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瑤見自己說到了江澄的痛處,他繼續(xù)大發(fā)厥詞,許多年前,江澄在哪方面都比不過魏無羨,可偏偏在射日之征后,江澄如同吃了金丹妙藥,迅速逆襲甚至比魏無羨還要厲害,獨自撐起蓮花塢,當(dāng)真不簡單啊
江澄聽到金光瑤提及金丹,整個人如同雷擊般愣住了,金光瑤趁著江澄分神,一劍刺了過去,江澄來不及閃躲,又要提防金光瑤對許榆桑下手,索性魏無羨在場,魏無羨直接用隨便挑開了金光瑤朝江澄刺過來的劍
這時,金光瑤的手下終于挖到了寶物,金光瑤無暇去管許榆桑等人,急忙去看寶貝
許榆桑如今也猜測出來,一定是溫寧把剖丹的真相說出去了
許榆桑“你知道?”
許榆桑“溫寧他什么時候說的?”
藍(lán)忘機“你不省人事之時”
許榆桑“我們就是這樣離開蓮花塢的?”
藍(lán)忘機“他很過意不去”
許榆桑“我再三叮囑過的,讓他不要說的”
江澄滿臉不開心的看向許榆桑
江澄見許榆桑直到現(xiàn)在還想隱瞞剖丹的事情,他又生氣又心痛,氣許榆桑做了好事卻不說
江澄“不要什么?”
江澄“許榆桑,你真無私,真?zhèn)ゴ?,做盡了好事還要忍辱負(fù)重不讓人知道,真讓人感動,我是不是該跪下了哭著感謝你?”
金凌“舅舅,別說了”
魏無羨“江澄”
許榆桑“我沒有讓你感謝我”
江澄“那是,做好事不求回報,境界高嘛,和我們當(dāng)然不一樣,怪不得阿娘在世時,處處向著你”
許榆桑“行了”
江澄“什么行了,你說行了就行了”
許榆桑嘆了口氣低下頭,她就知道要是讓江澄這個死鴨子嘴硬的人知道,就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么激動干什么
江澄難以控制情緒,明明他才是云夢江氏的繼承人,可是這么多年來,處處被魏無羨和許榆桑壓一頭,甚至父母都被連累得丟掉了性命
江澄“許榆桑,究竟是誰先背叛的誓言,背叛我們江家的人是誰,你說過,將來我做家主,你就和魏無羨做我的屬下,一輩子扶持我,永遠(yuǎn)都不會背叛我們江家,這話是誰說的?”
江澄“結(jié)果呢?你去護(hù)著外人,還是溫家的人,你是忘記了溫家人怎么對清玄宗的嗎?毫不猶豫地說叛逃就叛逃”
許榆桑聽著江澄的埋怨,一聲不吭,江澄聲嘶力竭,他實在無法接受事實,自己的一切成就和修為,都是建立在許榆桑的犧牲之上
魏無羨“江澄,少說點!”
江澄“我說錯了嗎?!”
江澄淚流滿面,他哭得很傷心,終于向許榆桑說了對不起。許榆桑嘆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蹲在江澄面前
許榆桑“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這是我自愿的,我寧愿自己沒有金丹,也不愿意你和魏無羨沒有,我很慶幸我的決定是對的,我們都不要在糾結(jié)了,好嗎?”
許榆桑溫柔的給江澄擦著臉上的汗水和淚水,輕輕的把江澄擁入懷里,在他耳邊喊了一聲哥,好像什么都變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觀音廟內(nèi)一片肅靜,聶懷桑迷迷糊糊地蘇醒過來,全然不知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不知自己怎么被蘇涉擄到了這里
聶懷桑“二哥,我這是在哪兒???”
這時,正在挖寶物的金光瑤等人發(fā)出了瘆人的吼叫,蘇涉扶著金光瑤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只見金光瑤手背上全是血痕,瞬間由鮮紅變成了豬肝色,看樣子傷的不輕。眾人面面相覷,一起去看挖出的寶物,那是一具黑漆漆的棺材,只不過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寶貝,而是聶明玦的尸體!聶明玦的頭顱與脖頸縫合在一起,看得出來,縫合之人手法粗糙,那黑線還露在外面。
聶懷桑“大哥”
藍(lán)曦臣“大哥”
聶懷桑惡狠狠地看向金光瑤,卻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大家見到這一幕,都覺得毛骨悚然,許榆桑猜測,這根本不是金光瑤要找的東西,只不過早就被人掉了包。
許榆桑“你說對不對啊,金宗主”
蘇涉以為是許榆桑搞的鬼,立馬沖到她面前拔出劍向著她,魏無羨和藍(lán)湛立馬拿劍擋在他面前
“許榆桑,是不是你搞了什么鬼?”
