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澤芝好不容易熬過了幾個時辰的喪儀,回到宮里,懶懶的坐在榻上一動不動,只是任由靜心帶著人服侍。
待到收拾妥當,澤芝已經完全沒有胃口了,勉強吃了幾口,就撤了下去。
靜心看著自己主子幾乎沒有動幾筷子的膳食,心里很是犯愁。
自從先帝喪期以來,自己主子就總是沒什么胃口,加之身體勞累,這些時日已經瘦了很多。
可靜心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宣召太醫(yī),畢竟影響太不好了。
澤芝見靜心這副擔心的樣子,轉過身,一邊撥弄著手腕上的珠串,一邊漫不經心的勸導
澤芝也沒什么大事,太后和皇上都是這么過的,你家主子爺沒那么金貴。左不過是疲累些罷了。等到將來養(yǎng)一養(yǎng)也就是了
炎夏暑期退散,偶爾一兩陣風來,也隱隱有了清涼的氣息。
澤芝歪在榻上,一頭瀑布似的青絲蜿蜒下柔婉的弧度,她以手撐著下巴,對著燭光發(fā)呆。
靜心見狀,就知道主子是想要獨處了,趕忙帶著人靜悄悄的退下了。
澤芝沒有想別的,只是在回憶著今日見到的青櫻和高晞月手腕上的珠鐲。
在潛邸時候,澤芝跟青櫻和高晞月的關系都是不冷不熱的,加之她還是個地道的宅女,也就沒什么機會仔細觀察過那對珠鐲。
不過因為器靈曾經提起過,富察氏將零陵香放入珠鐲中賜給青櫻和高晞月,進而絕了她倆的子嗣。
所以澤芝先前還是很好奇那對珠鐲的,雖然珠寶首飾她擁有了不知幾凡,但女人的天性就是如此,對美麗和珠寶的追求可是一輩子的。
就澤芝今日看來,這對珠鐲不愧是安南來的貢品,恐怕在安南也是極稀罕的。
安南本出好翡翠,但如那一對,真真是罕見。一串碧綠翡翠珠顆顆一樣大小,通透溫潤不說,鞥難得的是竟然均勻的沒有半點雜色,碧幽幽得恍若一汪流動的綠水。若是拿到陽光下照著,便會出現(xiàn)一紋一紋水波似的瑩白光痕,如同孔雀翎羽一般,因為這翡翠珠碧色沉沉,所以特配了赤金纏絲花葉護著珠子周圍,每顆翡翠珠的兩端各用薄薄的蓮花狀金箔裹住,更是十分匠心獨運。
澤芝想到那對珠鐲,就想到自己先前收藏在青蓮空間里邊的一對手鐲,那是解雨臣送給她的。
據說是吳邪和張起靈不知道從哪個墓葬里邊拿出來的,本來吳邪還不想給解雨臣的,不過一想到那龐大的債務,吳邪就從了。
澤芝拿到后的確是很喜歡,因為那對鐲子可以稱得上是中國古代技藝的巔峰了。
不過澤芝在這個世界身邊一直都有人服侍,是不可能拿出來的,因為解釋不清東西的來路。
今日見到那對珠鐲,心里難得有些感傷,不是想念解雨臣,而是懷念那些在現(xiàn)代自由自在的生活。
封建社會女人的生活總是枯燥乏味的,不管是官宦人家還是后宮都是一樣的。
江南女子講究腳不沾地,從小就在秀樓中長大,是很少能夠外出的,澤芝反倒是來到京城后跟著張夫人出去幾次。
不過因為那幾次是要給弘歷下餌,也沒有多少性質游玩,想起來真是味同嚼蠟。
澤芝想到以后進了宮,恐怕只有弘歷出宮巡視的時候,才有機會領略自然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