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依舊在觀察室觀察者審訊室里，里面是杜城和老閆。

杜城的例行詢問結束，老閆才停車抬頭問，“你跟許意多什么關系??？”

“我之前每周四都會去許老師家?guī)兔κ帐拔葑樱湛次陌⒁?。我跟我跟他簽了三個月的約，上上周許老師把最后一次的錢給了我，跟我說以后就不用去了?！?/p>

“那你通過什么方式跟許意多建立這種雇傭關系的？”

沈翊死死盯著玻璃，里面的人看不見他，他卻能將那個女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應該是找醫(yī)療中心請的護工，我們公司都是隨機指派，當時我周四沒有別的活就被派去了。”

“許老師是出什么事了嗎？”

杜城平靜的把許意多自殺的消息告訴她，她的反應并不存在任何的不對勁。

“你最后見他的那一次，他有沒有什么不同尋常的行為？”

沈翊看著那個女人，她的微表情表示她對這個消息是真的吃驚，不像是裝的。

“沒有，完全沒有，我記得我當時去的時候還看見他跟文老師商量著要不要去看他兒子，他兒子應該是在國外吧？實在不像是要自殺呀。”

“那你還記不記得什么反常的細節(jié)，再小的變化都行?！?/p>

張小雪搖搖頭，“我一周要去四家干活，實在記不得了，不過我們公司有規(guī)定，都要按規(guī)定編寫護理記錄，然后上交給公司?！?/p>

“能不能把你的護理記錄給我們看看？”

“可以，但是，那本護理記錄現(xiàn)在在我家?！?/p>

杜城點頭出了審訊室，看見在觀察室門外玩手機的蔣峰。

很不錯，現(xiàn)成的勞工，不用找的那種。

“哎，張小雪說她的護理記錄在家里，你去拿一下，順便看看有沒有什么其他的線索?！?/p>

蔣峰剛應聲準備走，沈翊從觀察室出來，“我去?！?/p>

杜城一臉懵，“讓蔣峰去就行了啊?！?/p>

“還是我去吧，我怕會有疏漏?！?/p>

“那也行，那你跟李晗去吧?！?/p>

蔣峰一臉懵的看向杜城，又看向離開的沈翊。

蔣峰：？？怎么還搶我工作呢？

“哎，不是，不是，怎么叫我去就會有疏漏了？”蔣峰委屈的走到杜城身邊。

“哎，行了，你就別跟他計較了，你看他眼神都成什么樣了，”

蔣峰委屈，蔣峰無奈，蔣峰回辦公桌了。

張小雪帶著李晗和沈翊來到她家里，沈翊進來就下意識的觀察這里。

打火機，剃須刀。

女孩子有打火機不意外，但家里到處都放著打火機就不太正常了，再搭配著剃須刀，要么她有男朋友了，要么她是個家里人一起住。

“這就是我每天都會登記的護理記錄。”

沈翊抬頭，看見放的很好的一整包紙巾，怎么會放這么高？

李晗看到沈翊的行為，隨后看見電腦，“電腦我們能帶走嗎？”

“嗯，可以?！?/p>

回警局的路上，沈翊給沈翎打了個電話，人已經(jīng)下班到家了。

“你最近又買了很多東西，快遞站又給我發(fā)消息控訴了?！?/p>

“哎喲，我這不是不開心想花錢嘛，我回家已經(jīng)從門口推回去了，正要去還推車呢?！?/p>

“你又買了多少?。吭趺从钟蒙贤栖嚵?？”

“哎呀，你記不記得上次我給你說的那個外套，多適合你呀，我就去買了兩件，我也買了衣服，買的時候都沒多少的?！?/p>

沈翎把推車放到快遞站門口，跟老板打了招呼就回去了，聽見沈翊這么問，下意識的撒嬌。

沈翊無奈，“衣服記得洗了，我晚上加班，你早點兒睡?！?/p>

北江分局會議室，整個刑警隊正在開會。

“目前發(fā)現(xiàn)，至少有四位老人跟張小雪有交集，這些老人呢，是通過康復中心去找的護工，所以張小雪有他們聯(lián)系方式，能拿到換臉的素材，而且她還可以確定老人的子女長期不在身邊，如果家里有孩子們的照片也有可能拿的到?！?/p>

蔣峰的分析不無道理，在沒有新的證據(jù)或線索之前，張小雪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

“但是沒有在張小雪的電腦和手機瀏覽記錄里發(fā)現(xiàn)她看過老人子女的社交賬號記錄，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任何人的照片?！?/p>

“而且根據(jù)電腦的操作日志，這臺電腦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用過了?！?/p>

李晗把自己在張小雪電腦里找到的資料公布。

沈翊一直轉(zhuǎn)著筆聽他們說話，等他們說完，他靠在椅背上嘆氣，“我不認為張小雪是那個詐騙犯，一般情況下，詐騙犯詐騙完之后就消失了，為了避免暴露，他會變換新的身份，再去尋找下一個目標?！?/p>

