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送陸婷出警局,卻在走廊遇到了帶著手銬被兩名女警看著的陳秋雯。
“對不起?!?/p>
沈翊皺了一下眉,看著陳秋雯的背影,沒多想什么。
“你現(xiàn)在懷著孕方便嗎?要不給你叫輛車吧?”
沈翊陪著她走在警局外邊的公路上。
“不用了,酒店就在附近,我就想自己走走?!?/p>
一個警員停了自行車,蹲下查看后輪胎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旁邊的車。
這個動靜讓陸婷下了一跳,本能的想要躲。
“沈警官,那個,您先回去吧,謝謝啊?!?/p>
“路上注意安全?!?/p>
陸婷勉強笑了一下,看了眼旁邊的自行車,一個人走了。
沈翊送走了受害人,回了警局,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隨后他回了家。
沈翎換了睡裙躺在沙發(fā)上,燈也不來,沈翊剛進門差點兒被嚇到。
他順手開了燈,沙發(fā)上的人兒閉了會兒眼睛這才睜開。
“哥,你回來了啊。”
“怎么不開燈呢?”
“哥,我從來都不是個善良的人?!?/p>
“…他們又來找你了?”
沈翊放下包,走到沙發(fā)邊,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給自己到了杯水。
“算吧,我繞路回來的。哥,不殺了他們,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想殺人?!?/p>
“翎翎,報仇有很多種辦法,如果因為報仇把自己報進去,這不劃算?!?/p>
沈翊聽見她的話頓了一下,他知道這會兒沈翎一定是真的動了殺心。
“就想你說的,沈翊不能失去沈翎,沈翎也不能失去沈翊?!?/p>
“翎翎?!?/p>
沈翎閉上眼,眼淚從她眼角滑下來,“哥,他們怎么還不放過我??!”
沈翊看著她,她在醫(yī)院住了一年才勉強治好了身上的皮肉傷,她勉強能跑跑跳跳。
后來雷隊的案子出了事,他們兄妹倆互相鼓勵,才好容易撐過來。
“吃過飯了嗎?”
“沒呢?!?/p>
“我給你煮螺螄粉吃,就快了。翎翎,別做傻事。”
沈翎沒應聲,她看著天花板,腦子里不停地回想那四年的事,卻始終有一部分模模糊糊的。
“根據(jù)瞳孔的照片跨城跟蹤,這也太可怕了吧?!?/p>
李晗一邊貼照片一邊嘟囔著,蔣峰標注了時間點,沈翊坐在透明板對面的辦工桌上看著這些線索照片。
“城隊,我看見你一快遞,給你放辦公室了。”
杜城應了聲好,靠在辦公桌上拿起文件夾翻看了下。
“這筆錄誰的???怎么多了一份?”
李晗貼好照片回頭,正好給他解答,“是趙明哲女朋友的,昨天晚上來的。”
“根據(jù)趙明哲的身份證號和手機號,我調(diào)取了他近一周的全部行程,他前天下午的3:43乘坐大巴到達本市?!?/p>
“下午5:35,他入住了臺東三路的快捷酒店,據(jù)陳秋雯的公寓不足700m,昨天下午的1:23到了自己入住酒店兩站路外的小商品市場。在超市買了快遞員的服裝,包括帽子,使用的是微信支付?!?/p>
蔣峰簡單講述了趙明哲的最近幾天的行程。
“殺人動機明確,整個行動練十分完整,時間軸跟陳秋雯的詞和陸婷的佐證嚴絲合縫,我覺得是趙明哲殺人未遂,最后被家暴的受害者反殺。”
杜城看著這些點點頭,扭頭問坐在自己旁邊的沈翊。
“你覺得呢?”
“他的頭很小。”
蔣峰直接懵了,雖然猜到他不走尋常路,但這句話也著實讓他驚訝了一下。
“什么?”
蔣峰和李晗又去看照片。
“在現(xiàn)場調(diào)查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比例哪里不對,現(xiàn)在仔細一想才發(fā)現(xiàn),死者的頭比一般男性要小?!?/p>
沈翊說著走到透明板前,蔣峰跟他互換了位置。
“所以呢?”
“這種快遞員的帽子只有一個型號,也不能調(diào)節(jié)大小,死者的頭這么小,戴這么大一頂帽子不應該這么合適吧?!?/p>
杜城皺眉想起陳秋雯的筆錄。
“在陳秋雯的筆錄里也透露了一個細節(jié),當她透過貓眼從外看的時候,趙明哲的臉是被整個帽檐全部遮住的,所以她才沒認出來。”
李晗,“這就更可怕了?!?/p>
“打扮成快遞員,連用帽檐遮臉這種細節(jié)都想得到,這就是精心策劃的謀殺呀?!?/p>
“不不不,現(xiàn)場一片凌亂,陳秋雯也說過他們倆之間發(fā)生過激烈的廝打,可這么一頂一碰就掉的大帽子,為什么會端端正正的扣在死者頭上呢?這不合理呀。”
李晗看著照片沉思,杜城卻是接到一通電話。
是何溶月打開的,她說尸檢發(fā)現(xiàn)新問題。
杜城和沈翊立刻趕去法醫(yī)部,沈翊在看顯微鏡。
“烏鴉群飛的麥田?!?/p>
杜城和何溶月轉(zhuǎn)頭看他,杜城更是皺著眉問,“你在說什么啊?”
