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中原人也不過如此。”拓拔宥連投壺勝利后輕蔑的說,袁慎差了兩個輸給了拓拔宥連,而凌不疑差了一個。
他們的投壺不是普通的投壺,而是加了距離和難度的,可輸了就輸了,要是比詩文或者武藝袁慎和凌不疑都不一定會輸。
拓拔宥連嘲諷道,這無疑是在打他們的臉。
接著他拍了拍手,下面的人送上一個籠子,籠子里關(guān)的是一只白虎。
白虎餓了很多天,卻依舊警惕兇猛。它嘶吼著,碧綠色的眼眸透漏著兇光。
老虎并不少見,只是這北狄送來白虎是……
“這種白虎乃我北狄所獨有,特來獻與,只是這白虎也是認主的,但以中原地大物博,剛剛的投壺都沒有能勝了我?!蓖匕五哆B那張丑陋的面容露出譏笑,“這白虎怕是……”
“也人可消受?!彼蛔忠痪涞溃捳Z中夾槍帶棒,文帝皺眉。
“我中原能人輩出,不過是區(qū)區(qū)白虎而已?!痹鲹u了搖扇子回諷。
每年射獵,誰沒殺過幾只野獸?
“哦,單憑袁先生的投壺技術(shù)都可以說出‘能人輩出’四個字嗎?”同為男人拓拔宥連又怎么看不出袁慎的心思,他口口聲聲用道義攔著他,不讓娶何幺幺。
說到底,不是他也想娶嗎?
“我們草原可是女子都可以彎弓射箭,投壺之技術(shù)絲毫不遜色于我。這倒是比你們中原的兒郎強上不少?!?/p>
有受不了的人已經(jīng)起身大吼:“滿口胡言!”
拓拔宥連那張可怖的臉看著他柔弱的手腕露出笑意:“若是你中原男兒勇敢,先生可敢打開這虎籠?!?/p>
被激的起身的是一名文官,他顫顫巍巍的大喊:“有什么不敢!”
宴會上打開虎籠實屬沒有必要,畢竟這可是兇獸。可文官他咽不下這口氣,他顫抖著身子靠近。
文帝凌不疑包括袁慎以及拓拔宥連都能看清他顫抖的身子,抖得像個篩子一樣。
這名文官叫“路南”,實在是膽小非常。文帝已經(jīng)沒指望他了,只希望他趕緊下來。
這波挑釁,誰都可以回應(yīng),如子晟般的武將都可以,可他一個文官,那手腕比女子都纖細。
“我記得路卿舊日有疾……”文帝的話還沒說完,拓拔宥連便插嘴對顫顫巍巍的路南說:
“這位剛剛大吼說‘中原男兒不過如此’都是‘滿口胡言’的先生莫不是怕了?”
“這般怕是連女子也不如。”
他奚落著,這白虎兇猛,他們也是趁其不備多人才捕獲的。北狄女子雖然性情彪悍,可她們也不敢直面白虎,這些話術(shù)不過是用來打壓貶低他的托辭罷了。
‘算了,算了?!牡蹌傁霌]手讓路南下來。
下一秒,那雙顫抖的手,拔開了門栓。
所有人都瞳孔放大:都是說說,你還真放!
他閉著眼咬著牙一口氣推開門大喊:“我中原兒郎自有膽色,又豈是懦夫!”
猛虎低吼,撞門而出。
袁慎:……
文帝:……
拓拔宥連:……
凌不疑:……
‘你是不是有病,他就是激你,你還真放!’
這是宴會啊,這個憨批!
文帝懷疑他當初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才招了這個人。
凌不疑跨步拉過來呆傻傻站在原地的路南,差一點他就葬身虎口。
黑甲衛(wèi)沖出來護駕,凌不疑抽出刀劍,白虎嘶吼著,它掉頭沖向了女席那邊。
“不好,攔住它!”
