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里面的嚴浩翔雖是男主,可在蘇青寧看來前期時就像一個紙片人一般,形象單薄得很。因為沉默寡言,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
只有在女主想起要打罵虐待他的時候,他才會出現(xiàn)在作者筆下。
對于他的描寫更多的是他的長相,還有女主對他的印象。
雖然長得好,但不愛說話,眼神淡漠整天陰惻惻的,偶然盯人一眼讓人遍體生寒。
這樣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安慰人。
可現(xiàn)在他卻說出了有溫度的話,蘇青寧既感意外,又感到有種莫名的激動與暖意。
嗨,這年頭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了?尤其從嚴浩翔這個長相清俊溫雅的男子嘴里說出來,就讓人更覺得熨貼了。
蘇青寧想著,心里頭突然“撲通撲通”地跳動起來,越跳越快,有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尤其當她抬眼看到嚴浩翔正不錯眼地盯著她瞧時,臉頰一熱不由自主地紅了。
她抿了抿唇低下頭去躲開嚴浩翔的眼眸。
剛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從嚴浩翔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關切。
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蘇青寧竭力否認,用力甩著頭把這個想法蕩開。
包學林他們沒事了,后續(xù)有我照顧著,你們可以去醉風樓找大海哥了。
包學林從側廳走過來招呼著兩人,態(tài)度十分熱誠客氣。
雖然事情是蘇家人惹下的,卻也是他們抹平的,而且有幸看到嚴浩翔使的那手銀針,讓他十分佩服。
這年頭有本事的人總能輕而易舉地贏得別人的尊敬。
蘇青寧是啊,我們還得去找我爹了,那就先走了,這里拜托包二叔了。
蘇青寧甜甜地笑著與包學林打了招呼出了秦家醫(yī)館。
兩人一到醉風樓便被小二熱情地迎到了二樓。
說是董掌柜早就備下了酒菜,只等他們一來就請進去。
蘇青寧著急見到蘇大海,聞言也不拒絕,徑直上樓,門一開她便看到了與董掌柜并排而坐的蘇大海。
蘇青寧看他身邊空了,給馬家?guī)У乃纳囟Y和自家做的粽子沒了,知道他應該已經把禮送給董掌柜請他代為轉交馬家了。
而籮筐不在身邊想必魚和第二批田螺也順利地送出去了,只是看董掌柜那高興的模樣,她猜測蘇大海到底有沒有把村里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
蘇青寧爹,堰塘被下毒的事……
蘇青寧試探著道。
蘇大海哦,已經告訴董掌柜了,我也跟他說了,咱們這些魚是沒有被下毒的堰塘里撈的。
蘇青寧凝眉聽得認真,董掌柜在旁邊說著:
董其金秦家醫(yī)館的事情我剛剛也聽說了,你們是真不錯,竟然能將那病癥看好。
蘇青寧心里“咯噔”一跳,盤算著他們從秦家醫(yī)館走過來不過兩刻鐘,不得不說董掌柜的消息可謂十分的靈通了。
不過剛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他這都已經全都知曉了,他這樣厲害幸好他們并沒有欺騙他之心,否則只怕要壞了彼此的情意,不好收場。
暗暗壓下心中驚訝,蘇青寧笑著道:
蘇青寧只是運氣好,恰好知道?!?/p>
董其金其實做生意吧,這樣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不怕別人整治,只要自己立得住
”董掌柜打了個哈哈把事情繞過了。
他早在知道大包梁村魚有問題的時候就已經請東家家里養(yǎng)的大夫看過了,得到答復,若是沒有下毒的堰塘里的魚是可以如以前一樣吃的。
而如果是從被下了毒的堰塘里撈出來的魚,只要養(yǎng)上幾天沒事,那么人吃了也就不會有事。
所以他十分放心地留下了蘇大海送來的這批魚。
董掌柜拍拍手掌道:
董其金對了,早知道你們要過來,我已經讓廚下準備了一桌酒席,這就上席吧。
蘇大海這怎么好意思,我都在這里叨擾半晌了,怎么還能在這里吃席面。
蘇大海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送了魚之后原本是要立馬去秦氏醫(yī)館找蘇青寧和嚴浩翔的,但被董掌柜以談生意為由留在這里喝茶說話,也不曾把魚錢和田螺錢給他結了。
