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碩公主府
整個(gè)宅子雖說雅致,卻清靜的不像話,沒有成群的下人打理,以至于墻角藤蔓野草橫生
循著木魚敲擊的聲音,璟瑜找了過去,果不其然,璟珍闔著眼皮,口中念著佛經(jīng),一只手上敲擊著木魚,另一只撥弄著佛珠,仿佛真要遁入空門了
不過也是,純惠皇貴妃離世不久,時(shí)間還不足以抹平璟珍心中的傷痛,璟瑜只覺璟珍于上次見面又清減了些,心中有些心疼
璟瑜沒有打斷璟珍的禮佛,而是跟著在蒲團(tuán)上跪下,學(xué)著璟珍的模樣,沒有禱告,而是放空了大腦,直到璟珍結(jié)束了自己要做的事,才把她扶起來
璟瑜(青窈)四姐姐,上次我說的東西,我?guī)砹恕?/p>
璟瑜拿出一個(gè)小瓷瓶,里面有幾粒藥丸
璟瑜(青窈)這是龜息丹,也就是假死藥。你什么時(shí)候想要逃離這一切,就用它。
璟瑜(青窈)只是,一定要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來送送你。
璟珍接過小瓷瓶,低斂著眸子,看不清神色,即使知道一個(gè)公主不該有這些東西,她也不曾問出口
璟珍(和嘉)多謝,阿瑜。
璟珍(和嘉)我會(huì)用的,但不是現(xiàn)在。
這時(shí),許久不曾發(fā)聲的珠珠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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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珠主人,皇宮里出事情了,這是一個(gè)整死魏知夏的好機(jī)會(huì)!
青窈唔,發(fā)生什么了?
輪回珠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珠珠先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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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珍(和嘉)阿瑜,阿瑜……
再回過神,璟珍已經(jīng)站到了璟瑜眼前,因?yàn)槿闼囟鴮?dǎo)致沒有太多血色的面頰上寫滿了擔(dān)憂
璟瑜(青窈)啊,四姐姐,怎么了?
璟珍(和嘉)叫你那么多聲都不回應(yīng),你在想什么?
璟瑜(青窈)唔……額娘要我早去早回,我覺得是時(shí)候回去了。
璟珍(和嘉)可你才剛來……
璟珍(和嘉)罷了,既是皇額娘的話,你便回去吧。
璟瑜(青窈)四姐姐,我下次再來看你。
璟珍(和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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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瑜匆匆乘著馬車回宮,卻被半途告知乾隆和淑慎都在延禧宮里
還有就是
敏貴人小產(chǎn)了
璟瑜(青窈)這敏貴人遇喜的消息剛放出來,前幾日還好好的,怎么就沒了?
比起襲香一直貼身伺候璟瑜,菱香便一直留在宮里做主子的耳目,此刻也只敢輕聲說
菱香是延禧宮那位。
璟瑜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低聲問
璟瑜(青窈)有確切消息?
菱香八九不離十。
璟瑜(青窈)好。
璟瑜(青窈)抓緊些吧,可別錯(cuò)過了好戲開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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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
剛踏進(jìn)敏貴人所住的偏殿,璟瑜便被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沖上了頭,忍不住拿帕子掩住了鼻子
淑慎忙的焦頭爛額,看見璟瑜來,卻還不忘念叨幾句
烏拉那拉淑慎(皇后)璟瑜,這里正是亂著呢,你此刻來這里作甚?
璟瑜只是輕輕扯了扯淑慎的袖子
璟瑜(青窈)皇阿瑪呢?
烏拉那拉淑慎(皇后)在里頭陪敏貴人呢。
璟瑜點(diǎn)點(diǎn)頭,道
璟瑜(青窈)額娘,我進(jìn)去瞧瞧。
說完,也不等淑慎反應(yīng),便走了進(jìn)去
烏拉那拉淑慎(皇后)誒——
烏拉那拉淑慎(皇后)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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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頭床榻上躺著的正是敏貴人紅箋,她因?yàn)槭а^多,整個(gè)人白得幾近透明,披散著汗?jié)竦拈L(zhǎng)發(fā),有些許像傳說中的女鬼
她眼角留著清淺的淚痕,強(qiáng)撐著身子起來,一口咬定了是魏嬪要害她
紅箋皇上,嬪妾不知何處招惹了魏嬪娘娘,自從嬪妾搬入延禧宮,便日日晨昏定省,小心恭謹(jǐn),不敢怠慢,怎會(huì)落得如此下場(chǎng)?
紅箋求皇上為嬪妾做主!
乾隆被紅箋哭得頭疼,而魏嬪,作為延禧宮主位,以及最大嫌疑人,也開始嚶嚶哭泣,叫起冤來
魏知夏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呀,臣妾連只雞都不敢殺,又怎會(huì)傷害孩子呢,更何況是皇上的孩子??!
從前乾隆只知享受美人恩,誰知道這一個(gè)兩個(gè)哭起來,鬧得像是進(jìn)了花鳥市場(chǎng),嘰嘰喳喳的,恕他無福消受了
這時(shí)淑慎進(jìn)了來,在乾隆眼中無異于是救星
弘歷(乾?。?/a>淑慎,可查到些什么?