“我同意?！?/p>

“從張小雪工作開始，她就沒有離職過，她一直就待在北江，甚至連家庭住址都沒有變更過，如果她真的是詐騙犯或者說是詐騙團伙之一，不應該在同一個地方待那么長時間?！?/p>

“我記得銅城的人說過，照片量越大，換臉的效果就越自然，越難以分辨?！?/p>

李晗歪頭，“那我們可以從源頭試試，所有瀏覽過的這些社交賬戶的賬號，排查出數(shù)據(jù)異常的，在鎖定IP地址，我可以去聯(lián)系銅城公司，為我們提供技術支持?！?/p>

杜城點頭，指了一下，“現(xiàn)在就去。”

李晗接到指令，收起筆記本就離開了。

“我們一定要盡快找到這個詐騙團伙，避免更多的無辜者受害。特別是那些對網(wǎng)絡不熟悉的老年人們?！?/p>

沈翊皺著眉頭發(fā)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銅城公司的人的確過來幫忙了，不得不說專業(yè)的東西還得專業(yè)的人來弄。

雖說警局也有技術型人才，但根本不夠用。

技術操控室，李晗忙著敲鍵盤，蔣峰躺在一把椅子上小小的回了個神，杜城和沈翊卻是站在李晗背后死盯著電腦。

“鎖定范圍了。”

蔣峰垂死夢中驚坐起趕緊看向電腦。

“反復對比了之后劃定了這四個異常最明顯的網(wǎng)絡地址?！?/p>

“能確認實際地址嗎？”

“能。”李晗說著就開始敲鍵盤。

確定出來只有一個地址。

北江市東環(huán)小區(qū)三單元210。

“應該是同一個人用了四個不同的網(wǎng)絡地址?！?/p>

一邊的銅城公司技術人員解釋道。

沈翊看著這個門牌號，皺眉，他如果沒記錯的話。

“這個地址是張小雪家?！?/p>

于是，杜城和沈翊重新提審了張小雪。

“警察同志，我實在是不知道許老師的事是怎么回事兒?！?/p>

沈翊靠在椅子上，漫不經(jīng)心的問，“跟你同居的那個男人是誰？”

沈翊見她不說，歪頭看她，同時坐起身來，“一個獨居的女人，抽屜里卻放著一個剃須刀，你不抽煙家里卻有許多打火機，你個子也不高，卻又把隨時用到的衛(wèi)生紙放在柜子上，這些足以說明你家里還有個男人，而且他個子很高，習慣把東西放在高處，你需要的時候再幫你拿下來?！?/p>

張小雪點頭，“但是，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p>

“他叫什么？”

“叫胡志鋒，比我大兩歲。”

“做什么工作？”

“他在電腦城當銷售，業(yè)績還算不錯，那個房子就是他幫我租的，前不久他說自己已經(jīng)離職了，沒聽說又找新的工作。”

沈翊看著她，“你們什么時候分的手？”

“上周。”

“為什么分手？”

“他總是出差，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我跟他在一起這么多年了，也不太清楚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他犯了什么事嗎？”

技術室，沈翊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這種詐騙案大多會被判多久？”

蔣峰和杜城看了眼沈翊，李晗操作著電腦，還是杜城回答的。

“三年到十年不等吧?！?/p>

這個回答在沈翊意料之外，沈翊有些恍惚，但他聽見李晗說找到胡志峰位置了。

“在北新路一家快捷酒店318房?！?/p>

沈翊看著位置咬牙，毫不猶豫轉(zhuǎn)身就走。

“蔣峰，你通知兄弟們開會指定抓捕方案。”

“好?！?/p>

“沈翊，你……人哪兒去了?。俊?/p>

蔣峰同樣一臉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啊。”

沈翎今天是上午的課，原本還悠悠閑閑的沈翎突然胸口悶。

她皺著眉喘了幾口氣，喃喃道，“怎么回事兒啊?！?/p>

“總不能是我哥又出事兒了吧？”

沈翎搖搖頭，不行，不能這么想，但她緊皺的眉頭就已經(jīng)暴露了她的想法。

“沈翎啊沈翎，你得穩(wěn)住，課還沒上完呢?！?/p>

沈翎自言自語的說完，又壓著情緒繼續(xù)上課。

“不對不對，這里可以用點兒力氣，太軟啦，這樣不行的，再一次?！?/p>

沈翎立刻變了臉色兇起來了。

來回了好幾次后，沈翎終于忍不住了。

“來來來，停一下，我最后示范一下，再不用力的話，等下平板支撐到下課了，聽見沒有？”

懶懶散散幾個聽見了，沈翎皺著眉又問了一遍，聽見所有人的回答后，這才點頭示范。

“好，來，隊形站好，來5，6，7走?！?/p>

“可以，不錯，再來?！?/p>

“還有幾個人力氣沒上來，來，最后一次，沒力氣就做平板支撐了，來，準備，走！”

看著全員達標，沈翎滿意的點點頭，也正好下課，她送了孩子們回來正準備去換衣服，卻接到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