等到蘇青寧兩人的過來了,他自然就想著要結錢走人,可人家董掌柜竟然把八個菜一個湯的席面都弄上來了。
董其金別別別,這席面都上了,不吃浪費了。
董掌柜深諳蘇大海的心思,一說不吃浪費了蘇大海果然就不推辭了,只是坐在上席整個人別別扭扭地看著難受得緊。
蘇青寧扯扯他的衣袖遞給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
董掌柜這般熱切地招待他們定是有話要說。
所以他們用不著慌亂,只需要安心地吃喝靜待董掌柜開口便是。
果不其然,一杯酒下肚,董掌柜便說開了。
董其金自從咱們酒樓里開始賣魚之后,生意一直十分興隆,每次魚都是樓里賣得最多的
董其金而前幾日我從你們村里回來開始賣炒田螺后,也是吸引了一大批饕子慕名而來品嘗。
董其金不瞞你們說,眼下我這小小縣城的醉風樓竟比府城的醉風樓生意還要好上些許。這可真是托你們的福了,這杯酒當我謝過你們。
董掌柜滿臉喜氣地敬蘇大海。
從董掌柜喜不自勝的話語中,蘇青寧終于知道了他今日這般熱情的原因。
他升職了,現(xiàn)下不僅管著君山縣城的這家醉風樓的生意,就連這湘州府的醉風樓也歸他管。
而且他兒子董小木得了馬福大管家的引薦去做了少東家的貼身小廝,眼下前途一片光明。
蘇大海這都是董小哥自己的造化,與咱們可沒有關系。
”蘇大海謙虛道。
董其金怎么沒有關系,這其中可是關系大大的有。
董掌柜喜氣洋洋地告訴他們。
他能夠得到東家的垂青是因為得益蘇青寧給的食譜,可他兒子能夠得到一向眼高于頂的馬福大管家的看重,全是因為他引薦蘇青寧和打禾機有功。
董其金你們可知道打禾機火了,東家先讓馬大管家生產了第一批打禾機一百臺,在府城一天之內就賣光了
董其金第二批五百臺,又是一天之內被搶光!第三批東家莊子里的作坊還在制作。
董掌柜雙眼冒著光把打禾機的銷售情況告知蘇青寧等人。
蘇青寧恍然大悟,原來他們馬家是在府城賣的打禾機,難怪他們在縣城這邊都沒有收到什么風聲。
在他們來縣城的一路上,只零星看到一些大地主家里的田地用上了打禾機,據打聽價格是二兩銀子一臺。
第一天一百臺第二天五百臺,這就是六百臺,按照二兩銀一臺算起就是一千二百兩。
而成本價格還不到一兩銀子,凈賺一半六百兩。
想當初她的圖紙不過只賣了二百兩,呃,好像賣得太便宜了。
蘇青寧心頭閃過短暫的小情緒,不過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
她想通了,二百兩之于他們這個普通的莊戶人家來說已經算是巨款了,而且也能夠達到改善他們一家人生活的目的了。
而六百兩之于有半城之稱的馬家來說其實根本不算什么。
這是沒有辦法比較的,兩家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人家底子厚,所以賺得多,這可以羨慕,但沒必要往心里去,各家有各家的緣法和活法。
董掌柜一邊說一邊在觀察三人的眼神和表情。
蘇大海一副高興模樣,別的什么情緒都沒有。
而蘇青寧則是全程面無表情,臉上沒有流露出來一絲不該出現(xiàn)的情緒。
嚴浩翔則是安靜地吃著菜,品著酒,一言不發(fā),仿佛一切與他無關——事實這一切也的確與他無關。
蘇青寧察覺到董掌柜打量的眼神,淡淡地道:
蘇青寧貴府只要能賣出去就好,起先我還擔心這玩意太新鮮了,沒人敢做吃螃蟹的第一人了。
董其金何止是能賣出去,已經賣瘋了,我們東家打算再生產最后一批便暫時不再生產,而是與馬福大管家?guī)е鴪D紙上京城去了,算著時間應該到了好幾天了。
蘇青寧去京城?難道是要把這打禾機的圖紙獻給朝廷?
得到肯定答復后蘇青寧心頭突然間熱了起來,就連嚴浩翔也因為聽到京城二字不自覺地揚了一下眉頭。
在董掌柜還沒開口說話之間他就已經看出他心中所想了,今日這頓飯不簡單,不過左右跟他沒有大的關系,他也跟董掌柜一般好奇,要是蘇青寧知道這件事情后,她會做何反應?
董其金沒錯,我們東家說這玩意兒是能夠讓我朝所有百姓受益的好東西,理當獻上去借助朝廷廣泛推廣,讓所有百姓都能受用。
蘇青寧不自覺地鼓掌:
蘇青寧馬東家真是心懷若谷之人,能舍棄那么大的利潤而將其獻上朝廷造福百姓,可喜可賀。
若是這般,那她這二百兩銀子賣了圖紙也就罷了。
除卻銀錢,她的到來要是真能為大梁百姓做些什么實事的話,她會覺得她的人生更有價值。
而這種價值,她竟能夠間接借助馬東家實現(xiàn),何其幸哉。就算名聲和威望不會加諸在她身上,她也覺得值了。
董掌柜一直留意著蘇青寧的變化,眼見她雙眸清亮情不自禁地鼓掌,心中一大樁心事放了下來。
他完成了東家讓他以此事來試探這個姑娘的大事,而結果極好。
事情說完,彼此都沒有了心事,一頓飯吃下來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