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亞軒來的很早,坐在劉耀文預定好的包間里,一邊喝紅茶一邊看著窗外,神色很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劉耀文停下車讓林慕言先上樓,隔著車窗看了一眼她單薄的背影,隨即拿出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默默的去了停車場。
“劉董這個時候來電話,該不會來不了了吧!”宋亞軒接通電話,看了一眼距離約好的時間只剩不到十分鐘,不禁微微挑眉。
“懷疑是律師的職業(yè)習慣是么?我們已經到了,她先上去,我沒說收到法院傳票的事,你明白!”劉耀文一直和林慕言在一起,有些要和宋亞軒交代的事,就只能趁著這點時間打電話說了。
“哦,知道了!”宋亞軒會意的點點頭:“還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
“任何關于官司難辦的話都別說,有問題可以之后單獨來找我,我來解決?!眲⒁挠X得這件事應該提前囑咐給宋亞軒,因為律師雖然尊重事實,但也習慣性的將事情刻意想的很復雜,林慕言本就內疚自責,難不難辦,他來代勞就好!
“劉董,恕我直言,這些都不讓我說,那我還能說什么呢?”宋亞軒頓感無奈的揉揉眉心,他必須知道所有的細節(jié),然后再和林慕言統(tǒng)一口徑,可照劉耀文的話做……那他見林慕言就沒意義了……
“你只需要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就行了?!眲⒁膶④囃7€(wěn),甩門下車向里面走去。
“知道了!”掛斷電話還沒收起手機,林慕言就已經在服務生的引領下進了包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看著她揚起的笑容,宋亞軒不禁呆住,她比上次看見時瘦了些,但看樣子精神很好,心情也很好,只要她好……就好!
“快坐吧,劉耀文呢?”對于一個心理素質極好的律師來說,演戲裝傻都輕車熟路,忽悠對手蒙蔽法官和陪審團都不難,更何況面前坐的是單純的林慕言,更是輕而易舉就可以騙過她。
劉耀文還特意打來電話囑咐他別亂說話,就算不說,看著她此刻上揚的唇角,甜美的表情,他也不舍得嚇唬她啊!只是這樣的話從上次和劉耀文較量過之后就沒法說了,也不準備再說了!
劉耀文對林慕言的好,他已經全都看在眼里了,那些細枝末節(jié)的關照和愛護,他未必能及……
“外面沒有車位了,他去停車場了。”林慕言說著,坐在了宋亞軒對面的沙發(fā)上,看了一眼桌上的紅茶:“你好像很喜歡喝紅茶欸!”
“我爺爺喜歡喝,我在家的時候經常陪他,世界各地轉悠也會替他嘗了,然后買回來給他,時間長了也就喝習慣了?!彼蝸嗆幰贿呎f著,一邊也給林慕言倒了一杯:“嘗嘗這個,比上次在日本喝的那個更香一點。”
林慕言倒也不見外也不客氣,嘗過之后,又說道:“沒想到你會成為我的律師,這世界還真?。 ?/p>
“如果說成是有緣應該更合適?!彼蝸嗆幑室庹f著挑了挑眉:“我們見過很多次了,除了這次之外,之前全部都是巧遇,這如果還不算緣分,我還真不知道這兩個字該如何詮釋了?!?/p>
聽到這話林慕言微微頓了頓,隨后又說道:“我們……是不是在日本之前就見過?”
雖然林慕言并沒有印象,但最初在日本見到宋亞軒的時候,她就覺得他說話很奇怪,盡管一直沒有想起來,可她還是覺得應該問問,畢竟……如果是老朋友的話,關于這次官司的事,也應該更容易說才是。
“的確見過,只是見面的時間地點和場合都不太對?!彼蝸嗆幱X得既然要放下,倒不如把心里藏的那些事都說出來,然后也好放手的瀟灑一點!
“對不起啊……我一直沒想起來到底是什么時候……”林慕言往時間地點場合都不對的地方又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誠實道:“其實我不在狀態(tài)的時候,還挺多的……”
“你還真是直白的可愛?!彼蝸嗆幷f著不禁微微一笑:“是在一個雨夜,你身無分文,只帶著劉耀文的名片,在街頭,我剛從你身邊過去,你就摔倒了,我以為你是碰瓷的,想著你居然敢在安城碰瓷一個本地律師,還挺笨的。”
隨著宋亞軒清輕描淡寫的說明,林慕言的表情卻逐漸驚訝起來,半響才驚訝道:“你當時騎摩托車的對不對!是你送我去醫(yī)院的!”
宋亞軒點點頭沒有說話,想著如果當時他沒有給劉耀文打電話,而是留在醫(yī)院陪著她照顧她,等她醒來再給她一個家……會不會和現在的情況大不相同,也許她會在自己身邊巧笑嫣然,等他給她寵愛和保護……
宋亞軒唇邊的笑容有些苦澀和無奈,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掉了這一絲情緒,那晚他如果沒有回去陪爺爺吃完飯,而是在第二天帶回去一個孫媳婦……想來爺爺一定會高興吧……
他之前從沒后悔過,但這件事卻讓他后悔了。
“我當時心情不好,而且……”想到那天的事,林慕言微微有些低沉,但面上卻沒有絲毫表露,但話并沒有說完,而是道謝道:“還好那天遇到的是你,我好幸運??!”
“你最幸運的應該是那天我給劉耀文打了電話才對?!彼蝸嗆庪m然是這樣說的,但他的神色卻黯然的無從掩飾。
他從不相信什么一見鐘情,人心有多復雜他比誰都清楚,不是長久相處,他便無法從偶爾的見面中確定一個人的性格,可偏偏那天之后,他就一直在惦記林慕言,想著她跟著劉耀文會是一種怎樣的狀態(tài)……
而在這之前,他從不曾關注過任何一個陌生人的狀態(tài)……
“也是!”林慕言點頭應聲,臉頰微紅,雙眼幾乎笑瞇起來,傻乎乎的道:“說起來,你也算我半個媒人呢!他很難追的!要是沒有那個契機的話,可能我也搞不定他!”
“是嗎?”原來是她追的他嗎?宋亞軒聽到這話,不禁再次無奈一笑,見后者肯定的點頭稱是,才又說道:“很多事都是命定的,是緣分也是劫難,比如你我一再遇見,我都英雄救美了,可也只能是朋友,而你和他……就可以長久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