許榆桑“不是我不謙虛啊,如果是我要搞鬼,恐怕你家主子傷的就不是一只手臂那么簡單了,而是和之前櫟陽何氏一樣了,金宗主,你可還記得當(dāng)年在金麟臺上,秦愫給你的那封信”
一定有人在背后暗暗對付金光瑤,先是買通碧草,又救出思思,抖出金光瑤的丑事,然后再掉包寶物,換成聶明玦的尸體,以此“厚禮”送給金光瑤。
金光瑤被人擺了一道,他恨恨地把許榆桑等人的手都捆上,然后讓蘇涉取藥療傷
蘇涉在擦藥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了衣衫下的肌膚
藍(lán)忘機“轉(zhuǎn)身”
蘇涉下意識的聽了藍(lán)湛的話轉(zhuǎn)過身去,許榆桑正疑惑呢,轉(zhuǎn)頭就看見 蘇涉衣衫下那密密麻麻的孔洞正是千瘡百孔的反噬痕跡!
許榆桑“竟然是你!”
魏無羨“千瘡百孔!”
許榆桑冷笑一聲
許榆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聶懷桑“二哥這是怎么回事???”
許榆桑瞇了瞇眼睛,沒想到當(dāng)初對金子勛下惡詛的人就是蘇涉和金光瑤!
藍(lán)曦臣“所以這也是窮奇道截殺的一環(huán),你讓我們召來榆桑,就因為你只知道金子勛會因為千瘡百孔咒而殺她”
藍(lán)曦臣“是嗎?”
金光瑤“二哥,你為什么要怎么問?”
藍(lán)曦臣痛心疾首地質(zhì)問金光瑤,江澄憤怒地掙扎繩索,如果不是金光瑤指使蘇涉給金子勛下咒,那后面的一切都不可能發(fā)生
魏無羨“金光瑤,阿七跟你無冤無仇,甚至當(dāng)初在云深不知處你被人非議的時候,幫了你,你殺了金子勛,差點害死金子軒,為什么要推到她身上!”
金光瑤“魏公子,榆桑才是最清楚的,無冤無仇就能夠相安無事?怎么可能?這世上所有人,原本都是無冤無仇的,總會有個人先開頭捅出第一刀的”
江澄“陰毒小人!”
蘇涉也按捺不住,他是心甘情愿被金光瑤驅(qū)使的,因為他一向看不慣世家子弟孤傲之姿,總覺得自己不過出身卑微,就一輩子低人一等
“小人?你們有什么資格罵宗主是小人?你們這些人,自詡名門正派,高潔之士,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投了個好胎有個好家世,有什么資格目中無人?我們這些外門弟子,就不是人了?如果我有能力自保,我會被別人要挾?會被你們藍(lán)家像掃落葉一樣,說逐出家門就逐出家門嗎?”
藍(lán)忘機“會”
“你!”
許榆??粗K涉黑掉的臉莫名其妙的想笑,藍(lán)湛還真是接話接的挺是時候的
藍(lán)忘機“背信棄義者,姑蘇藍(lán)氏不留”
“含光君,我真是討厭你這種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就因為那點小錯,你就永遠(yuǎn)不能放過我!仿佛我一生下來,就低人一等,除了宗主,你們誰給我好臉色看!我還告訴你們,像金子勛這種目中無人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我見一個殺一個!”
許榆桑聽完蘇涉的話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許榆桑“沒什么,我只是沒想到啊”
“沒想到什么?”
許榆桑“我只是沒想到,你們害了這么多人,就因為,就因為這個”
金光瑤見許榆桑一副委屈的模樣,他獰笑著走過去,厚著臉皮狡辯
金光瑤“許姑娘,你可是覺得自己太冤了?確實不冤”
許榆桑“不冤?”
