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應(yīng)證沈翊的話,今天出現(xiàn)場的確帶了沈翊。
“從行動軌跡,現(xiàn)場痕跡來看高度一致,只不過多了那滴血?!?/p>
“所以我才說,這個現(xiàn)場是同一個搶劫犯做出的一個復(fù)刻版。”
蔣峰和杜城一愣,杜城開口,“為什么不能是模仿犯?”
沈翊看著那滴血,揚了揚下巴。
“就因為這滴血,用繪畫來舉例的話,臨摹是為了追求百分百的還原。這兩個現(xiàn)場不是一致的,這個現(xiàn)場多出了一滴血,這對一個贗品來說,就是致命的瑕疵?!?/p>
蔣峰雙手環(huán)胸,看著這滴血始終想不清楚沈翊說的話。
“那可要是模仿自己犯案那更不應(yīng)該露這么大的破綻啊?!?/p>
“所以,這個破綻是他故意留下的?!鄙蝰炊⒅@血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斑@就是他再次作案的目的?!?/p>
沈翊又以畫作給他們舉例。
“達芬奇畫過一幅畫,叫巖間圣母。這幅畫他畫了兩次,區(qū)別就在于另一幅畫的圣母頭上有一個光環(huán)。”
“他其實可以不用畫兩幅一模一樣的畫,只是客戶提出了一個特殊的要求,他就多畫了一幅。那么同理,一個劫匪也不需要犯兩次同樣的,除非是有特殊情況要求。”
“那么關(guān)鍵點就在于…”
“那滴血?!?/p>
杜城突然開口接話,蔣峰驚訝的看了眼,沈翊點點頭。
“沒錯,這不是無意在現(xiàn)場留下的破綻,而是為了留下破綻,故意制造了一個現(xiàn)場?!?/p>
蔣峰這才明白,“所以劫匪不是穆偉,他留下這滴血是為了嫁禍給穆偉。那劫匪到底是誰?”
蔣峰看著這倆人,又問,“穆偉又去哪兒了?”
沈翎今天是滿課,也是最忙的一天,一早她就準備了便攜水果茶包去俱樂部。
俱樂部提供熱水。
“小翎,上次謝謝了,我是回來了后才知道老板找的代班是你,我一回來,那群孩子們就跟我炫耀你呢?!?/p>
“秦姐,你這說的,我也好久沒碰拉丁了,學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你看你,”秦予拿著自己的保溫杯也來倒水。
“怎么樣?重新跳國標爽不爽?”
“爽啊,只是我的腿可受不了哦?!鄙螋崤萘税璋χ?。
“可惜啦,我還沒看過你跳國標呢,你小時候比賽那視頻,真的是,太驚艷我了?!?/p>
“我當時看的時候就覺得,你要是一直跳下去,估計今天我可能也不會站在你面前?!?/p>
沈翎皺著眉,沒反應(yīng)過來她的意思。
“因為,這個班就是你的了?!?/p>
兩個女人就這么相視而笑,沈翎搖搖頭,“怎么會?國標物種那么多,咱們俱樂部班也不少,怎么會站不到我面前呢?”
“你說話這聰明勁兒啊,我先回班了,等會兒一起吃午飯啊。”
“行?!?/p>
沈翎揮揮手,然后拿起自己的杯子也準備離開。
北江分局會議室。
“看來找出穆偉才是查出劫匪的突破口?!?/p>
“我們就從他周邊的關(guān)系人入手。”
沈翊抬頭。“重點是他的妻子賀虹和他的女兒小安?!?/p>
“你想去問小安?”
沈翊點頭應(yīng)聲。
沈翊找到了小安的老師,他看著小安的畫只看出不開心來?
“小安畫畫可好了,那張還得過獎呢。是不是很有創(chuàng)意?”
沈翊看向她指的那副畫,這幅畫的感情色彩比其他幾幅畫還要強烈。
“小安平時很焦慮嗎?”
“你為什么這么問???”薛老師疑惑。
“這幅畫告訴我她很不開心?!?/p>
薛老師歪頭去看作品,沈翊繼續(xù)說。
“她畫的草坪線條非常雜亂,說明她在畫這幅畫的時候,內(nèi)心正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還有這個樹冠太扁了,扁得讓人喘不過氣,這都是內(nèi)心壓抑的外化?!?/p>
“房子象征著每個孩子的眼中的家庭關(guān)系,一般孩子畫房子都會畫在地上,踏踏實實的。可是你看小安畫的房子,畫在水里,根基不穩(wěn),感覺隨時都會被水沖走?!?/p>
沈翊解讀完這才問了薛老師一個重要問題。
“賀虹夫妻,是不是經(jīng)常當著小安的面吵架?”