烏拉那拉淑慎(皇后)皇上,敏貴人日常用的粟玉枕頭里面塞了麝香,剛剛用過的膳食里摻了藏紅花等活血藥物。
烏拉那拉淑慎(皇后)按御膳房所言,前些日子里所用的膳食也是些相生相克的東西。
烏拉那拉淑慎(皇后)根據(jù)太醫(yī)檢查,殿里擺的盆栽泥土底下埋了麝香,植物的葉子上也有泡過麝香的水澆灑的痕跡。
弘歷(乾?。?/a>可查到了是誰做的嗎?
烏拉那拉淑慎(皇后)延禧宮的一個(gè)灑掃宮女,湘兒站出來,說是不滿敏貴人宮女上位,背棄主子,為魏嬪不忿,才下了手。
紅箋不,不可能!皇上,這種種跡象,絕不可能是一個(gè)灑掃宮女能無聲無息做到的,真兇一定另有其人啊皇上!
魏知夏敏妹妹,我知道你失了孩子,心里難受,但那宮女說的也是事實(shí),你得接受。
璟瑜(青窈)皇阿瑪,與其爭(zhēng)執(zhí)不休,不如直接押了那宮女上來,當(dāng)面對(duì)質(zhì)。
弘歷(乾?。?/a>璟瑜說的有理。
弘歷(乾隆)把那賤婢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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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zhí)?/a>(湘兒)奴婢、奴婢參見……
弘歷(乾?。?/a>行了,別參見了,你只需要告訴朕,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湘兒神色堅(jiān)定,言之鑿鑿
龍?zhí)?/a>(湘兒)無人指使,都是奴婢的錯(cuò),是奴婢看不慣敏貴人。
不說實(shí)話的人,一個(gè)真話符就解決了。帶著靈力的藍(lán)色小蝴蝶落在湘兒衣角,卻無人察覺那蝴蝶消失后,湘兒神色有變
璟瑜(青窈)湘兒姑娘既要擔(dān)下這責(zé)任,便要做好誅九族的準(zhǔn)備。
果然,湘兒開始慌亂,頻頻自以為隱晦的看向魏嬪
璟瑜(青窈)即使是妃嬪,也無權(quán)阻止哦。
璟瑜(青窈)對(duì)吧,魏嬪娘娘。
魏知夏被璟瑜這一眼看得心下慌亂,連忙附和
魏知夏湘兒,你看本宮作甚,你做下這樣的事情,即使是本宮仁善,也不會(huì)不分是非,救下你啊。
誰知湘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眸分外黝黑,指著魏知夏大聲說
龍?zhí)?/a>(湘兒)魏嬪娘娘,明明是您看不慣敏貴人得寵,指使奴婢做的,您答應(yīng)了奴婢會(huì)照顧奴婢的家人,怎么能出爾反爾呢!
魏知夏你這丫頭,胡吣些什么!快,快拉下去!
弘歷(乾?。?/a>等等。
弘歷(乾隆)湘兒,你說,是魏嬪指使的?
龍?zhí)?/a>(湘兒)是!
烏拉那拉淑慎(皇后)皇上,臣妾查過內(nèi)務(wù)府的記錄,這粟玉枕頭是進(jìn)貢的,就賞了魏嬪一人,剩下的還在庫(kù)房中。
弘歷(乾?。?/a>如此,魏氏,你還有什么好說?
眼看事情敗露,收買的人也反了水,魏知夏也不裝了,攤牌了
魏知夏是,就是臣妾做的。
魏知夏那又怎樣?臣妾是宮女上位,敏貴人還是宮女上位,皇上,您對(duì)妃嬪身邊的宮女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嗎?
魏知夏臣妾就是記恨敏貴人背叛臣妾,每當(dāng)想起當(dāng)初臣妾滿懷信任的把事情交給她,她卻這樣背刺,臣妾就恨得牙癢癢!
魏知夏憑什么,憑什么!臣妾的孩子沒了,她卻有了孩子,她不配!
璟瑜(青窈)其實(shí)魏嬪娘娘大可不必這樣,敏貴人還不是一宮主位,生下孩子,也是要抱給你養(yǎng)的。
魏知夏呵,你個(gè)小丫頭片子懂什么。
魏知夏養(yǎng)娘不如生娘親,誰會(huì)不知道?
魏知夏叫你一聲固倫公主,還真當(dāng)自己是個(gè)角色了。
璟瑜覺得魏知夏瘋了,什么話都能說出來
淑慎和乾隆臉色明顯黑了一度,說誰都行,說心尖尖璟瑜不可以
于是淑慎順?biāo)浦?,悄聲在乾隆耳邊將七公主是色盲的事情說了出來
果然,乾隆的面色更是不虞了
弘歷(乾隆)魏氏,為母不慈,為妾不恭,犯善妒之條,今貶為庶人,入冷宮,七公主璟瑤改玉牒為慶妃所出,李玉,立刻去辦。
李玉是,皇上。
魏嬪,啊不,魏庶人落敗,卻笑了起來
魏知夏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多年,終于,到頭了——
淑慎揮揮手,魏庶人被拖了下去
弘歷(乾?。?/a>既然延禧宮主位空置了,便晉敏貴人為敏嬪,彌補(bǔ)她喪子之痛吧。
敏嬪并不愿意拿孩子交換位份,但事已至此,孩子也不可能回來了,只能咽淚裝歡的謝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