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靠街道停下來,蘇凡楠給了師傅錢,他提著行李箱到譚達家玩,也將就上高中。
這個季節(jié)有緩緩的微風(fēng)吹拂,還有微微的陽光,也有海棠花隨風(fēng)漂落,這個四月份很美,也很棒,也是個好的開始。
他看著海棠花巷子里有進進出出的搬家車,他提著行禮從狹小的空間里咔進來。
他順著巷子一直走,然后拐了個彎,到了海棠花小廣場,蘇凡楠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廣場上打掃著被風(fēng)吹散的海棠花瓣。
“姥姥,這么早啊,我來幫你。”說著,蘇凡楠丟下了行李箱就跑到廣場上幫譚達掃。
這個海棠花小廣場健在離蘇凡楠譚達家不遠處,所以這個巷子里的人一致讓蘇凡楠一家來打掃,有時候鄰居些也會來幫忙。
“娃呀,這次打算呆多久?你爸媽知道嗎?”譚達把掃帚與鏟拿給蘇凡楠,就坐在一旁歇腳的椅凳上。
“我覺得挺久的,”蘇凡楠頓了頓,最近爸媽的關(guān)系不怎么好,“我打算在這里上完高中?!?/p>
“讀高中?”譚達問著,見蘇凡楠點點頭,“好啊,來吧。你爸媽都好著吧?”
“都好著呢?!碧K凡楠不習(xí)慣和譚達拉家常,因為這幾年,蘇宗澤的生意越做越大,心也越來越野。
明明有的時候他沒有加班也沒有出席高貴的場面,可他依舊不回家。
有腦子的人,都能想的明白,蘇宗澤那是外邊有人了。
蘇凡楠繞過這個話題,開始問對面貌似在搬家,是誰要搬來。
譚達看著對面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搬弄著行禮的人,譚達說道:“前兩日,你宋阿姨把她家的二樓給租出去了,聽說租客是位留屆的高考生,一直沒有考到鐘意的大學(xué),所以打算復(fù)讀。”
蘇凡楠看著譚達夸別人,心里不舒服。他明明也剛剛過完中考啊,所以過來念高中的。
“沒考上就是沒考上,還轉(zhuǎn)什么學(xué)?”蘇凡楠拿著掃帚小聲都嚷了一句。
譚達看出了蘇凡楠的小心思,“人家可是學(xué)霸,既然人家來了,就和人家多學(xué)學(xué)。我聽你媽說,你中考考完了,其他都好,就那數(shù)學(xué)不好是嗎?”
“哎呦,姥姥。您可算是想起我來了,總聽您夸別人。是的,就數(shù)學(xué),他老拖我后腿了,不然我已經(jīng)要到500分了?!碧K凡楠開口向譚達抱怨。
“噢,小楠過來耍???”趙榮軒端著一盤水果走過來,坐到譚達身邊,“譚奶奶,吃點水果,我媽叫我來幫你。”
“哎呦,小趙,告訴你媽媽別這么客氣?!?/p>
“這都是應(yīng)該做的,畢竟廣場都是大家的,您又不是這掃地的,再說了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趙榮軒開口說道。
蘇凡楠表示同意,在一旁點頭承認(rèn)。
譚達也不打擾他們年輕人的樂趣了,讓趙榮軒陪著蘇凡楠玩,自己和蘇凡楠說了去菜市場買菜。
譚達走后,趙榮軒暴露了本性,拿著蘇凡楠就是揉頭發(fā),捏臉蛋的,最后還笑著打趣道:“讓我看看,胖了沒?”
“趙榮軒!”蘇凡楠拿著掃帚追著趙榮軒滿廣場的跑了一圈,見趙榮軒氣喘吁吁才放過他。
兩人坐在海棠樹下玩了一會,吐槽了一會兒自己的老師,水果盤見了底,搬家的車也早已遠去,趙榮軒才起來向蘇凡楠伸手。
蘇凡楠抬手就拍過趙榮軒的手,“不需要,我只是歇會,又不是醉了?!?/p>
說著,蘇凡楠支撐著地面起了身,兩人打掃完廣場,趙榮軒拿著掃帚和鏟,蘇凡楠則是拿過行李箱,兩人順著海棠花街一直走。
經(jīng)過趙榮軒家時,趙榮軒讓蘇凡楠在門口等著,說有禮物送他,慶祝他回來。
這時候,有個人對蘇凡楠道:“讓讓,你擋道了。”
蘇凡楠托著行李箱回頭,看著眼前留著不怎么長的短發(fā),皮膚白白的,眼睛微微稍彎一點,像是再笑,身高也比自己高出了一個腦袋的人。
蘇凡楠看得入迷,完全忘了自己擋著人家的路。
那人不耐煩,拉著蘇凡楠右手的衣服把人拽到一旁,繞過去,蘇凡楠這才如夢初醒似的。
而那人已經(jīng)進門去了,蘇凡楠沖進去,拉著面前這位小哥哥的衣角,說道:“我叫蘇凡楠,你呢?”
