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夕閉了閉眼,吐了口濁氣,在睜開眼時,清澈見底的眼中已是一片堅定。
她緩緩走向小院,向親衛(wèi)說明情況之后果然被帶去給宋玄仁包扎傷口。
宋玄仁此時已經(jīng)暈了過去,倒也沒有看到夢夕此時的表情,給了夢夕緩和的時機(jī)。
宋玄仁醒來,聽到院中動靜,不顧傷勢,扶著墻壁走到門邊,果然看到了在院中的夢夕。
她在石階上佇立,風(fēng)袖飄飄,綢緞般的發(fā)絲飛揚(yáng),一身素白裙衫穿在她身上卻顯清冷,清澈的眼眸里泛著水潤光華,長長卷卷的睫毛如一柄小扇,庭院里梨花滿樹,雪白的梨花如雪飄飛,繾綣在凝脂的肌膚,幽清絕艷。
恍若遺世仙株般脫俗空靈,宛如皎皎皓月,高高懸于空中,不沾染半點污穢塵埃。
她如同高山之巔唯一的艷色,清麗絕倫,僅一眼便動人心魄。
此時,世間萬物仿佛萬籟俱靜,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身影。
可是卻如此飄渺不可捉摸,仿佛隨時可能隨風(fēng)而去。
宋玄仁扶著墻壁的手不自覺捏緊,深陷手心,血液似乎都在瘋狂躁動,心臟劇烈跳動,再也無法平靜。
夢夕無意間轉(zhuǎn)頭,卻對上一雙深邃墨黑的眼睛,他深深凝望著她,沉靜的眸光如波潭,似是要把她吸進(jìn)眼里去。
夢夕乍然看到自己的仇人,瞳孔卻猛的一縮,恨意一閃而過,藏在寬大袖子里的手指微微顫抖。
好在這么幾年的安穩(wěn)平和生活讓夢夕的心態(tài)淡然了很多,外露的情緒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隨即反應(yīng)過來如今的情況,濃密的睫毛輕掃,在眼睫處落下黛青色淡影,眸光疏離。
知鶴(還好只是夢見,只是好似旁觀者一般的旁觀了一遍,不然……)
夢夕好似才反應(yīng)過來一樣,對著宋玄仁作了一揖見禮。
知鶴“夢夕見過君上,君上傷勢嚴(yán)重,還是不要下床好些。”
夢夕只覺得晦氣,早知道今日就不出房門了。
明知道他在此,怎么就還是不能控制自己飯后賞梨花的習(xí)慣呢!這不是自找煩惱嗎這!
夢夕暗自懊惱,但是表面卻是半點情緒也沒露出來的,還是一副一切都沒有看在眼里的四大皆空的冷淡模樣。
東華帝君“zhen……我感覺后背的傷口好像裂開了,可否請醫(yī)女重新為,我,上藥包扎一下。”
宋玄仁還是不太習(xí)慣稱呼自己‘我’,做皇子時是本王,太子時是孤,皇上時是朕,很少有人能讓他自稱為我,可是他不想給夢夕一種自己在用身份壓她的感覺。
夢夕可不知道宋玄仁的這些小心翼翼,即使知道也不在意。
因為她在夢中聽那些小鬼聊八卦時了解到過關(guān)于神仙歷情劫的一些情況,那邊是來歷劫的神仙會愛上自己的應(yīng)劫對象,不管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結(jié)果都是會愛上的,而且情劫的愛情不可能得圓滿,不是我負(fù)你就是你負(fù)我,然后感嘆命運(yùn)弄人物是人非。
即然她是宋玄仁的應(yīng)劫對象,宋玄仁對她不同也是正常的,可惜,她沒打算給他任何傷害她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