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越下越大,傘完全就是擺設,雨滴胡亂地拍在他臉上,白色的外套已經(jīng)被雨水浸成了透明的。他心里沒由來地升起一陣煩躁,索性把傘和外套一起扔掉。
“白靈萱!”唐曉翼環(huán)視一周,“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望向后山,那里零零星星地閃著幾點光,他記得那里的燈一直都是關著的,所以,白靈萱在那?
想到這,他急忙朝著后山跑去。
漸漸的,在雨幕中,他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影坐在地上,他靠近,發(fā)現(xiàn)一個酒壇以及濃烈的,連大雨都沖刷不掉的酒味。
她這是喝了多少酒?唐曉翼小心翼翼地蹲下來,想盡量與白靈萱平視。
“白靈萱?”
“嗯?”白靈萱抬頭,一臉茫然,“你是誰?”
唐曉翼還沒回答,白靈萱就湊了上來,瞇著眼盯著他的臉好一陣,然后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王八羔子?!?/p>
“……”唐曉翼深呼吸幾口,不能和醉鬼計較。
“還能站起來嗎?我?guī)慊丶?。”唐曉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隨和。
“回家?”
“對,回家?!碧茣砸硪膊恢雷约撼槭裁唇?,在大雨中像哄孩子一樣和一個醉鬼說話。
“回家,回家……”她小聲地一直重復這兩個字,然后挽上唐曉翼的脖子,“你帶我回家?!?/p>
不知道是不是唐曉翼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句話帶著哭腔。
但是,她怎么會哭?
從唐曉翼第一次見到白靈萱開始,就覺得她和他以前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身為一個探險者,他見過無數(shù)的人,善良的,邪惡的,執(zhí)著的,瘋魔的,但就是沒有一個和白靈萱一樣。
她好像對誰都很好,有好像誰都沒有被她放在過心上。
他總覺著,這樣的人,哪怕天塌下來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沒有由來的,他覺得這是一個冷血冷心的人。
他知道就憑著第一感覺來評判某個人不對,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地有時嘲諷她。
但她好像從來不在乎,也像不屑于和他爭論,只是偶爾不痛不癢地還嘴,然后就算了,讓人感覺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你怎么穿的短袖?我覺得你穿唐裝好看。”白靈萱突然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思考。
“是你讓我這么穿的,你說夏天穿太厚會中暑……”
“是嗎?”白靈萱用她不太清醒的腦子思索了一陣,“哦,是啊?!?/p>
唐曉翼輕笑,他突然覺得這樣的白靈萱有點可愛。
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沒那么討厭她,只是開始有點看不慣她罷了。
薛蘭焦急等待著,遠遠看見唐曉翼背著白靈萱回來了,她急忙跑過去接過白靈萱:“真是,怎么又喝這么多酒?!彪S后她對唐曉翼說:“謝謝你了,我先帶她回去?!?/p>
“蘭姨,”唐曉翼叫住了即將離去的薛蘭,“今天,是白靈萱哪個親人的忌日嗎?”
薛蘭頓了頓:“算是吧?!比缓蟠掖译x開。
唐曉翼抹了一把臉,雨水在臉上亂流的感覺著實不太舒服,他也得趕緊回去洗個澡。
第二天,唐曉翼不出所料地起晚了,墨多多見到他的時候還吃了一驚:“哇,唐曉翼你昨晚做賊去了嗎起來這么晚?”
“是啊,做賊去了你房間,你睡得像死豬一樣,這樣的警惕心怎么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冒險家?!碧茣砸砻娌桓纳厝鲋e。
“??”墨多多開始懷疑人生,他房間沒有多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