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交界處。
“烏殤你慢點!”弦歌喘著氣,“你一直抓著我的手,還跑那么快,我鞋子都快掉啦!”
烏殤轉(zhuǎn)過頭來,尷尬地笑了笑:“對不起啊?!?/p>
再看鐘弦歌,她一只腳的腳后跟已經(jīng)不套在鞋子里了。
她把鞋子穿好后,繼續(xù)跟烏殤往前走。
“烏殤,我們真的要去他們那個大樓嗎?”
“去是要去的,但得有人通報了再看是我們上去還是他下來。”
但是今天很巧,辛亦詼就在門口。
“辛大少爺。”
“你們是?”
“我們是院子里來的人?!?/p>
“我記得你,前幾天我們還見過?!?/p>
鐘弦歌笑笑:“是,是我。”
客套過了,辛亦正色問道:“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弦歌壓低了聲音:“昨天門口新增了一名恐燈人,叫安鶴,您看您能不能……”
弦歌用手比劃了“劃掉”的動作。
兩個女孩沒有想到名單也在他身邊。
他把名單拿了出來。
安鶴的名字在最底下。
“這個人剛上名單,我可不好動手腳,得過幾天才方便點,不過你們要怎么安排他?”
烏殤說:“通常我們是和您一樣,讓他們改名換姓或者搬走繼續(xù)正常生活,但是這個人他已經(jīng)在半年前就和全家人一起搬到檢查點去了?!?/p>
“檢查點也是峂嵐鎮(zhèn)的范圍啊?!?/p>
“反正不管怎么說,我們提燈人是不可能眼睜睜地把人送深淵里去的?!?/p>
“那地方你們管它叫深淵?”
烏殤點了點頭,突然嚴肅道:“讓那些年輕人萬劫不復的地方,就是深淵。”
和辛亦詼告別后,弦歌問起了深淵。
“有錢沒處花的那些東西玩兒的地方?!睘鯕懯沁@樣總結(jié)的,“長得好一點的年輕小少年要是成了恐燈人,就只能去那個地方送死。不過就是換一個地方換一種方式?jīng)]那么快死罷了。”
“到那里那些恐燈人就可以不被排斥了嗎?”
“是的。但是到那種地方有什么用啊,為了活命,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那里?!睘鯕懺秸f越惱火,“每次想到那里我就對現(xiàn)在這個統(tǒng)治感到氣憤,真是同樣都是人為什么他們就那么不像個人!”
鐘弦歌愣了一下,烏殤也很快從氣憤的情緒中緩解過來,立刻向她道歉:“對不起啊弦歌,嚇到你了吧?”
“啊,我沒事?!?/p>
換作誰一直處理恐燈人的事情,知道這種事情,都會很生氣的吧。
鐘弦歌也有些生氣,但是自己目前,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以后……以后都是要走的人,談什么以后。
鐘弦歌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回到院子,烏殤就把安鶴名字的情況告訴了他們。
“那他會不會忘記???”江玗問。
“他不會忘記?!痹犁嬲f,“除非……他拿不到名單。”
烏殤問:“可是名單這幾個月不都是在他那里嗎?”
“萬一他爹突然給他收走了呢?”
龔朝接著問:“不是要換屆了嗎?他得快點把名單上的人處理干凈才行吧。”
岳珂反問:“哪能處理得干凈?每出去巡邏一次,肯定會有人。”
弦歌問:“那就不能放松或者取消巡邏嗎?”
岳珂答道:“松也放了,取消也取消了不少了,再放再取消就被發(fā)現(xiàn)了?!?/p>
“行了,這幾天別讓他出去就行了。”風景大師悠哉悠哉地走過來,“我設了屏障?!?/p>
“屏障能干什么?”
岳珂答道:“可以把院子和峂嵐鎮(zhèn)隔絕開來,但是不影響院子里現(xiàn)在的人進出?!?/p>
“大家都散了吧,也忙了很久了,好好休息休息。”風景大師揮揮手。
大家陸續(xù)都走了。
晚上,月光正好。
鐘弦歌坐在長廊里,看著天上的月亮。
“今天月亮很圓,是吧?”
岳珂走過來,坐到她旁邊。
“是啊?!?/p>
這是鐘弦歌第一次在峂嵐鎮(zhèn)看到月亮,前幾天晚上基本上就沒出去過,出去了,也無心在意月亮。
“問你個問題啊?!痹犁婵聪蛩?。
“你問?!?/p>
“如果只有兩個人可以離開,你會怎么選擇?”
她脫口而出:“我還是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發(fā)生。”
“那如果,一定要有一個選擇呢?”
鐘弦歌沉默良久。
“我會選擇把機會給他們。”
說完,鐘弦歌看向岳珂,眼神里有一絲堅定。
兩個人都沒把這個問題當回事,只是當做閑聊時,少年的突發(fā)奇想罷了。
次日,幾個人都在院子里,各忙各的,一切都很平靜。
某處亭子,花術和景風正在喝茶。
“景風,我總覺得,這次的出口開不了了?!?/p>
“我也覺得?!?/p>
“所以我們明天就行動吧,你去把消息告訴那兩個女生。”
“會的?!?/p>
“以我們的力量,三個應該開得了。”
“難。”
花術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