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這許多年來,雖然與酆都大帝一直同在地府,卻也沒有酆都大帝日日相處,以前也只是赴宴呀有活動(dòng)啊才一同出席,見他甚少。
盡管最近為了學(xué)習(xí)術(shù)法,酆都大帝把阿茶的床都搬到了他的大殿中,日日倒是能見了,但是阿茶也沒有在他的臉上見過更多的表情。
此時(shí),阿茶看到酆都大帝臉紅,頓時(shí)玩心大起:“大帝,你可知道,什么是相思嗎?”
“你還小,這些,不必知曉?!臂憾即蟮刍謴?fù)了冷靜,冷聲說道。
“可是,我聽新進(jìn)來的生魂們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才是相思,我有時(shí)候要處理諸事,只離開你一會,便心里難過,見到你,便心生歡喜,你說,這是不是相思呢?”阿茶下死眼的盯著酆都大帝,想在他的臉上看到更加有趣的表情。
酆都大帝本在觀地,聽到這話,突然抬起了頭看著阿茶,眼中意味不明:“阿茶當(dāng)真這般想?”
阿茶沒有看到臉紅的表情,有些失落,便說道:“你愛信不信吧?!?/p>
“阿茶……”酆都大帝吞吐道:“可喜歡聽琴?”
“喜歡呀,總比鬼哭強(qiáng)吧。”阿茶頗為掃興的隨口應(yīng)付著。
“好,那我便給阿茶彈奏一曲?!臂憾即蟮垭S手化出一把古琴,盤膝坐下,將古琴置于膝上,指間流轉(zhuǎn),裊裊琴音響起。
阿茶那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便是連綿不絕的哀愁之意,根根琴弦,似那縷縷蠶絲,輕輕撫過阿茶的心上。
每次扶過,阿茶便心癢難耐,不知不覺,阿茶的心被輕輕揪起,隨著琴音加快,仿佛那根根蠶絲化作銀針,扎得阿茶心疼。
阿茶看著酆都大帝,臉上依然冰冷,而他雙眼微瞇,根本看不到是何心情。
阿茶摸了一下臉,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淚流滿面,聽琴之人感傷,那彈琴之人呢?
阿茶沒辦法從酆都大帝的眼中看到他是什么樣的心情,但是阿茶能猜得出來,此時(shí),他必定也是傷心的。
一曲方罷,阿茶已經(jīng)哭成了個(gè)淚人一般,古人常說,高山流水遇知音,她總以為是扯蛋,音樂而已,聽聽心情好點(diǎn)就罷了,怎么可能會引為知己呢?
但是現(xiàn)在她懂了,什么是聲聲入魂,指尖如何撥動(dòng)心弦。
喜悲,皆由不得自己。
“為何談這么悲的曲子,這曲子叫什么名字?”阿茶抽泣道。
酆都大帝抬眼,望著阿茶,眼神中依舊冰冷,但是阿茶卻從那冰冷里,尋到了一絲別樣的東西。
阿茶不知這位酆都大帝眼中那一絲別樣是何物,也許,她以后會找到答案的吧。
“這首曲子,叫《憶故人》?!臂憾即蟮壅酒鹕?,把琴放在地上:“許久不彈,生疏了許多,見笑了?!?/p>
“我、我也要送大帝一首曲子,只是我彈的沒有你好,你也不許笑我?!卑⒉枳诘厣希焓止催^古琴,放至腿上,指尖劃過琴弦,一曲緩緩流出,道不盡纏綿之意。
彈罷,酆都大帝說道:“此曲倒是特別,我從未聽過,叫什么名字?”
“莫失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