金光瑤“對啊,就算我們不去對金子勛下咒,我想許姑娘你,遲早也會因為別的原因被圍剿的,因為你這個人就是這樣,除非你得罪過的人一輩子平平安安,否則第一個懷疑對象就一定會是你!第一個想要報復(fù)的對象也一定會是你!”
金光瑤“而這一點!你是沒法控制的,就算當(dāng)年在不夜天你沒失控,那么你能保證你這一輩子都不失控嗎?所以啊,你這種人是注定短命的!”
許榆桑看著金光瑤,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經(jīng)歷過?魏無羨氣得咬牙切齒,江澄也臉色鐵青
江澄“你才短命!你這娼妓之子,為了往上爬什么廉恥都不顧!”
話音剛落蘇涉便拿劍架在了江澄面前,魏無羨一腳踹開劍,怒氣沖沖的開口
魏無羨“我看阿七當(dāng)年就不應(yīng)該替金宗主你說話,當(dāng)初水行淵一事,也不應(yīng)該救蘇宗主你這種人”
江澄的一句娼妓之子觸碰了金光瑤的逆鱗
金光瑤不懷好意地提醒道,江澄和魏無羨也曾參與討伐夷陵老祖,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吹胡子瞪眼睛,畢竟許榆桑落到如今下場,江澄也有無法推卸的責(zé)任。
許榆桑“不錯啊,江澄,一句娼妓之子,換了金宗主這么多話,看來,這娼妓之子當(dāng)真是金宗主的逆鱗啊”
許榆桑“也難怪你會殺了赤峰尊了”
許榆桑見金光瑤不知悔改,又故意激怒江澄和魏無羨,便故意提起死去的聶明玦,這時,窗外雷聲大作,映得棺材里的聶明玦臉色慘白,更加駭人
許榆桑“金宗主!你是怎么殺的赤峰尊”
許榆桑“不如也跟我們講講?”
許榆桑“你和薛洋,想要把赤峰尊煉成行動自如的傀儡,可是費了不少心思,你難道就不怕嗎?”
金光瑤“我怕什么?!”
許榆??粗D(zhuǎn)過身來的金光瑤,笑著開口道
許榆桑“怕他,回來找你啊”
許榆桑雖然沒有陳情在手,但她吹口哨便能操縱金光瑤懷中藏著的半塊陰虎符,頓時,陣陣黑氣騰空而起,金光瑤本就殺人心虛,此刻更是心神大亂,仿佛看見無數(shù)怨靈向自己索命,許榆桑一邊吹哨子,一邊冷笑敢玩我?老子可是有仇必報的。最后,金光瑤狠心咬破舌尖吐出鮮血,這才破了黑氣,恢復(fù)些許神智。
金光瑤搖搖晃晃的起身看向坐在地上,手還被綁著的許榆桑
金光瑤“夷陵老祖果然是夷陵老祖”
金光瑤“即使這半塊陰虎符是薛洋復(fù)原的,即便你沒有陳情,你也能操縱得了”
這時,藍(lán)曦臣恢復(fù)了靈力將朔月架在了金光瑤脖子上,金光瑤一臉錯愕,蘇涉見狀立馬沖向許榆桑,不但被藍(lán)湛挑開了劍,還被藍(lán)湛給傷了,藍(lán)湛上前挑開許榆桑三個人手上的繩索
許榆桑上前拿走了他的佩劍
許榆桑“金宗主,交出來吧,你留著也沒有什么用”
無奈之下金光瑤只好交出陰虎符的碎片
許榆桑“金宗主,你這陰虎符是拿什么煉的?”
許榆桑“單憑薛洋那一塊,應(yīng)該是煉不出來的吧”
金光瑤“隨手撿的”
許榆桑笑了笑,隨手撿的?還真是運氣好啊,隨手撿的就是仙門百家趨之若鶩的陰鐵,當(dāng)她傻呢?
金光瑤“既然你猜到了,又何必問我”
藍(lán)曦臣“所以從一開始,從那個時候起,你就已經(jīng)覬覦陰虎符了?”
許榆桑“恐怕更早吧,你和薛洋第一次合作,是在不凈世的時候吧”
金光瑤無法繼續(xù)狡辯,其實,他在不凈世就開始跟薛洋合作了,誰知他們兩人傾力合作,也只做出了半塊陰虎符
金光瑤“許姑娘,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一直想問你”
許榆桑“什么事?”