可人哪有虎跑的快,正在吃茶的這些女眷被突然跑過來的白虎嚇得四散。
程少商拉著何幺幺準備跑,去聽到有人喊,有女娘被老虎按倒了。
何幺幺快跑過去,看見紅衣的萬萋萋被老虎壓住,她練過些武功,正拼死抵抗著,一些護衛(wèi)趕來,他們也躊躇著不敢上。
這畢竟是猛虎!
“萋萋阿姊!”程少商慌亂的想沖上去,卻被人攔住了。
萬萋萋對她非常照顧,她為人好爽仗義,可如今卻置于猛虎口下掙扎,孤立無援。
她的身影漸漸和那天的荷娘重合,而那白虎漸漸與那天的士兵重合。
‘我不要,在看著任何人在我面前死去!’
何幺幺抽出身邊護衛(wèi)的佩劍,目光望向老虎的咽喉。
‘人她都殺得,何況畜生?!?/p>
白衣晃過,銀光一閃,血液飛濺而出,滴落在躺在地上萬萋萋的臉上,也噴濺在了何幺幺白色的衣衫上。
劍刃劃破白虎的咽喉,她向上一挑,劍刃直接穿過它要掉落的腦袋上,她雙手死死握著,撐著白虎的重量不要讓它砸在萬萋萋身上。
白虎的血噴濺在她跨過鼻尖的白紗上染成了血紅色,她的臉龐上滴落著鮮血,衣裙上那血如大片的梅花盛開著。
她目光冷漠,一如那天凌不疑所見。
文帝,袁慎,凌不疑,拓拔宥連趕到時見到的便是這幅畫面。
她白衣染的血紅,劍刃穿破白虎的頭顱,她手腕滴答著鮮血落在萬萋萋的臉上。
臉上的白紗染的通紅。
拓拔宥連不能言語,他本以為何幺幺是一朵嬌弱的花,是需要他的庇護才能活下來的同所有女子一樣的附屬品。
這幅面足夠可怕,卻也足夠震撼獨具美感。
美人冷眸,那雙看似纖細只能繡花的手腕正握著劍刃貫穿白虎。
‘是她殺了白虎?!?/p>
拓拔宥連捂住跳躍的心臟,癡迷的看向她。
他小時候被稱為“小公主”的姑姑也曾殺過白虎,那時候她也是露出了同樣的眼神。
冰冷,看向畜生般的冰冷。
拓拔宥連當時正在母后懷里,他抬頭單單看了一眼就覺得震撼。
他被那種目光所吸引了。
她被鮮血染紅衣裙像盛開的花,那雙看向畜生般冰冷的目光,平靜又讓人深刻。
袁慎也被震懾住了,不過很快他的擔心就大過了一切。他跑過去推開白虎,大喊著:“都在做什么,看熱鬧嗎?”
他的聲音叫回了所有人的理智,很快就來人慌亂的把萬萋萋扶起來,而袁慎則是小心的扶著何幺幺。
他關(guān)切的問:“幺幺,幺幺,你還好嗎?”
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不過,她并沒有向那天般抗拒袁慎的接近。
她任由他握著她的手檢查是否之前的傷口裂開,過了好久才如夢初醒般用澄澈的目光看向他用遺憾又歉疚的語氣說:“夫子,我救下她了。”
“原來,我也可以反應(yīng)很快的?!?/p>
“可那天,我慢了?!?/p>
“要是我像今日這般快些就好了。”
何幺幺哭了,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歉疚。
眼淚滑落,落在袁慎的手上,他低頭看見了她的眼淚。
他懂她在哭什么……
袁慎眼眶微濕,他第一次想不顧君子之禮抱住她,事實上,他也這么做了。
他抱住她像是一個可靠的兄長一樣說:“幺幺,你已經(jīng)做的足夠好了?!?/p>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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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我11超神。
拓拔宥連:癡漢的目光。
袁慎:心疼的抱抱。
宋奕:又是艱難求生的一天。
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