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之際,一旁的裴文宣同李蓉同樣對視一眼,現(xiàn)下場景還有何不懂,原以為只有兩人重生,未想到蘇容月和李川也重活了一世。
上一世,李川將蘇容月拘在后宮折磨的事情李蓉也知道,她勸過說過,但李川像發(fā)了瘋似的怎么也不肯放過她,既不愿放也不愿殺,若不是裴文宣回來后同她說李川臨死前吐露真心說她愛蘇容月,李蓉是萬萬看不出來的。
既愛她,為何要那般折磨她?
上一世她曾探望過蘇容月,彼時她眼中再無光亮,終日被囚禁在一座宮殿中不得行動自如,怕是離瘋癲也不遠(yuǎn)了。
李川“你受傷了,我先給你包扎?!?/p>
李川從自己華貴的衣服上隨手撕下一塊布料,而后專注盯著蘇容月傷口處,小心翼翼地給她包扎,力度極輕,生怕弄疼了她似的。蘇容月嗤笑一聲,沒反抗,任由他擺布,飽含嘲諷的雙眸卻直勾勾看著他,
蘇容月“李川,你可不可以滾?”
李川手中動作一頓,抬眼,手指挑起蘇容月的下巴,湊近了些看她,眸中翻涌的驚濤駭浪晦暗的讓人看不真切,
李川“蘇容月,這一次,我是想同你重新來過的?!?/p>
重新來過?
她嘲諷笑出了聲。
那她那些年留下的傷疤,受過的委屈該怎么算?
他輕飄飄一句重新來過,讓她覺得惡心。
蘇容月“若你現(xiàn)在立刻死在我面前,我或許會考慮同你重新來過?!?/p>
話落,李川眸中閃爍著幾乎無法遏制的怒火,他性子早已不是十六歲的李川,如今的他冷情,多疑,敏感,善變,濫殺,他是踩著累累白骨穩(wěn)坐皇位的李川,他容不得別人反抗他。
肩上的傷口猛然被使了力,鮮血汩汩而出,徹骨的疼痛令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蘇容月皺眉,一聲也沒吭,兀自倔強(qiáng)地與他對視,任由肩上被鮮血暈染。
有那么一刻,李川不得不承認(rèn),他內(nèi)心突然尖銳疼起來,疼時伴隨有那么幾分惶恐。
他無法和她重來了。
他甚至?xí)氐资ニ?/p>
李川“這由不得你。”
冰冷的話語似毒舌吐信,讓她腳底陣陣發(fā)寒,渾身如墜冰窖,陽光正暖,蘇容月卻仿佛處于寒冬臘月,冷的她渾身顫抖,靠李川的力氣才勉強(qiáng)支撐著身子。
染了水汽的眸子裹挾著無盡的恨意與逃避,她使勁掙扎著想從李川的禁錮中逃出,但男人的力氣仿佛一座山般束著她半分也動彈不得。
李川“拿披風(fēng)來!”
侍衛(wèi)快速呈上狐裘,狐裘在空中旋了個弧度落在蘇容月身上,李川束緊了她,隨即將她打橫抱起。
蘇容月“滾??!別碰我!——”
任何禮儀,風(fēng)度此時都是她崩潰的催化劑,蘇容月用盡全身力氣掙扎,淚流滿面,李川雙臂卻依舊穩(wěn)如泰山,她挺起身,俯首趴在李川頸間,張嘴,狠狠咬了下去,直到唇腔溢滿血腥味也未松口。
李川悶哼一聲,依舊沒放手。
李蓉“川兒!你是太子!你當(dāng)知道你此時在做什么?!”
李蓉上前攔住李川,眼底盡是擔(dān)憂,她知曉李川輕易便能為蘇容月發(fā)瘋,卻不曉能瘋到這般地步。
蘇容卿“太子殿下,容月是我蘇家嫡長女,哪怕您是太子,這般也于禮不合,請?zhí)拥钕聦⑷菰陆挥谖⒊??!?/p>
姍姍來遲的蘇容卿見此情形,連忙翻身下馬行禮勸誡。
蘇容月“哥哥?!?/p>
聽到久違的熟悉聲音,蘇容月怔怔松口轉(zhuǎn)頭看向蘇容卿,后者抬頭看她,沖她寵溺笑了笑。
一霎間,滿腔的思念與愧疚如決堤般傾瀉而出瞬間裹挾她整個身心,蘇容月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過去這十幾年來堆積的委屈在這一刻忽地到達(dá)了頂峰,她癟嘴抽泣著,一句話都說不出。
蘇容卿“太子殿下,請將容月還給微臣?!?/p>
蘇容卿素來溫和的眸子此刻染上了些微怒意,他卻壓著怒氣,再次沖李川行了一禮。
李川“還?”
李川此時已翻身上馬,將容月單手禁錮在身前。聽聞此話,他掃了眼蘇容卿,居高臨下地打量他,雙眸流轉(zhuǎn)間上位者的孤傲顯露無疑,
李川“她是孤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