金光瑤“當(dāng)年就是我也以為是你搶走了薛洋手中的陰鐵,才煉成了陰虎符,結(jié)果卻不是”
許榆桑“你是想問我,如何得到的陰鐵對吧”
金光瑤“正是”
許榆桑“這還是薛洋告訴我的,所有的人都以為這世上的陰鐵只有五枚,其實不然”
當(dāng)他得知許榆桑是從屠戮玄武體內(nèi)意外拿到陰鐵時,這才恍然大悟。
藍(lán)曦臣垂眸,金光瑤做了那么多錯事,費盡心思,都只是為了覬覦陰虎符,藍(lán)曦臣不知道他是否該不該相信金光瑤所說的一字一句了,突然金光瑤跪在藍(lán)曦臣面前,說他錯了
魏無羨“那個,金宗主,咱們別說話好好動手,咱們就只動手行嗎?”
金光瑤哭著說道,他們二人相交多年,無論怎么說,他對他如何,他是知道的,他已無意仙督之位,陰虎符也已經(jīng)交出,今夜過后就要遠(yuǎn)渡東瀛,此生都不在回來了,讓藍(lán)曦臣看在這些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吧
藍(lán)曦臣“金宗主,你一意孤行,要策劃亂葬崗那場大亂時,我就曾經(jīng)說過,二哥,不必再叫了”
金光瑤“二哥,這次亂葬崗的事是我鬼迷心竅,大錯特錯,可是我沒有退路了”
藍(lán)曦臣“什么叫沒有退路了,你……”
藍(lán)忘機“兄長”
藍(lán)忘機“不要與他多話”
魏無羨“是啊,澤蕪君,你忘了你怎么跟江澄說的嗎?不要和他廢話”
金光瑤苦苦哀求,說自己說的是真的,他收到了一封威脅信,信上說那些事,七天之后就會講這些事公諸于天下,要么讓他自裁謝罪,要么就等著他的死期,他能怎么辦,等事情都抖出來,等他淪為玄門百家的百年笑柄后,跪下來向世人道歉?把臉?biāo)偷剿麄兡_下求他們踩,求他們原諒嗎?沒有第三條路給他,不是他們死,就是他亡
可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他自己嗎?許榆??粗{(lán)曦臣這副模樣,于心不忍轉(zhuǎn)身走到江澄身后,她實在不愿意看見藍(lán)曦臣這副樣子,藍(lán)曦臣此刻的心情一定很難受,自己相信了這么久的結(jié)義兄弟,竟然做了這么多讓他失望的事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入許榆桑耳朵里
藍(lán)曦臣“金公子差點在窮奇道死了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在場和金子軒有關(guān)系的四個人的看向金光瑤
金光瑤“金子軒,確實不是我偶然撞上的”
許榆桑“你到底做了什么?”
當(dāng)初金光瑤故意讓金子軒知道金子勛去窮奇道堵許榆桑,也不知道魏無羨怎么就突然半路上和金子軒遇到了,然后一起去了窮奇道,更沒想到許榆桑會發(fā)現(xiàn)另一道笛聲,在溫寧失控要殺金子軒之前,扔出陳情,再用自己去替金子軒當(dāng)下溫寧的那一掌
金凌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對自己這么好的人,當(dāng)初居然想要算計自己的父親,讓自己的父親去死,如果,如果許榆桑沒有擋下,他就會成為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金凌癱坐在地上,許榆桑抱住金凌,許榆桑見金光瑤蹲下來,立馬將金凌護(hù)住
金光瑤“為什么明明連生辰都是同一天,金光善卻可以在給一個兒子,大辦宴席慶生的同時,眼睜睜地看著他手下的人,把另一個兒子從金麟臺上,踹了下來!”
金光瑤“他讓人把我從金麟臺踹了下來,從最高一層,一直滾到了最下面一層,阿凌,你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些到底都是為了什么?”
金光瑤“我不是不想做個好人,我對我這個父親,也是有過期待的,曾經(jīng)只要是他的命令,不管是害許姑娘也好,護(hù)著薛洋也好,不管多蠢,多招人恨,我都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