,直沖他奔來。
長街上驚叫聲一片,一聲更比一聲近、一陣還比一陣高:“惡犬咬人啦!”
魏無羨勃然色變,拔腿就跑。
說來慚愧,夷陵老祖枉稱所向披靡,卻其實見狗即慫。這也是無可奈何,他沒被江楓眠撿回家時,打小在外邊野,常在惡犬嘴底奪食,幾番撕咬追趕,從此便對大小犬類都怕得要死,江澄為此沒少嘲笑過他,這事說出去不光丟人,更沒幾個人會信,故流傳度不高?!?/p>
《哈哈,夷陵見狗慫(⊙?⊙)》
《仙子出場啦!》
《雖然很心疼羨羨,但看見這一幕還是很想笑》
藏色散人與魏長澤對視一眼,都嘆一口氣,如果他們不去參加那夜獵,魏無羨也不會這么怕狗……
《那如果當初亂葬崗大圍剿的時候,每個人都帶一條狗,羨羨會不會不攻自潰???!ヽ( ̄д ̄;)ノ》
眾人: …………感覺…好像…很有道理?。?!??
【魏無羨此時幾乎魂飛魄散,眼前忽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忙撕心裂肺地喊道:“藍湛救我?。。 薄?/p>
江澄有一點…不對,是很郁悶,以前幫魏無羨趕狗的都是他,結果現(xiàn)在喊的卻是那個小子的名字
藍忘機:開森??
【金凌追到此處,一見藍忘機,大驚失色:“這瘋子怎么又跟他在一起?!”藍忘機為人嚴肅,不茍言笑,仙門之中連不少平輩見了他都心里犯怵,遑論這些小輩,其恐嚇力比當年的藍啟仁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條狗受過嚴訓,并非凡品,甚通靈性,也仿佛知道在這個人面前不能撒野,嗷嗚嗷嗚叫了幾嗓子,夾著尾巴,反躲到了金凌身后?!?/p>
《大小姐一見到含光君就慫??》
《哈哈??連仙子都怕》
聶懷桑:“沒錯我證明,平輩見了他都怕!”
藍景儀努力微笑: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聶懷桑:難道景儀你不怕含光君嗎?
藍景儀: ………
【這條黑鬃靈犬是金光瑤送給金凌的珍種,尋常人但凡聽說是斂芳尊送的,哪敢吱半聲??伤{忘機偏偏不同于尋常人,他可不管贈送者是誰、縱犬者是誰,該怎么治怎么治,嚴懲不貸。金凌當街縱犬追人被他逮住,心都涼了,暗道:死定了,他非得把我這好不容易訓成的靈犬殺了、再狠狠教訓我一頓不可!】
《不行,笑死我了,阿凌怎么這么害怕含光君????。??》
《這心理活動…絕了!??》
含光君: ………我有這么可怕嗎???
眾人:你有………
【豈知,魏無羨一頭扎進藍忘機臂下,鉆到了他背后,恨不得整個人順著他這根身長玉立的桿子位上爬,爬上他頭頂才好。藍忘機被他雙手一圈,似乎整個人都僵住了。此時不跑,何時跑,趁此會,金凌又是兩聲急促的短哨,攜著他的黑鬃靈犬落落荒而逃?!?/p>
《????????????》
《????????????》
《嘖嘖嘖~~~~~~~》
藍夫人眼前一亮,聶懷桑拿出紙筆,他覺得自己此時靈感迸發(fā)
藍啟仁見狀,一句“傷風敗俗”差點說出口,但轉眼一想兩人的關系,又閉了嘴
【一旁的地上,那郎中掙扎著站起,心有余悸地道:“世風日下,如今的世家子弟真是了不得??!”
魏無羨聽聞犬吠遠去,也氣定神閑地負著雙手,從藍忘機背后繞了出來,微笑贊同:“不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比我們當年那一輩差得多了。”
這人見狗即慫,狗被攆跑了又是一條好漢。藍忘機整了整自己被他拽歪的衣帶,搖了搖頭。那郎中一見他,扔燙手山芋般把那疊“夷陵老祖鎮(zhèn)惡圖”扔到他手里:“兄臺,剛才多謝你!這個權當謝禮,你折個價賣出去,三文張,總共也能賣三百了!”
藍忘機看了一眼畫像里青面獠牙的壯漢,不予置評。魏無羨哭笑不得:“你這是謝禮嗎?真要謝,給我把他畫得好看點!……慢慢慢,別慌著走,我還有事向你打聽。你在此地買賣,有沒有聽過什么怪事?或者看見過什么異象?”】
《羨羨:只要不放狗,一切都好說》
《這東西送我我都不要啊(′△`)》
藍景儀嘟囔道:“這個假道士說的靠譜嗎?”
【郎中:“怪事?你問我就對了,在下常年駐扎在此,人稱清河百曉生,是什么樣的怪事?”
魏無羨 :“譬如,妖魔作祟啦,分尸奇案啦, 滅門慘事啦等等?!?/p>
郎中:“此地是沒有,但你往前走五里,有一座山嶺,叫做行路嶺,我勸你不要去?!?/p>
魏無羨:“怎么說?”
郎中:“這個行路嶺,又有個渾名,喚作‘吃人嶺’,你說怎么說?”】
《不得不說,這打聽的還真是重口味??!》
聶明玦:嗯?前面不是聶家祖墳嗎?!
聶懷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和三哥學習一下他的招牌假笑的,萬一等一下大哥動手打自己怎么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