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派人去找了?!彼疀b道,“不知道又跑哪兒玩去了,還沒找到?!?/p>
浮云很痛苦地朝秀娘的院子走去。她這相府中的“侍妾”們,大部分都是些司空玦的心腹,小部分是人質(zhì),比如秀娘。她和她相公伉儷情深,因此算是一個絕好的人質(zhì)。可惜她那相公太愛玩了,要不是他手中有三十萬兵權(quán),浮云早煩死了。
當(dāng)時司空玦和秀娘他們交換了條件,他們拿秀娘為質(zhì),秀娘他們知道浮云非男兒身,但這相府真正的秘密,恐怕沒幾個人知道,哪怕是自詡聰明絕頂?shù)男隳铩?/p>
"大人怎么來了?”秀娘剛吐完一堆,漱完口和浮云打招呼,很自矜地說:“水沚你先退下?!?/p>
水沚被她使喚,居然也沒生氣,很聽話地出去了。她一走,秀娘就開始輕慢起來:“蕭大人,勞煩您給我剝個荔枝?!?/p>
大過年的荔枝也不太新鮮,秀娘剛了一口就又吐了,神色不虞:“蕭大人,這荔枝也忒難吃了,丞相府怎么這么寒酸?”
浮云知道她是在故意刁難自己,也沒生氣,淡淡說:“等夏至了,我讓快馬送些新鮮的?,F(xiàn)在這荔枝也是去年藏在冰窟里剩下的,不新鮮也難免?!?/p>
秀娘忽然湊近了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diǎn)兒不破事?蕭大人銀子貪的厲害,卻連一身官服也不敢置辦,為什么呀?”
浮云不動聲色:“本相出了名的摳門,天下皆知!”
秀娘嗤笑:“可我不信這相府戒備森嚴(yán),只為遮掩大人的身份!”
“可事實(shí)就是這樣,”浮云輕描淡寫地說“挺稀罕的。秀娘不信也難怪?!?/p>
這兩個人虛與委蛇,打太極都是一把好手,最后終于是秀娘斗不過浮云,怒氣沖沖地擲下一句"大人好自為之!”
“秀娘一定要安心養(yǎng)胎,”浮云皮笑肉不笑,例行體地叮囑,“千萬別滑胎啊。水沚,去庫房把那些養(yǎng)胎的上好藥材都拿來給秀娘,別讓她出事了,可千萬別小氣?!边@叮囑的倒挺滲人的。
從秀娘那兒回來,浮云整個都是虛的,她不能確定秀娘都知道了些什么。如果她查到了那些事,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是“罪臣”余孽……,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蕭離王現(xiàn)在還沒討回一個清白,浮云也應(yīng)該是在流放之地,要么死去要么茍活。
浮云靜心想了一會兒:“水沚!”
“奴婢在。”水沚進(jìn)來答道。
"你,去把今天的事——,不,你去查,查秀娘最近都干了什么,去了哪里?!?/p>
“是?!彼疀b剛準(zhǔn)備出去,就又聽蕭浮云囑咐:“別告訴司空玦,必要時殺了秀娘,”
“大人——,”水沚有些震驚,“三思而后行啊?!?/p>
“我三思了?!备≡普f,"水沚!你效忠的是司空玦,但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主子是誰,別忘了現(xiàn)在能決定你生死的人是誰!”
“是。奴婢曉得?!彼疀b蒼白著一張臉出去了。
浮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全么全意依賴司空玦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她站起來,對著鏡子認(rèn)真理好自己表情上的偽裝,深吸了一氣,然后站起來,走了出去。今天,是她和沈策沈大人見面的日子。
潮生早就備好了馬車在府門口坐著等,見浮云過來“哧溜”一下就站直了,恭敬的行禮,道:“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