“我說,這些波紋狀排列的纖維層很美,就想梵高的那幅名畫烏鴉飛過麥田時掠起的麥浪。”
杜城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可惜在我們法醫(yī)的眼里,讓心臟的肌肉纖維泛起美麗波浪的不是烏鴉的翅膀是電流?!?/p>
沈翊抬頭,杜城也皺眉。
“你是說他生前觸過電?”
沈翊也轉(zhuǎn)身看這邊。
“皮膚上沒有明顯的電流斑,但是心肌纖維出現(xiàn)中度波浪排列,心肌間質(zhì)血管內(nèi)皮細胞核深染,而且左心室是輕度肥大,是慢性心力衰竭的前兆。死者生前有輕度的心臟病,在遭到低伏電擊以后引發(fā)的房顫休克。”
杜城皺眉,“所以他在被刺死之前就已經(jīng)失去了反抗能力?”
“還有,我覺得他的刀傷有問題?!?/p>
沈翊看著何溶月,杜城接她的話?!笆裁磫栴}?”
“周云意和趙明哲的身高比例,如果按照他說的那樣是在反擊中拿刀殺人的話?!?/p>
何溶月說著還用筆試著捅了杜城一下,杜城嚇到了。
“刀口是斜向上的?!?/p>
“沒錯,可他的刀口都是以水平方向刺進去的?!?/p>
沈翊看向趙明哲身上的刀口,杜城和何溶月對視一眼。
從法醫(yī)部回來杜城正整理線索,突然蔣峰帶著人回來。
“城隊,我們復勘了陳秋雯家,在他們家樓下綠化帶發(fā)現(xiàn)了這把電擊槍,上面有她指紋?!?/p>
蔣峰把電擊槍遞給杜城,杜城看了眼取證袋子。
“這下總該說實話了吧?!?/p>
杜城帶著李晗重新提審了陳秋雯。
“這把電擊槍是在你家樓下的綠化帶里找著的,你在前一段時間在網(wǎng)上買的,上面有趙明哲的DNA。”
陳秋雯極快的掩飾了自己的驚訝,心平氣和的看著這把電擊槍。
“他是突然之間出現(xiàn)在你家門口的,那你為什么又能未卜先知,提前準備好防身用品?”
陳秋雯連個眼神都沒變,淡漠的看著。
“根據(jù)我們現(xiàn)場勘查,趙敏哲的尸體有被明顯拖拽過的痕跡?!?/p>
“結(jié)合初步的尸檢報告,我們可以斷定趙明哲不可能是在襲擊你的時候,被你防衛(wèi)刺殺的?!?/p>
陳秋雯還是不肯說話。
杜城就給她講述了根據(jù)目前信息而代出來的故事。
她先是用電擊槍把趙明哲擊倒,然后那水果刀捅了他。
然后把掉落的腦子重新給他戴上,之后處理掉電擊槍,最后報警。
“如果真的是在趙明哲失去反抗后你再刺殺了他,那你就不是正當防衛(wèi)或者防衛(wèi)過當?!?/p>
“而是故意殺人?!?/p>
“你現(xiàn)在交代事情的真相還有從輕量刑的機會?!?/p>
陳秋雯終于點了頭,“是,我是故意殺得他, 身上的傷會好,可是是心里面的呢?”
“我從他那兒逃走,但我從來沒有逃出過,只要想到他的臉,只要想到趙明哲這三個字,我都睡不著覺?!?/p>
“四年,四年,我不敢上街,不敢發(fā)朋友圈,不感覺是新的人,甚至有男人靠近我,我都覺得,我都覺得害怕。”
陳秋雯沒有掩飾自己的表情,又刻意讓自己放松。
“買那個電擊槍,不是什么未卜先知,我靠那個活的,每次有人敲門,我都要拿上一把電擊槍才敢去開門?!?/p>
杜城,“所以當趙明哲出現(xiàn)在你家門口的時候,你使用了電擊槍,是因為你的精神長期緊張的下意識反應?!?/p>
陳秋雯點點頭。
“那當他休克倒下的時候,你又朝他的刺了三刀,這可不是下意識反應吧?”
陳秋雯一臉驚恐又理所當然,“他動了,他在地上動了,知不知道只要他站起來,他就一定會殺了我?!?/p>
杜城揉揉眉頭,這樣的說辭也說得過去,似乎并沒有錯。
“那那頂脫落的腦子呢?既然這么害怕,為什么還給他戴上?”
“因為我不想看到那張臉,我害怕這張臉?!?/p>
沈翊今天還有課,也沒在警局多留,剛出門就發(fā)現(xiàn)在自己自行車旁邊等很久的沈翎。
“還記得呢?”
“對呀,蹭課嘛?!?/p>
兄妹倆趕到學校的時候上一堂課接近結(jié)束,沈翊回辦公室去準備了一下。
然后帶著沈翎去教室等。
“誰知道撲克牌中的J,Q,K分別代表什么?”
沈翊衣著休閑,現(xiàn)在講臺上。
有學生舉手,“我知道,K是國王,Q是皇后,J是騎士杰克?!?/p>
沈翊點點頭,“那誰又能告訴我紅桃Q代表的是哪一位皇后?”
沈翎在百度,她是真不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