薛老師這才說小安的爸爸對小安不好。
杜城和蔣峰也在小區(qū)打聽穆偉家的信息。
“穆偉啊,他們家我太熟了,他們家女兒小安和我孫女兒是同學?!?/p>
“那他們家情況怎么樣?平時跟鄰里關(guān)系處的怎么樣?”
“還行吧,穆偉啊,特別愛打麻將,總是跟三號樓的小王還有六號樓的小周一塊兒打。”
“這個穆偉啊,手氣不好,有時候吧能輸個一千八百的?!?/p>
他們了解情況找人也是精確深入到小區(qū)最大的信息網(wǎng)中,兩位大媽對于穆偉家里的事兒,不算太了解,就是來來回回的聽了不少。
“那他們夫妻關(guān)系怎么樣?”
坐杜城對面的老奶奶說:“我去接孩子的時候啊,總是碰到賀虹一個人接孩子,那穆偉,他根本就不管!”
旁邊的阿姨也附和著,“有一次穆偉喝多了,還說小安不是自己的孩子?!?/p>
杜城被這句話吸引,這也算是個重量級的消息吧。
回到警局,三人交流著共同得來的消息。
“小安是不是穆偉的孩子做個親子鑒定就知道了,穆偉的DNA我們這兒就有,小安那邊還得找個人去一趟。”
蔣峰靠在一旁的柜子上,說著另一種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那做了之后,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就不能排除賀虹涉案的嫌疑了?!?/p>
蔣峰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思考坐著的杜城又分析。
“賀虹那邊的關(guān)系也得在摸一遍,這個搶劫案,越來越復(fù)雜了?!?/p>
三人正沉默著,老閆一身制服拎著手提包進來。
“杜城兒,那人我給你找著了。”
“老閆,目擊證人?。俊?/p>
“啊,他呀,當年受過槍傷,這心里就有陰影了,治完傷之后就搬走了,我是一頓好找啊,但是他說了,當時他的的確確見過這嫌疑犯?!?/p>
杜城微微皺眉開口,“人呢?”
“我讓人去接待室了。”
招待室,一個男人畏首畏尾坐在沙發(fā)上。
“你好。”
這位大叔見著人立刻站起來,連聲說你好。
七年前,他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開車出去一趟,也就是上了車,當下車窗的時候。
他看見一個帶了機車頭盔,拿著槍的男人,他那時還挺害怕來著,想著開車走了就不知道了。
誰知,他剛扣好安全帶,就看見外后視鏡里那個男人過來了。
他嚇得趕緊升車窗,但被那個男人用頭盔擋住,一槍直接貫穿他的腮部。
“不過幸好,那一槍沒有搶到要害,就是我這口牙啊,已經(jīng)不行了。以前啊都能起啤酒瓶蓋,現(xiàn)在連吃個沙琪瑪都費勁?!?/p>
沈翊坐在這人的對面抱著畫冊畫像,杜城負責了解信息。
“那,如果再讓你看到那個人,你還能認出來嗎?”
“能啊,一定能!”
沈翊抬頭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沒對他這話抱多大的信心。
“我永遠記得他那雙眼睛?!?/p>
杜城聽他說完也皺了下眉。
沈翊把畫冊轉(zhuǎn)向他,放在他面前。
“是他嗎?”
這人看著畫像突然激動起來,“是他!就是他!”
“等下?!?/p>
杜城扯下畫冊上的畫像,正想看看,就見沈翊又拿出平板把畫像給他看,杜城也就把畫像放回他面前。
“這個呢?”
那人看了眼,“也有點兒想?!?/p>
沈翊又劃了一下,“那這個呢?”
他撓撓頭發(fā),皺著眉。沈翊見狀又劃了一下。
“那他呢?”
他忽然之間就不確定自己認不認識嫌疑犯了。
“都挺像的?!?/p>
沒有心理準備的杜城在聽到這句話后直接翻了個白眼。
沈翊還十分淡定的跟他對話,“直覺上,您覺得哪張最像?”
“那要是,要是這么說的話,都不太像?!?/p>
繞是沈翊這么脾氣好的人聽了他這話也是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