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言母憑女貴,從格格晉升為了庶福晉,雖然仍舊不能上皇家玉蹀,但也是王府中的頭一份。
柔則,宜修和苗氏自然穩(wěn)坐釣魚臺,畢竟對于她們這些上了皇家玉蹀的人而言,李靜言仍舊上不了臺面,王爺想要處置,最后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但是后院的其他妾室卻重新燃燒起了喝坐胎藥的熱情,這些天飄散在各個院落上空的藥香幾乎藥將王府給腌入味了。
胤禛都有些嘴角抽搐了,覺得這些女人真是沒腦子,想要生子,光喝坐胎藥有什么用,他這個主子爺不去,什么都是白扯。
為了自己的鼻子考慮,胤禛這些時日,不是留在澤芝的芳華居,就是留宿在正院。
后院的女人對此也只能心中暗暗復(fù)飛,但卻是敢怒不敢言,就連一向桀驁的苗側(cè)福晉,都在宮里出來的竹林嬤嬤的目光下銷聲匿跡了。
因著受寵,大廚房對于芳華居更加客氣幾分,送來的飯菜點(diǎn)心從來都是足質(zhì)足量,甚至很多前院才有的份例,澤芝這里偶爾也能見到。
這不,小丫頭去大廚房提膳,原不過是幾分點(diǎn)心,居然擺了一桌的吃食:蜂蜜花生、核桃粘、蘋果軟糖、翠玉豆糕、栗子酥、雙色豆糕。
澤芝還沒有開動,一旁在榻上聯(lián)系爬行的弘暉聞著味就迅速手腳并用的過來了,那速度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澤芝看著努力伸著小短胳膊,張著小肉拳頭朝桌子上的點(diǎn)心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弘暉,眼里閃過一絲狡黠,拈了一?;ㄉ谑?,也不吃,只在手指間捻來捻去,附在花生面上的那層紅衣在她白皙的指縫間輕飄飄落下,落了一片碎碎的紅屑。
弘暉那黑亮的眼珠子隨著澤芝手上的動作滴溜溜的轉(zhuǎn)著,著實(shí)是可憐的緊。
澤芝不忍傷害寶貝兒子幼小的心靈,但他那幾個米粒牙齒,還真不能吃這些點(diǎn)心,索性就只能端來一盞鮮牛奶茶,細(xì)細(xì)的喂給他喝。
索性弘暉是個極為容易滿足的寶貝,性格比之他那龜毛的親阿瑪不知道好上多少。
更漏“滴答滴答”地一滴滴響著,弘暉也玩累了,很快就呼呼大睡起來,澤芝親自抱著回了暖閣,細(xì)心照顧周全后,才獨(dú)自一個人歇了,午夜夢里隱約聽見更鼓響了一趟又一趟,這可真是春夢了無痕。
清早起來卻是下雨了,起先只是淅淅瀝瀝的如牛毛一般,后來竟是愈下愈大,漸成覆雨之勢,嘩嘩如柱,無數(shù)水流順著殿檐的瓦鐺急急的飛濺下來,撞得檐頭鐵馬丁當(dāng)作響。
天地間的草木清新之氣被水氣沖得彌漫開來,一股子清冽冷香。
澤芝嗅著這無比新鮮的空氣,一時心情大好,走到廊下,望著眼前如千絲萬線織成的細(xì)密水簾,忽然就有些雨中尋花的興致。
可是最后還是被剪秋給攔下來了,到底不比從前的閨閣小兒女了,眼下王府一言一行都藥合乎規(guī)矩,再不能胡鬧放肆的。
澤芝嘆氣,將手中的青綠竹傘交給剪秋,再不提這一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