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地教育乃至養(yǎng)育了她和她的同伴們的,都不是他們所生活的這座城市的土生土長者。
然而在此地教育乃至養(yǎng)育了她和她的同伴們的,確實是流著致行血脈的學者。
她在浦口出生,她在致行成人。
她還必須要去到什么地方,才能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
淺野喋……
女子睜開了眼,是寂靜的車廂。她的思緒再度遁入現(xiàn)實之外的地方,無法在醒著時繼續(xù)追究。
許頌崖?。\野前輩,你醒了。
一旁助手的招呼,讓她徹底與那份似在睡夢中與她面對面的所思失聯(lián)。
她簡簡單單“嗯”了一聲,沒有對他說更多的話了。她低下頭去確認時間——不過意識淡去十分鐘不到,卻覺得口干頭痛,疲憊得很。
淺野喋……Louis先生呢?
許頌崖對她又笑了一下,然而摻雜的一半是苦澀。
許頌崖他……他還在過道上呢。
淺野喋還不回來啊。
許頌崖是……我試著去叫過他,但他一看到我就走開,我也沒法更接近他,實在對不起。
許頌崖可能……要前輩您……
淺野喋唉,那家伙……我知道了。
淺野喋起身。在離開之前,她不忘給自己的助手一個示意他放心的笑容。
淺野喋那家伙也真別扭,你說是吧?
許頌崖哈哈……倒真是這樣!不過,前輩您也別這么說,這些事情還要麻煩您,實在抱歉。
淺野喋沒有再多說什么話,只是又笑了笑。
淺野喋我先過去了。Louis先生再怎么有什么心結(jié)在身,他也沒有理由躲著我。
車廂內(nèi)的過道,一個人只身穿行的話,也還能算寬敞。坐在列車兩邊的人們,各種年齡各種著裝,但多數(shù)在交談之中,都帶著一種她所沒有的、共同的口音。
淺野喋(雖然有跟著高中就認識的那個家伙一起看過些語言學的東西,但全國各地的方言,大多對我來說,還是無法辨別的啊。)
淺野喋(那家伙——啊,也不知道另外兩個還在致行學習的人怎么樣了呢……我只和一起工作的人交談過我的這次出行,可是老同學們那邊,我都還沒好好說過呢。)
淺野喋暗暗苦笑一下。
淺野喋(沒有那些事情……現(xiàn)在的我應(yīng)該也還在作為學生學習吧——可誰說那不是我自己的選擇呢?)
路并不遠,視野并無阻擋。Louis站在車廂的連接處,把本對著窗外的目光轉(zhuǎn)向車廂之內(nèi)。
他不耐煩地皺了下眉,然后把頭又別了回去,卻已做好面對她一般另而對著車廂的方向側(cè)了半邊身子。
淺野喋就繼續(xù)走了過去。
Louis你來了啊。
Louis朝她轉(zhuǎn)過去半邊眼睛。
淺野喋比他矮上不少,但他依舊仰著頭。
前來尋找他的人并不在意。她低下眼睛,去看他緊握在口袋邊上的手。
她就直接開始說:
淺野喋就在這里站著?
Louis你不會真睡過去了吧?
淺野喋這是說,在等我過來嗎?
Louis白了她一眼。
Louis你就當是,也可真辛苦你了啊,淺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