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行云流水般過去,轉眼間就到了程止離家的日子,他將要去驊縣擔任縣令了。臨行前,程老太太百般不舍,一再囑咐桑舜華要照顧好程止。
樂嫣拜別了他們,目送遠行的馬車離開。這個世界不似大唐那般安定,這是個亂世,各方勢力蠢蠢欲動,許多地方百姓流離失所。
不禁唏噓,戰(zhàn)爭,對于普通人來說,實在是個毒藥,百害而無一利。
蕭元漪“嫋嫋,你在想什么呢?怎么還不進去?”
樂嫣“阿母,我只是想三叔父此去山長水遠,希望他能吉人自有天相?!?/p>
程始“是啊,現(xiàn)在天下尚未太平,咱們嫋嫋也是個心懷天下的,這點隨了你阿父我~”
蕭元漪輕輕拍了程始一下。
蕭元漪“別嬉皮笑臉了,記得每時日和三弟通一次書信,若是遇到什么意外咱們也好及時知道。”
程始“夫人之命,為父豈敢不從?!?/p>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待馬車消失在道路遠方,程家一行人往院子里走。
蕭元漪“走吧嫋嫋,咱們?nèi)パ菸鋱??!?/p>
樂嫣“好?!?/p>
自打樂嫣病好后,她就求著蕭元漪教自己武功,亂世之中,多一種本領,就多了一份活命的希望。樂嫣絕對是個求生欲很強的人,否則她不會借著少商的身份茍活下去。
在大唐,她有阿耶庇佑,但流落民間后卻吃夠了苦頭,而在這里,她或許會面臨更多的困難陷阱,樂嫣不會退縮,她會慢慢成長,直到能自保。
蕭元漪向來公私分明,尤其是練兵這一塊,每次樂嫣扎完馬步練完拳,骨頭酸的走不動路。但體力是練武的基礎,搭房子之前的地基必須要打好,否則在此之上的一切都是虛言。
樂嫣咬牙堅持著,時至今日,她已經(jīng)學會一些簡單的招式了,但她明白,她的力量還不夠,實在是太弱了,程始的一個巴掌就可以扇死自己,她不能懈怠,得更加努力。
一天就這樣艱難過去了。晚上躺在床上,蓮房給樂嫣用毛巾熱敷酸腫的腿,不禁心疼:
蓮房“女公子何故如此,您是千金小姐,為何一定要吃練武的苦頭,現(xiàn)下竟是連手都抬不起了?!?/p>
樂嫣“蓮房,亂世之中,唯有自保。若是我手無縛雞之力,他日遇到賊人,豈不是只能等死?!?/p>
蓮房“女公子……您是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的。”
樂嫣“哎?!?/p>
樂嫣閉眼休息,她知道,這個世道女子學武就是荒謬的事情,除去武將家眷,書香門第是看不上這樣的女子的??蓮膩砣绱?,便對嗎?
樂嫣“姎姎阿姊是不是還不愿意同我學武?”
蓮房“自然,三娘子的母親那般不堪,她已經(jīng)足夠小心謹慎了,生怕落人話柄。豈敢像您一樣如此膽大?!?/p>
樂嫣“哎,我這個阿姊……”
樂嫣“如今,也不比我當初活得輕松?!?/p>
也許對于飽讀圣賢書的姎姎來說,好好讀書學習,將來嫁個好人家才是硬道理,因為她阿母葛氏的原因,她行事更是低調(diào)謹慎,唯恐出了差池。
這怕是她不肯學武的主要原因。
又過了一個月,樂嫣已經(jīng)可以輕松地赤手空拳打敗萬萋萋了。當她在玩家練武場把萋萋摁在地上的時候,程始和萬松柏正好來看女兒們,萬松柏看見樂嫣的英姿,直對程始豎大拇指,夸道:
萬松柏“哎呀,果真是虎父無犬女啊!你家嫋嫋這段時間進步飛速,將來,豈不是比娣婦還厲害?!?/p>
程始“嘿嘿,既然萬兄如此稱贊,那我就替嫋嫋接受了?!?/p>
樂嫣放開桎梏著萬萋萋的手,把她拉起來,兩人沒有隔閡地笑了一下。
樂嫣“冒犯萋萋阿姊了。”
萬萋萋“少商哪里的話,你進步如此大,我甘拜下風!”
萬萋萋性子爽朗,有話便說,才不會計較這些。
這時,樂嫣看見了程始,她揮手喊道:
樂嫣“阿父!”
程始“嫋嫋!”
樂嫣今日穿著輕便,小跑著到了程始身邊。
樂嫣“阿父今日來這里做什么?”
樂嫣“可是與萬伯父有要事要商議?”
程始“非也,我乃是來尋你的?!?/p>
樂嫣“尋我?”
程始“正是。你三叔父已經(jīng)超過三日沒給我回信了,我得去找他,不然出了什么事就遭了?!?/p>
樂嫣“那,你和阿母豈不是又要拋下嫋嫋。”
程始“非也,你阿母想著既然你已經(jīng)練了武,不妨隨我們一道去,一路上可以看看這人世間真正的模樣?!?/p>
程始“嫋嫋可愿意?只是這一路肯定很苦,你若是不愿意我這就回你阿母?!?/p>
程始“畢竟是小女娘,從小吃不飽穿不暖,阿父是真不忍心你受這個罪??!”
樂嫣“不,阿父,我愿意,嫋嫋想去。我從小在四方院子里長大,從未了解過民生疾苦,這次出遠門,我的心胸定會開闊?!?/p>
程始“好啊。那咱們這就回家,收拾行李,明日啟程?!?/p>
樂嫣“嗯,萬伯父再見!萋萋阿姊再見!”
——————————————————————————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只是臨出門多了個意外,姎姎也要跟著起,程姎從小體弱多病,不知道會不會顛簸地生病,蕭元漪堅決不讓姎姎去,但姎姎第一次固執(zhí)了,她不肯妥協(xié)。
蕭元漪(頭疼扶額)“也罷,姎姎就暫且跟我們一起去,但若是生了病,我會即刻遣馬車送你歸家?!?/p>
程姎“多謝大伯母?!?/p>
看一眼樂嫣,姎姎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