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匣,物歸原主?!?/p>
劉逍遙卸下了劍匣,畢恭畢敬的遞給了面前的黎家少家主,他人一脈的傳承之物,敬重二字定然不會缺失。
望著眼前的劍匣,黎沐蕭伸手輕撫。
一瞬間,劍匣卻是傳出陣陣錚鳴。
倒不是與之心意相通,錚鳴之犀利,似乎像是在反抗黎沐蕭的共鳴。
“劍匣,并不是黎家傳承之物。”黎沐蕭低眸嘆息道。
劉逍遙一怔,問道:“若劍匣不是黎家傳承,那師父又為何令我千里尋你?”
黎沐蕭無奈答道:“百年前,你我之祖輩自江湖之中以一劍之威斬出了劍尊之名,既是一劍,我族之傳承又怎會是劍匣?!?/p>
待他說罷,將掌心流轉(zhuǎn)的力量散去,劍匣錚鳴也漸漸平息。
見此一幕,劉逍遙的心中徹底的被疑惑占據(jù),歷經(jīng)千里尋到了師父口中的少年,然而卻不是劍匣之主。
這令他不禁感到奇怪。
若黎沐蕭不是劍匣之主,那么對此只有最后的一種解釋。
師父口中的少年與這套劍匣的主人,聽似為一,實則為二。
“劍匣之主究竟是誰?”
劉逍遙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手中的劍匣,師父的話一遍又一遍的自腦海中回蕩。
黎沐蕭皺眉,方才他以寒冰劍氣的力量傳入劍匣之內(nèi),雖是存在反抗,但其內(nèi)卻也有一股同樣的力量與之相融。
“以你我目前的力量,想要成功駕馭劍匣內(nèi)的寶劍,似乎還差了不少啊?!崩桡迨捖柫寺柤?。
“你這豈不是廢話?!眲㈠羞b苦笑了一聲,說道,“我?guī)煾干斑z留下的劍匣怎會如此輕易的便被他人所駕馭。”
“講了這么久,你的師父究竟是誰?”
或許是家族遺傳,黎沐蕭這與生俱來的好奇心簡直與百年前的黎清河如出一轍。
劉逍遙聽后,心底赫然泛起了一陣自豪之意:“一襲白衣,一指長劍,腳踏蓮花登天而起似天上仙人降世啊。”
“所以?”黎沐蕭愣神道。
“是不是很震撼?!眲㈠羞b笑道。
“ 我并不想知道這些,你只需告訴我名字便好?!崩桡迨捫钠綒夂偷恼f道。
“名字?”劉逍遙聞言,尬尷的笑著撓了撓頭,“拜師七年,師父從未與我提起他的名號,而我也沒有對此詢問過?!?/p>
“唉…”
聽了這話,黎沐蕭終于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崩潰。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若不是看在泰山劉家與梁州黎家之間的恩情,這功夫劉逍遙已經(jīng)躺在地上了。
“江湖之中以指代劍的高手不在少數(shù),身著白衣者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崩桡迨捵叱隽碎T外,緩聲道,“只是這腳踏蓮花…”
見他停頓,劉逍遙急忙詢問道:“腳踏蓮花怎么了?”
黎沐蕭皺眉道:“習(xí)劍者能夠步步生蓮,唯一方法便是劍氣化蓮,然而能夠?qū)⑸徎ㄗ鳛榈翘熘A梯之人,據(jù)我所知古往今來的江湖之中僅有兩位。”
“哪兩位?”劉逍遙又問道。
“百年前終南山清虛劍尊林鳳緣以及現(xiàn)如今江湖逍遙生凌化無?!?/p>
黎沐蕭拾起了地上的一顆石子擲入了池中,泛起一陣漣漪。
“凌化無?”劉逍遙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師父的身影。
“不錯。”黎沐蕭走上了石橋,“與其說是江湖逍遙生,倒不如說是極寒之地最出色的弟子,據(jù)說七年前他踏入江湖以后便沒了蹤跡,按照你方才所說與師父相識之日,前后倒也是對得上?!?/p>
劉逍遙似身中紫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一刻,他終于知曉了師父的來歷,然而更多的疑惑卻是又一次在他的心里涌現(xiàn)。
“凌化無。”
這個名字在他的口中已經(jīng)重復(fù)了數(shù)十遍,無論他怎么呢喃,卻始終也無法附加在師父的身上。
“莫怪他,極寒之地終年荒無人煙,其內(nèi)弟子皆以神秘著稱,若不是百年前最后一代守護(hù)者冰無緣打破禁忌,恐怕現(xiàn)在極寒之地依舊是隱世不出?!?/p>
黎沐蕭拍了拍劉逍遙的肩膀。
知曉極寒之地的人寥寥無幾,然而黎沐蕭卻是不同,從老祖黎清河這一代來說,極寒之地也算是黎家的師門。
“極寒之地坐落于何方?”
劉逍遙沉聲問道。
黎沐蕭一愣:“若是想去尋極寒之地,我奉勸你想都別想。”
劉逍遙不解:“為何?”
“告知你也無妨,極寒之地位于昆侖山下,歷代守護(hù)者以守護(hù)昆侖山巔為己任,只是刺骨寒風(fēng),就令無數(shù)江湖人士挫骨揚(yáng)灰。”
“現(xiàn)如今極寒之地已七年未曾入世,這么多年也不知這一代守護(hù)者是為何人,貿(mào)然前去,十死無生?!?/p>
話音落下,黎沐蕭一揮衣袖,寸寸冰霜自他腳下向著四周蔓延。
不過三五個呼吸,池中之水竟是化作了寒冰。
劉逍遙眼眸之中的光芒已經(jīng)接近黯淡,他仰頭望向了蒼穹,卻滿是無奈。
“江湖,究竟多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