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昏迷中爾晴好似看見了誰的一生。
“額娘,別丟下晴晴,晴晴不要糖葫蘆,晴晴乖乖的,額娘您回來?!蔽鍤q的她親眼看著額娘生了弟弟后在月子里因調(diào)養(yǎng)不好而咽氣,哭得暈了過去。
“瑪法,爾晴...愿意入宮?!笔龤q時她為了喜塔臘一族抬旗的榮光,咬牙答應(yīng)了瑪法入宮侍奉主子。
“嬤嬤,求您別打了,爾晴會好好干活的?!蓖辏瑺柷缫驗闆]塞紅包給管事太監(jiān)被分配到辛者庫干活,眼睜睜看著與她交好的小太監(jiān)因偷吃饅頭被活活打死。
“謝謝你,恩人?!笔鍤q的爾晴在雪地里罰跪,遇到了同情她的富察傅恒,從此開啟一生糾葛的命運。
“皇后娘娘,奴才愿意嫁給富察侍衛(wèi)?!笔邭q時,爾晴得到賜婚旨意笑得溫婉,以為能嫁給自己的如意郎君,一出門卻撞見了傅恒在同她的心上人話別。
“富察傅恒,你有本事就休了我?!倍畾q,爾晴已經(jīng)變得歇斯底里,準(zhǔn)備魚死網(wǎng)破的她絕望地讓她的夫君休了自己。
“皇后娘娘,對不起?!倍粴q,忠勇公夫人暴斃。
畫面一幅幅閃過,至此,喜塔臘.爾晴荒唐的一生走到結(jié)局。
“太醫(yī),她怎么還沒醒?!笔歉岛憬辜钡穆曇?。
“按理說,施針后兩個時辰內(nèi),少夫人就會清醒。如今這狀況,是因為少夫人受寒太久導(dǎo)致高燒不退,等燒退了,少夫人自然也就無甚大礙了?!鄙洗谓o傅恒看診的太醫(yī)也很無奈,這個天氣富察少夫人在水里泡了久還能吊著一口氣,這已經(jīng)是奇跡了。
一陣沉默過后,傅恒無力的聲音響起?!澳銈兌枷认氯グ?。”
爾晴燒得渾身滾燙,喂了藥也不見效,額頭上的帕子換了一塊又一塊,體溫依舊居高不下。傅恒無法,將上身的衣服褪得只剩單薄的里衣,在屋外的寒風(fēng)里站著,直到身體凍得快沒有知覺,才進屋抱住爾晴,試圖用這種方式給爾晴降溫。
如此反復(fù)。
元寶勸不動自家主子,也只能在一旁念叨,“菩薩,求您顯靈,讓少夫人快醒醒?!?/p>
到了后半夜,爾晴的體溫終于降了下來。傅恒摟著她,一直在耳邊喚她的名字,冰涼的吻從額頭落到唇角,但懷里的人卻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
第二日申時三刻,察覺到手中包著的她的小指動了動,傅恒立刻清醒,剛要站起人卻不受控地倒了下去。幸而元寶在一旁扶著,傅恒才不至于狼狽地跪在床邊。他由著元寶給自己的腿腳揉了揉,感覺好些了才使力站起來。彎腰將頭探在爾晴的額頭,確認燒退后才松了一口氣。
又過了半個時辰,床上傳來虛弱的聲音,“水..喝水..”傅恒忙捧著熱水來到床邊,扶著爾晴坐起后喂下??吹礁岛愕哪菑埬?,爾晴一時不知是從上一個夢魘中逃了出來,還是又進入新的噩夢。
這邊傅恒還在為爾晴的蘇醒而欣喜,爾晴卻感覺頭一陣針扎似的疼,于長春宮看到的那一幕與夢中傅恒厭惡的神情在腦海中不斷交替,她痛呼著將手中茶杯摔到地上,捂著腦袋尖叫起來。傅恒看著掙扎的爾晴,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將她抱進懷中。
誰知她反應(yīng)更大,不停拍打傅恒的背和肩,嘴里喊著,“出去,傅恒你出去?!备岛阕匀徊豢?,最后老太太來了,他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但人依舊在門外守著。
看到一臉關(guān)心的老太太,爾晴一下抱住她哭了出來,不斷地呢喃著“額娘”,語氣似是對委屈的發(fā)泄,又似是失而復(fù)得的驚喜。
老太太拍著她的背溫柔輕哄,“晴晴不哭,額娘在呢。”直到爾晴哭累了睡了過去,太醫(yī)又被傳了進來給爾晴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