“沒有人告訴你,亂闖別人家是不對的嗎?”而這個小哥哥似乎沒有把蘇凡楠問的當(dāng)一會事,只是在教訓(xùn)他,亂闖是不對的。
“凡楠這不叫亂闖,叫串門?!边@時候,趙榮軒也下了樓,他沖面前這位冷冰塊沒什么好話。
蘇凡楠見趙榮軒來了,就放開了這冷冰塊,跑到趙榮軒身邊,開心道:“榮軒,你送的到底是什么禮物?這么神秘?”
然而這位冰塊對他們的禮物并無興趣,直接繞過他們上了樓。
蘇凡楠看著那人上樓的背影,他自言自語道“他就是租你們家二樓的那個高考生?”
“對,我媽可喜歡他了。老是讓他幫我補習(xí)數(shù)學(xué),這個老冰塊是出了名的難伺候。”
蘇凡楠“噗呲”一笑,“你也會遇到克星?”簡直是不敢相信,平常時間誰都不怕的趙榮軒,竟然遇到對手了。
“那當(dāng)然了。沒有誰是什么都不怕的?!壁w榮軒拉著蘇凡楠就要離開,自從這個老冰塊搬過來,他是沒有一日休息日。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蘇凡楠一邊問,還不忘看向黑漆漆的樓道。
“他啊,司禹城。老冰塊!”趙榮軒一邊拉著蘇凡楠走,一邊回答著小兔崽的好奇心。
司禹城上了樓,遇到房東,他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宋姨也回他了。
打完招呼,好像沒什么話說了。司禹城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間房是一室一廳的,客廳很大,窗戶面向小廣場,仿佛累了抬頭看向窗外就能放松心情一樣,可對于司禹城來說,卻是鬧心的煩。
他踏入臥室,臥室里帶著衛(wèi)生間,也有一個小書房。
書房里也有個窗戶,他打開窗戶透風(fēng),就看到蘇凡楠與趙榮軒走過自己走下的路,一旁還有一棵海棠花樹。
司禹城不明白,這里的人很喜歡海棠花嗎?他來這里有一兩天了,卻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植物,全是成排成棵的海棠花。
或許,有不同的意義呢?
他聳聳肩,也沒有繼續(xù)看他們,轉(zhuǎn)身坐下來了。
司禹城摸了摸書桌下暗格里的小機關(guān),“啪”的一響,暗格打開了。
伸手拿出小鐵盒,拿出鑰匙打開,看著里面擺的整整齊齊的一份份信封,他嘆了口氣,卻沒有勇氣打開。
他三年前離開司家,三年里孫權(quán)宜一直托朋友給他打點生活上的瑣事,也讓他自己好好上學(xué),別擔(dān)心錢的問題,可他還是一邊兼職一邊上下學(xué)。
搬到這里也是那位他崇拜的大學(xué)導(dǎo)師推薦他來的,只是這里除了交通有些堵,房屋出租也便宜,離商場也近掙錢也沒什么問題,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他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導(dǎo)師一直讓他放下心去接受媽媽給他的一切,他做不到。
他很難接受,孫權(quán)宜為什么要再嫁,她明明以前說過會就這樣一直生活的,雖然累,他也可以接受,但突然說他父親來找到他了,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落魄的烏鴉,轉(zhuǎn)頭就成了高飛的鳳凰。
司禹城還是把東西放回了原處。
“咚”
一旁的手機屏幕亮了,司禹城撇了眼。
教授:聽說你搬去了海棠花巷?
司禹城做不到無視,他拿起手機,飛快打入:嗯,決定在這里復(fù)讀一年。
很快對面就給了恢復(fù):復(fù)讀?以你的成績進個好大學(xué)已經(jīng)可以了,怎么還打算復(fù)讀?
司禹城:教授,我看了這里的分值高,而且你們學(xué)校每年錄取這里的學(xué)生都很多,所以我想來試試。
對面沒了回復(fù),仿佛在思考什么。
隨后手機響了,屏幕顯示“孫權(quán)宜”
司禹城拿著手機的手垂下了,他緩了一下,才恍恍惚惚的接起來,放在耳畔,“什么事?”
“你搬到海棠花巷去了?”軟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司禹城嗯了聲,接著對面又傳來:“你還要決定復(fù)讀一年嗎?”
