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央緊閉了下雙眼,這才看清眼前,踏雪尋梅在一旁站著,眼睛哭成了桃子,越妃伏在床邊,握著自己的手。
皇帝站在床邊,與皇后一同看著書央。
書央只覺全身無力,心知失血過多,便扯出一抹笑:“父、父皇不必擔(dān)心,兒臣無事?!?/p>
“還無事呢!醫(yī)師說了,你這身上新傷疊舊傷,層層疊疊,哪里還有個小女娘的模樣了!日后,要如何嫁人吶!”皇帝一臉心痛的說。
書央冷笑著:“嫁人?兒臣已非完人,嫁誰,便是誰的禍?zhǔn)?,所以,希望父皇莫要逼兒臣,兒臣已?jīng)打定主意,終身不嫁。”
“這是什么話!女娘哪有不嫁人的!”皇帝輕聲嗔道:“莫非你也想與老五一般,養(yǎng)一府的幕僚?”
“兒臣并無此意,兒臣只是想,以殘身報國,以殘命報父母恩,此身已許國,再難許婚?!睍雵@道:“這,就是兒臣的命吧?!?/p>
越妃轉(zhuǎn)頭對皇帝嗔道:“皇上是想把央兒氣死嗎?央兒未被叛軍殺死,皇上是否大失所望!”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央兒,你好生養(yǎng)身體,醫(yī)師說你此次傷的太重,沒個十天半月起不來床,你且安心養(yǎng)著,一切事情都好商量?!被实垡灰娫藉l(fā)怒,趕緊軟了態(tài)度。
皇后勸道:“陛下,央兒這般志向高遠的女子,堪為眾皇子公主的表率,鳳凰豈能棲于浮木?陛下就不要再逼央兒了?!?/p>
“好,朕知道了,朕不會再逼央兒,從此以后,央兒婚嫁之事,皆隨她心?!被实蹏@道。
“多謝父皇。”書央欲起身行禮,被越妃按住后,只得點頭示意。
待皇帝皇后與越妃走后,書央招手叫來踏雪尋梅,二人趕緊蹲在床邊:“公子?!?/p>
“嫋嫋……咳!咳!怎么樣了?!睍胪蝗灰魂嚭眍^腥甜,終是沒忍住,吐出一大口血來。
這副身體,終究是太弱了,承受不住高深的心法,且因書央急求速成,幾近透支心血。
就算她不受傷,這副身體恐怕也難撐到二十五歲,還好,還有時間,還來得及。
書央也知道,為何皇帝急著讓她嫁人,恐怕,那醫(yī)倌已經(jīng)說出實情了吧。
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jì),身子老化的卻如七旬老人一般,焉能年歲無虞?
“奴婢留下兩名護衛(wèi),護衛(wèi)現(xiàn)下剛歸來,說是咱們剛走,便又有一隊人馬殺了上去,幸好凌將軍趕到……”踏雪說到這,猶豫了下。
“無妨,你說。”書央躺了下去,聽著明明已經(jīng)知道的事。
“女公子用少商弦親自為、為凌將軍取出箭頭?!碧ぱ╅]上眼睛,鼓足勇氣:“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樓公子已經(jīng)決定要向程家下聘了!”
“也好……”書央笑道:“嫋嫋也長大了,也有君子所求了?!?/p>
“公子,您傷成這樣了,能不能想想自己,不要再想別人了行不行!”尋梅突然跪在書央面前,大哭道。
“她不是別人。”書央冷冷看著尋梅:“她,是我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