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園子和京極真告別后,還是如往常一樣,安室透送毛利蘭回家,氣氛有些微妙,毛利蘭的步伐也愈發(fā)急促了些。
事務所樓下,二人相對而站,毛利蘭似有些迫不及待的轉頭再見:“今晚我很開心,透先生再見?!?/p>
安室透一把拉住毛利蘭的手臂,力度剛好不讓女孩逃脫,又不會弄疼她,陳述事實一般,“蘭小姐其實,聽到了吧?!?/p>
毛利蘭扇動著睫羽,頻率有些快,偏過臉看向另一處,“透先生你在說什么,我確實沒聽見?!?/p>
安室透的手順著毛利蘭的手腕下滑,直到牽住了她的手,安室透甚至能感受到這雙手顫抖的弧度,以及掌心的濡濕,“蘭小姐似乎很緊張?!?/p>
“不,只是天氣有點悶熱。“毛利蘭否認。
一陣輕柔的風從二人身邊吹過,舒適又怡人。
安室透并不拆穿她,“那蘭小姐能看著我的眼睛么?!?/p>
毛利蘭漸漸對上男人的視線,那雙灰色眼眸里溢出的的情感與熾熱似乎要將她淹沒了。
她覺得自己被燙了一下,連忙低下頭。
“蘭小姐真的沒聽見么?!卑彩彝赣弥愂龅恼Z氣又問了一遍。
毛利蘭堅持不改口,她18年以來,第一次自私了一次,她知道這對男人很殘忍,但是……她真的不想失去亦師亦友的安室透,她選擇裝傻。
安室透毫不意外女孩的堅持,他略顯得有些苦惱,“既然蘭小姐沒聽見,那我只好再說一次了?!?/p>
毛利蘭倏爾抬頭,不可置信的看向男人,還沒來得及阻止,便已經(jīng)聽到了第二次告白,連捂住耳朵都做不到了。
“蘭小姐,我真的很喜歡你呢?!?/p>
毛利蘭還抱有僥幸心理,男人所說的喜歡不過是朋友間的。
“是想和蘭小姐擁抱和接吻,想成為蘭小姐的愛人的那種喜歡?!卑彩彝秆a充的這一句,擊破了毛利蘭的僥幸。
毛利蘭囁嚅著,“對不起……”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把安室透當成戀人,在她心里,他是她的朋友,老師,大哥哥,但從來不是戀人,
安室透道:“蘭小姐,對待追求者,你拒絕的都是這么直白么?“
毛利蘭急忙解釋:“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作為”朋友“的你罷了。
安室透并沒有想讓她感到為難:“蘭小姐不必覺得抱歉,我也只是把我的心意說出來了而已,并不奢望其他的,蘭小姐就和以前那樣就好,也不必對我有什么愧疚?!?/p>
他給了毛利蘭足夠的時間去反應字里行間的意思,繼續(xù)說道:“蘭小姐,喜歡你只是我的事而已,和你無關?!?/p>
安室透的一如既往的溫柔,善解人意的話并沒有讓毛利蘭放松,反而更愧疚了。
特別是,這個喜歡自己的,是個成熟的,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見過不知道多少美人的男人,應該不會對乳臭未干的,還沒成年的自己產(chǎn)生愛慕,她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吸引了他。
“透先生……還會留在波洛么?”毛利蘭眼睛紅紅的。
被她拒絕后,這個男人還會繼續(xù)留在這里么?毛利蘭明白她不該有這種想法,如果男人想走的話,她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資格挽留他。
安室透有些訝然的看著毛利蘭:“蘭小姐為什么要這么問,我當然還會繼續(xù)留在波洛?!崩^續(xù)留在你身邊,直到你愛上我。
毛利蘭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安室透明白她的意思。
安室透道:“以為我會因為蘭小姐的拒絕而離開么”,他有些無奈,“蘭小姐,我是29歲,不是19歲?!?/p>
毛利蘭紅了紅臉,她確實總因為安室透那張過于年輕的臉而認為他的心智也年輕化。
“蘭小姐以前是怎么和我相處的,以后也保持原樣就好?!鞍彩彝刚f道,”我也有些抱歉呢,明明距離蘭小姐的中心考試還剩不到五個月,這時候說這個會對你產(chǎn)生妨礙么?“