“是?!?/p>
“好,那媽媽給你在那里的最好的一所學(xué)校給你辦入學(xué)手續(xù)?”孫權(quán)宜說的很輕,像是在商談。
“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彼居沓邱R上開口打斷,他確實不需要,他已經(jīng)看好了一個學(xué)校,而且那個學(xué)校也很愿意接受他。
孫權(quán)宜聽到司禹城已經(jīng)很明顯的拒絕了,也不好在說什么,接著說:“那禹城啊,如果沒有生活費了,一定要和媽媽說,你現(xiàn)在要備考,不能一邊兼職一邊學(xué)習(xí)了,這樣很累,知道嗎?”
熟悉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他閉了閉眼,嘆了口氣,沒有拒絕回到:“嗯,會的?!?/p>
孫權(quán)宜松了口氣,司禹城沒有拒絕,這是很大一步的進步。
隨后,司禹城以學(xué)習(xí)為由掛掉了電話,微風(fēng)輕輕吹進來,窗簾拍打到他頭發(fā)上,一片花瓣隨著風(fēng)也落了進來,這才像是驚醒了司禹城。
司禹城起身關(guān)窗戶,抬眼就看見了對面一個身影收拾著屋子,恰好那位也看著他,兩眼放光,仿佛很熟的人。
他也沒管,反手就把窗關(guān)上。
蘇凡楠回頭時,對面窗戶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趙榮軒拉好他的被子時,蘇凡楠正抱著枕頭向外看。
趙榮軒走過去,敲了他的頭,問他在看干什么呢。
“剛剛好像看到你們家的那個租客了?!碧K凡楠把枕頭拿給趙榮軒,隨后再把悶在行李箱里面的書,衣服,與一些自己的常用品拿出來。
三五下,就把東西收拾好了。順便也把考窗的書桌給安排上了,幾個書槽他都用來擺放自己喜愛的書籍。
一旁還搭上了一個竹筆筒,萬事告成,只差一盆帶點顏色的花。
蘇凡楠說到時,趙榮軒覺得提議不錯,便帶他去花鳥市場逛了一圈。
這個新奇玩意,蘇凡楠還是第一次見,喜歡的不得了,他真以為掩飾的很好,雙腳難以忍耐的激動早已把他出賣了。
最后兩人游了半天,只挑了一盆文竹就回去了,蘇凡楠問趙榮軒要不要時,他嫌棄道:“養(yǎng)這玩意還不如養(yǎng)個活物,麻煩死了?!?/p>
蘇凡楠嫌棄的表情出來了,趙榮軒還在努力解釋。
回了家,譚達已經(jīng)下班到家了。雖然她已經(jīng)老了,但是該工作的還是要工作的。
宋姨與譚達一同回來,趙榮軒跑回家,沖譚達笑道:“譚奶奶,您給小朋友們煮飯回來了啊?”
譚達小著應(yīng)聲,又站在門口與宋姨拉扯了半天,才告別回去。
小院的門是開著的,譚達進去時,蘇凡楠正在屋檐下?lián)u著躺椅,身上還有一貓,見譚達回來,他跑過去接過譚達手里的菜包。
譚達領(lǐng)著蘇凡楠進了廚房 ,就把人吼了出去,隨便倒弄了會,譚達突然問:“入學(xué)手續(xù)辦了嗎?今天星期六,星期一就上課了,現(xiàn)在四月份了,人家都開學(xué)一個月久了?!?/p>
蘇凡楠洗了個現(xiàn)栽的果,洗了下,回答道:“姥,你就放心吧,我媽都給我辦好了?!?/p>
譚達點了點頭,其實她的女兒她是明白的,這次怕是真的和蘇宗澤完了,不然不會讓蘇凡楠逃避著,這個矛盾的。
“那行吧,收拾收拾吃飯了。”
“好~”
兩人吃完飯的時候已經(jīng)入了夜,蘇凡楠也困了,本打算在問什么的譚達,也就閉嘴了。
蘇凡楠揉著眼睛上樓去,打開房間的燈,看著窗邊的海棠花瓣,又抬頭看著對面緊閉的窗戶,他陷入沉思。
對面,住的……會是他嗎?
蘇凡楠見到司禹城的時候總感覺在哪見過,卻又道不上來,隱隱約約的只能想著好像是兩個婦人抱著自己的孩子正在互相介紹,后來變得好模糊,最后只剩一個黑洞。
想著,窗戶都忘了關(guān),躺再床上就睡著了。
等譚達來看他時,人倒是睡著了,只是被子是被子,人是人的,窗戶還敞開著的。
譚達無耐,替他關(guān)好窗戶,又把人給弄了好好睡著,自己才去睡覺。
這一夜,有人一夜無夢,有人夢了又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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