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用過早膳后,眾人再次來到了白芷失蹤的山洞。
如今已是白日,昨晚那些看不清的細節(jié)很快就顯現(xiàn)了出來。
“這個做局之人倒是很不簡單吶?!鼻噢o摸了摸白芷此前靠著的那塊石壁。
泠月也湊了過來,“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青辭皺著眉頭:“他們似乎不是一個人,而且還很了解我們的動向?!?/p>
他們剛找到這里來,那怨鬼就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了。
青辭按下了石壁上某個不起眼的凸起,一個地下洞口赫然眼前。
泠月往洞口看了下去,“白芷是從這里掉下去了嗎?”
青辭點了點頭,“極有可能??磥硭呀?jīng)逃出去了,也不算太笨?!?/p>
泠月摸了摸鼻子,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種話了。
“她既然已經(jīng)逃走,為何這么久還沒回來?”謝無名問道,神情沮喪,“我們可是一直都在擔心她?!?/p>
其他人也點了點頭。
夜槿軒也一臉疑惑地看著青辭,唯有泠月一臉了然。
自然是因為她受傷了,很有可能已無法維持原形,若是真的來找他們,可不是要把他們嚇死。
泠月湊近青辭耳邊:“看來這白芷交的朋友倒是還挺仗義的?!?/p>
青辭不置可否,“可惜除了那兩個,其余的好像都不太聰明?!?/p>
“泠月,你待會帶著阿軒循著這個洞口去找白芷,看她到底還活著沒?!鼻噢o按了按手中的桃枝。
“你啊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放心好了,白芷一定會沒事的。”泠月深知青辭為人,畢竟與她相識這么多年了。
“那你呢?你去哪?連你那乖徒兒也不帶上?”
夜槿軒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抬起頭看向她們,“師父,怎么了?”
青辭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不帶上他,“阿軒,白芷的事情只能麻煩你跟泠月,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p>
夜槿軒乖巧地點了點頭,“師父,徒兒明白?!?/p>
青辭對著泠月耳語道:“我要回涂山一趟,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p>
“我要回去找個幫手來。”
“好,你萬事小心?!便鲈潞芏噢o的作風,也不急著多問,她相信她很快就會知道青辭口中的幫手是誰,而這件事背后的真相也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青辭又回到了涂山,那個她自小生活的地方。
那個三千銀絲,戴著面具的男子仍坐在棋局之上,自顧自地對弈著。
青辭走近,看了一眼棋局,“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看不明白你自己的心,真不知道我當初是怎么輸給你那么多次的。”
桃花妖笑了笑,無奈道:“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p>
“你不是前幾日才剛回來過嗎?怎的今日又回來了,難不成你是想念我這么一個老頭子?不錯,你可算是有點良心了?!?/p>
“下次記得帶點東西來?!蹦挠胁粠ФY物來看老人的說法。
青辭前幾日的確回來過,她不僅沒有帶禮物,反而還從這座山上拿走了一些東西。
“稀客,你倒是許久沒有回來了?!碧一ㄑ]著眼睛假寐。
“我還以為你以后都不會來了?!彼菚r真的以為青辭盤踞在了斷魂山,之后就再也不問世俗了,就像現(xiàn)在的他一樣。
青辭垂了下眼簾,“我近日新收了一個徒弟,想來取一些材料為他打造兵器?!?/p>
桃花妖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你竟然收了徒弟!”
隨后又很快地恢復(fù)了神色,“說吧,你要找什么?”
青辭把她所需要的材料告知了桃花妖,“我只能告訴你在哪里,至于能否拿到,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p>
桃花妖很明白青辭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根本不會擔心她拿不到。
“好?!辈怀鎏一ㄑ?,青辭很快就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然后瀟灑離去。
他沒有想到,前幾日才來過的人今日又回來了,但也沒想多問。
“來一局?”桃花妖做出請的姿勢。
青辭在他的對面落了座,捻起了一顆棋子,與之對弈起來。
自從那次她第一次贏了他之后,她就很少輸給他了。
“你認識一個叫桑若的女子嗎?”棋局之上廝殺激烈,青辭終于說出了她的來意。
桃花妖落子的動作明顯一愣,嘴里念起了那個刻在他心上的名字,“桑若…”
“你是從何處聽說的?”
青辭看著他那悵然若失的神色,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講的,對于眼前之人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了。
“閩江,延安鎮(zhèn)?!?/p>
桃花妖手中的棋子掉落,將眼前的棋局打散了,他的眼里終于流露出了不一樣的感情,“你怎么會突然提到這個名字?”
青辭心中了然,“看來你是認識她了?!?/p>
“跟我走一趟吧,具體的,你還是直接去問她吧?!?/p>
猶豫了片刻,道:“還有,她如今過得很不好?!?/p>
青辭的話似乎刺痛了桃花妖的神經(jīng),他攥緊了拳頭,捂住了心口,以緩解鉆心蝕骨的疼痛。
“怎會如此?”她不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輪回轉(zhuǎn)世了嗎?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忍著不去找她,就是怕自己會再給她帶來災(zāi)禍。另外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對自己感到自卑,這樣的他如何配得上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子。
青辭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神色,掙扎與痛苦不斷交織著。
她想起了以前桃花妖講述他與那位女子之間的故事的場景,可惜桃花爛漫,卻無人有心觀賞。
她曾問過他,“你既心里放不下她,又為何不再去尋她呢?”
可他卻苦笑著說:“青辭,并非這世上所有的有情人最后都要在一起的。”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他以為,沒有自己,桑若會過得更好。
可他錯了,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