毛利蘭立即搖頭反駁:“怎么會呢?!?/p>
她想起以前,安室透對她的好,那些男人口里理所當然的“順便“,”剛巧“,毛利蘭還真的就傻傻的相信他真的就只是”順便“和”剛巧“,每一次的幫助,每一次的貼心,她也以為男人對所有人都如此。
現(xiàn)在這些違和之處找到了答案,一切不過是“喜歡“而已。
回到家的毛利蘭把整個身子都埋在被子里,頭也蓋住,直到臉憋的通紅才從被子里出來。
雖然安室透說一切如常,她真的能做到一切如常么……
毛利蘭自六月之后,每個夜晚臨睡前的時間幾乎都被“工藤新一“的音容笑貌占據(jù)著,而今天,那個少年已經(jīng)消失在她的腦海里,她現(xiàn)在滿心滿眼的,都是剛剛樓下那個男人的身影,以及從認識安室透以來,他與她的所有交際。
今晚不會失眠吧?毛利蘭不確定的直起身子,還是去熱杯牛奶好了。
端著冒熱氣的牛奶抿了一口,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啊——就連喝牛奶這個習慣也是被安室透間接養(yǎng)成的……毛利蘭有些抓狂。
所以她真的能做到一切如常么?!
安室透是故意的么?
他當然是故意的,雖然是臨時起意的告白,但之后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那一番話,包括什么“蘭小姐不必覺得愧疚“,”我并不奢望其他的“之類的,只是為了讓少女再一次清楚,他對她可不是什么純潔的友誼或者兄妹之情,而是實打實的,帶著欲望的愛戀。
他受夠了女孩眼中面對他時毫無男女之情的坦蕩,也受夠了女孩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對工藤新一的思念。
有時候直白一些,效果反而更好,最起碼毛利蘭以后都會把他當成一個追求她的男人。
安室透回到公寓,沙發(fā)上赫然坐著一道人影。
安室透緊繃著身上的肌肉,盯著那人,直到沙發(fā)上那個高大的影子主動開口:“波本,以朗姆的身份初次見面。”
燈驟然被打開,赫然是協(xié)田兼則,那個壽司店的廚師。
沒想到朗姆會主動現(xiàn)身,安室透來不及思索,之后的一系列計劃都被粉碎。
安室透將門關上,“我也沒想到,您就是朗姆?!?/p>
“是么,我以為你已經(jīng)知道了?!弊鳛槎嘁傻亩咽郑薭oss,每個人他都不信任。
“只是懷疑罷了?!卑彩彝附z毫不介意朗姆的所在,反而笑著聳聳肩。
‘最近FBI來了個18歲的偵探,琴酒被我安排到美國去對付赤井秀一和那個年輕人了,相信這個人會給琴酒一個別樣的驚喜?,F(xiàn)在日本唯一好用的人手就是你了?!袄誓返?。
“最近組織里可真算得上是焦頭爛額啊,安排在日本政商界的好幾個臥底都被揪出來了,造成了巨大的損失,白蘭地竊取的那份文件還是被泄露出去了啊。“朗姆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膽戰(zhàn)心驚的話。
安室透調了兩杯酒,遞給朗姆一杯:“稍安勿躁,損失的那些還不至于到能撼動組織的根基的地步。“
朗姆接過酒,卻并沒有喝,“是啊,所以也該反擊了?!?/p>
“毛利小五郎那里沒有繼續(xù)查下去的必要了?!袄誓防^續(xù)道,雖然一切都很正常的樣子,但他總覺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了。改天還是再會會那個毛利蘭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做服務生也是很辛苦的。“安室透語氣中恰到好處的帶了三分的慶幸。
朗姆看了他一瞬,淡淡的說道:雖然是沒什么問題了,我總還有些疑惑,你和毛利蘭關系不錯?“
安室透心想,來了。他放下酒杯,“說不上不錯吧,只是我在波洛的身份您也是知道的,和所有小姑娘的關系都很不錯呢?!八a充說道:”不過我確實挺在意她的那個偵探男友的事呢,和赤井秀一相關總想查出來,也有故意拉近和她的關系?!?/p>
