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太子妃.....”身邊的呼喊聲聽起來越來越遠。
后來宮人去向亦子傾通報了徐若影暈倒的消息,但亦子傾不允許徐若影留在他的寢宮,讓人抬回了自己房間。
在亦子傾書桌上的那張羊皮紙之下,質的光潤的宣紙上歪金斜斜的寫滿了同一句話,那是他昨晚難以言說的心事,但徐若影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上面寫的到底是什么了。
早知如此絆人心
何如當初莫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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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徐若影和亦子傾的關系算是降到了冰點,即使后來她大病了一場亦子傾也沒有來看過一眼。
“玉兒,最近怪無聊的,陪我出去走走吧?!睆拇采吓榔饋硇烊粲熬鸵票蛔?,但被玉兒及時按住了。
玉兒“太子妃,你病了好些天,這身子才剛好還是別出去了。”
徐若影不以為然,“切...躺在床上倦怏怏的,病才不會好呢?!?/p>
最后玉兒還是扭不過,陪著徐若影出了門。
本來她們準備去御花園走走的,但是在回廊上徐若影看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在她面前的這一段回廊已經(jīng)沒有了別的轉角口,而亦子傾正從回廊的另一端向著她們迎面走來,徐若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在原地停住了腳步。
看著亦子傾漸漸向自己靠近,徐若影感覺無所適從,在離幾步之遙的時候,徐若影毅然轉身離開了。
可才剛走出幾步,亦子傾手下的那個黑衣人忽然縱身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將劍架到了徐若影脖子上。
“不許走?!睙o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徐若影垂眸,看了一眼冰冷的劍刃,然后將臉微微側向亦子傾所在的方向,“怎么?莫非,我連自由走動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讓她走?!鄙砗髠鱽淼穆曇舯淅?。
有些事,一旦說破了,就回不到從前了吧……亦子傾也許再也不會用帶著笑意的眉眼看著自己了,想到這,徐若影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遵從于亦子傾的命令黑衣人把劍收了起來,徐若影當即快速離開了回廊,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望著前方離去的身影,無痕轉看向自己的主子,“主子,無痕不明白,這條路離你的寢宮甚遠,你每天都從這里走不就為了……為什么不留住她?”
亦子傾沒有回答,只是凝視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淡淡的問了一句,“交代你的事辦好了嗎?”
“辦好了,東西我已經(jīng)......”
亦子傾抬手示意他不要再繼續(xù)說下去。
“小心隔墻有耳?!?/p>
之后他們移步到了書房。
亦子傾匿藏起來的的心思無痕從來都不懂,也從來都不問,但這一次他不能不問。
“主子,和大興的海戰(zhàn)我們可以不打的,你為什么不同意他們的要求?還要做出對我們自己如此不利的事情?”抱著劍立在書桌前方,他第一次試圖揣則自己主子的想法。
聞言,亦子傾將視線從在桌上鋪展開的羊皮紙中抬起,神情冷峻,“無痕,你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你知道的,我的東西我絕對不允許別人既覦,誰都不可以!”
自從那晚回宮后,亦子傾的臉上沒有舒展過絲笑容,行事也愈加偏執(zhí),無痕真怕他這次會輸?shù)臄⊥康亍?/p>
無痕“但如今大興海兵壓境,車池國虎視眈玩,我們孤立無援呀?!?/p>
“孤立無援?”亦子傾輕蔑的笑了,“我月西強不可欺,區(qū)區(qū)大興和車池國又有何懼?”
“主子,你意氣用事了。”無痕沒有立刻回答,平靜的看了他會兒后才緩緩說道。
亦子傾發(fā)覺,無痕今天的話似乎比往常多了許多,但對于這件事誰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p>
“可若換做從前你絕不會拿月西的社稷冒險的?!?...更別說你的命。最后半句話無痕終究沒有說出口。
拂袖,亦子傾不愿再繼續(xù)多聽下去,“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自有打算?!?/p>
無痕深知亦子傾的性情,不再多說什么,退出了門外。
“意氣用事……嗎?”待無痕走后,亦子傾細細體味著這個詞,一抹苦澀悄悄浮上嘴角,自己只不過是想為所珍視的東西自私一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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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與亦子傾在回廊相遇之后,徐若影的心境成功的被他攪亂了。這兩天她一直把自己關在寢宮里不愿出門一步,生活靜得如同一灘死水。
但很快,一顆石子就落入了這灘死水中連帶整個月西國上下的平靜也一同震碎了一宮中傳出消息:將軍陳凡意圖謀反。
當玉兒跑回來告訴徐若影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惜掉了,扶額,無力的坐到椅子上。
徐若影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陳凡說的話,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這樣做了。
…………
那晚,賞完花燈之后陳凡提出要送徐若影回宮,半路上陳凡忽然停住了腳步。
“陳將軍這是怎么了?”跟著停步,徐若影奇怪的看著他。
陳凡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決心似的,深吸了口氣他抬起眼簾,以極其認真的表情看著徐若影說,“你唱歌很好聽?!?/p>
徐若影被他這樣鄭重其事的態(tài)度嚇到了,干笑了兩下弱弱的回了一句,“你剛才說過了......”
“良禽擇木而......不知我可否棲于
少夫人磨下?”陳凡直言不諱。
“……”霎時,剛才城樓上不好的
情緒又涌上了心間。。
“我會的曲子寥寥無幾,當時也只是一時興起,別無他意,將軍不要誤會了?!?/p>
“要是我當真了呢?”徐若影剛說完,陳凡立刻接過了話頭,眸光堅定。
徐若影竟然在向來溫和的陳凡臉上看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執(zhí)拗,心中一聲幽嘆,有些自責,看來自己上次果真玩大了。
四目相對,徐若影故意冷著面孔認真的說道,“那么你會成為月西的敵人,大興也絕不會接納你,你會眾叛親離,榮光盡失!”將語氣緩了緩,徐若影繼續(xù)說道,“這些你知道的......所以,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徐若影的答案陳凡了然于心了,他同樣將之絲的牽強的笑容掛到了臉上,“大家都說少夫人有異心,我只不過是有意試探你下罷了?!?/p>
…………
那一晚他們偽裝拙劣,誰都沒有戳破。
失神了好久之后,徐若影強打起精神,“玉兒,快給我梳洗一番,我要去見亦子傾?!?/p>
“是?!庇駜荷钪@件事情的嚴重性
不敢稍有耽擱她立刻開始著手為徐若影梳妝。
當徐若影來到惜墨軒的時候,亦子傾正在批閱公文,亦子傾抬頭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怎么?有事嗎?”
徐若影不知道這話要從何問起,抿著唇,站在下方沉默的看著他。
亦子傾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將狼毫端放在紫硯上他停下了手邊的事情。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徐若影因何而來,今天來見自己的人都別無他事。
“你也想來為他求情,對嗎?”亦子傾面無表情的看著徐若影。
“是?!毙烊粲盎卮鸬牟患舆t疑。
亦子傾緩緩的站起身,他絕非善意的提醒道,“你可知后宮不得干政?嗯?”
“哼!”徐若影嗤之以鼻,“你問我如何可以加固船體的時候、告訴我要和大興打戰(zhàn)的時候,怎么沒有想到還有這條規(guī)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