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蘊三人趕了大半天的路,又回到了許州城。
許州知府正手拿戒尺教導孫兒習字呢,此時聽得門子來報:“大人,昨日被冤枉的那三位公子在門外呢,說要見您?!?/p>
許州知府拿著戒尺的手顫抖了下,忐忑不安地想:陛下怎么又回來了?難道陛下改主意了?陛下今日就要將我革職查辦?
許州知府的孫子見自己爺爺?shù)暮怪轫橍W發(fā)落下,有些擔憂地問:“爺爺,你怎么了?”
許州知府回過神來,對著門子道:“快!快把三位公子請到前廳!把我珍藏的那敬亭綠雪拿出來,備好茶?!?/p>
“爺爺,來貴客了嗎?”
“嗯,貴客。你在這兒待著習字,別出去。”隨后許州知府又想了想,“你還是別在這待著了,隨我一起去。”
許州知府不敢再耽擱,領(lǐng)著自家孫子便往前廳去。邊走邊囑咐他孫子:“一會兒見了三位貴客,要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貴客不坐,你也別坐下。貴客沒喝茶,你也別喝。貴客問什么,老老實實地答……”
到了前廳,周少蘊三人已經(jīng)坐下了,許州知府攜孫子行了禮,周少蘊與宋無咎頷首回禮。
“三位公子光臨敝府,當真是令敝府……”蓬蓽生輝,敝人今早就見那錦鯉躍上水面,果真是吉兆?。?/p>
話還未說完,便被姜溫如打斷。
姜溫如馮知府,客套話便不說了。我們此來有要事相商。
馮知府尷尬地笑笑,聽到“要事”兩個字,立馬來精神了。他屏退左右,讓隨從將孫子領(lǐng)出去。對姜溫如道:“不知陛下有何要事?微臣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姜溫如你知道明州與許州交界處的林中有匪盜嗎?
“知道,臣也派人剿過幾次,但他們太狡猾了,林子又大,不好清理。”馮知府面帶愁容。
姜溫如你親自去過那林子里嗎?
“沒有,但林子的基本情況微臣還是了解的。”馮知府聲音小了些。
姜溫如他們狡猾,那你覺得你帶隊能治得了他們嗎?
“好像不能,臣愚笨?!瘪T知府聲若蚊吶。
姜溫如馮知府,朕來許州前沒見過你,你怎么知道朕是皇帝?
馮知府本以為姜溫如要問責,沒想到姜溫如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他呢,也是聽過陛下與丞相間的風流韻事的。此時,他非常自信的回答:“您三人一看就關(guān)系親厚。微臣見過丞相大人。忠勇侯長相俊美,那些府中丫鬟私藏的畫像,臣也見過。既與兩位大人交好,又看起來與丞相大人最為親厚的人,除了陛下還有誰?”
這馬屁拍的確實沒什么水準,但姜溫如非常受用。
馮知府看著明顯心情愉悅的姜溫如,心里也高興:既然心情好了,那什么事都好說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有些冷。
宋無咎聽了馮知府說姜溫如與周少蘊最為親厚的話,周圍氣壓都低了些。在他看過周少蘊的反應后,眼神更是能冷得凍死馮知府。
周少蘊坐在宋無咎與姜溫如中間,他感受著身邊兩種不同的氛圍。姜溫如心情愉悅他還能理解。只是宋無咎先前還好好的,怎么他因聽了馮知府的話,尷尬地低頭喝了口茶后,宋無咎就變冷了呢?
馮知府在周少蘊對面,自也看得清他低頭喝茶的動作。他心里“哦豁”一聲:丞相大人害羞了!
周少蘊感受著右旁越來越冷的氣壓,左旁姜溫如時不時的偷瞄,對面馮知府探尋什么的眼神,低頭繼續(xù)喝茶。
宋無咎內(nèi)心越發(fā)認定周少蘊是害羞了。
姜溫如則想:少蘊心里也不一定沒我罷?
想歸想,正事還得干。
姜溫如你說你愚笨,可朕聽了你的話,覺得你挺聰明啊,就由你帶隊剿匪。
“好!”馮知府一咬牙,答應了下來。再不答應,姜溫如可就不像現(xiàn)在這樣跟他心平氣和地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