朗姆不耐煩的擺擺手:“不必查下去了,時間就是金錢,別在一些無所謂的事情上做無用功,不過還是繼續(xù)幫我盯住毛利蘭?!瓣P于她到底知不知道柯南的真實身份,他心中還是存疑。
說罷他就站起身,安室透也站起來,“了解?!?/p>
空氣中的緊張氛圍還沒有散去,安室透心沉,果然還是注意到了么。他掃過桌上另一個酒杯,原封未動。果然朗姆的多疑體現(xiàn)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安室透嗤笑一聲,將杯里的酒倒進水池。
第二天,毛利蘭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同時慶幸幸虧是放假。她還沒想好該怎么面對安室透,縮在家里當鵪鶉,就連午飯的食材都是拜托爸爸買回來的。面對飯桌上父親狐疑的眼神,毛利蘭選擇閉嘴。
日子不急不緩的過,短暫的暑假很快就過去了,毛利蘭重復著日復一日的學校,商場,家里的三點一線。秋天也隨著第一片落葉到來了。
再怎么逃避也無濟于事,毛利蘭還記得暑假結束后的某一天,她又再次見到了她努力避開的男人。
“蘭小姐已經(jīng)開學了么,最近都沒看到你呢。“
“是,是啊,有點忙……“毛利蘭暗罵自己是笨蛋,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忙什么忙,借口都不會找。
“園子給我發(fā)消息說你們有一道題一直不會,讓我來幫你,明天上學你再給她講講?!鞍彩彝笇⑹謾C訊息翻出來給少女看。
毛利蘭有些躊躇,鼓起勇氣說,“不,不用了,明天問老師就好。“
安室透用受傷的眼神看著她:“蘭小姐如果這樣的話,那我還不如離開波洛好了?!?/p>
好吧,毛利蘭妥協(xié)了。
然而什么都沒發(fā)生,安室透還是以前的安室透,溫和有禮,也沒什么逾矩的舉動,毛利蘭在低沉柔和的嗓音中放下心。
或許透先生發(fā)現(xiàn)還是成熟女性和他比較搭,已經(jīng)不喜歡自己了,毛利蘭想著。
第二天一早,毛利蘭和安室透同往常般親切地打了聲招呼便想去上學,安室透叫住了她:“蘭小姐請等一下?!八种心弥粋€紙袋。
“透先生還有什么事么?“毛利蘭看了看手表,焦急的踱著步子。
安室先生將紙袋遞過去:“昨天和毛利師父閑聊的時候,他說你為了多睡會兒都沒時間準備自己中午的便當,拜托我準備一份呢?!?/p>
毛利蘭一聽是爸爸準備的,才接過去,“那就謝謝透先生了……“
去學校的路上她還在想,會不會安室透以為她睡懶覺。
中午在學校里打開紙袋,里面是兩個個便當盒以及一瓶牛奶,便當盒下還有一張便利字條:“不知道蘭小姐有沒有什么不喜歡吃的蔬菜,記得告訴我,不過為了你的營養(yǎng)均衡,就算有不喜歡的我也會放進便當哦,今天吃的是漢堡肉和腌漬胡蘿卜。ps:為了不讓蘭小姐把我當成什么長輩,我只好補充一下,蘭小姐,我喜歡你?!?/p>
毛利蘭在園子走來之前急急忙忙將字條塞到兜里,真的是,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這么直白的一面……
安室透注視著女孩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回去。
至于便當?shù)降资遣皇敲∥謇勺屗麥蕚涞模l知道呢。就算“不是“,安室透也能變成”是“。
毛利師父應該不介意多一個人照顧他的女兒吧。安室透淡笑。
傍晚的時候,毛利蘭將便當盒還回去,“已經(jīng)洗過了,便當很好吃。“簡潔的說完一句便匆匆上樓。
安室透回去后將袋子打開,除了干凈的玻璃瓶和便當盒,還多了一張紙條:“透先生你可以不用這么提醒我!我討厭吃……西蘭花?!?/p>
安室透沒想到少女會用字條回復他,他摩挲著紙張,笑得很真實。
安室透心里也因毛利蘭越來越害羞的神情而欣喜著,一切都在向好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