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nèi)一燈如豆,火苗被風吹得輕輕晃動,變幻出不同的形狀,映襯著房內(nèi)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夜很靜,兩人相對而站氣氛曖日未而旖旎。
可嚴浩翔襲向蘇青寧的月兇前的手打破了這份別樣的寧靜。
“啪”的一聲蘇青寧在嚴浩翔的手還未碰上她時一巴掌扇了過去,嚴浩翔白皙的臉登時留下了一個紅紅的手掌印,還有蘇青寧手指甲劃過的紅痕。
嚴浩翔嘶,你做什么?
嚴浩翔收回手捂住臉不解地看著蘇青寧。
蘇青寧你,你無恥,你耍牛氓,你登徒子……
蘇青寧指著月兇口紅著臉瞪他。
她現(xiàn)在的身體才多大,剛滿十五歲,這廝居然借著給她暖手的機會都伸到她月兇前去了,都這樣了難道不是找打嗎?
嚴浩翔被她控訴得有些莫名其妙,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著她,這才后知后覺無奈地道:
嚴浩翔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的扣子開了,有風怕你冷。
所以他只是想要替她系扣子而已。
蘇青寧低頭也看到了棉衣的盤扣是開著的,這是她先前出門的時候摸黑扣沒扣上,她想著送個荷包就回去沒往心里去。
誰知嚴浩翔怕她冷起心想為她扣上,結(jié)果被她誤會挨了這巴掌。
她的臉更紅了,耳朵根子都在發(fā)燙。
她悄悄地攤開雙手看著因打人火辣辣疼的右手,瞬間清醒了過來,不由暗暗乍舌,她剛剛都干了什么,竟然打了嚴浩翔耳光。
蘇青寧我,我不知道,你,我又不冷。
她慌亂無措地解釋著。
嚴浩翔沒說話試探著伸手,堅持把她的扣子扣好,然后扶住她的雙肩,把她往外推一直送到她在對面的房間里:
嚴浩翔夜深了,睡吧。
然后在蘇青寧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把門也給帶上了。
蘇青寧愣愣地看著合上的房門,門外嚴浩翔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他這是怪她還是沒怪她?
她握緊了打人的手,暗暗著惱,既惱嚴浩翔沒有界線,她冷不冷關(guān)他什么事,要他咸吃蘿卜淡操心,沒事替她系什么扣子,不知道自己是個男的嗎?
哎,她也惱自己,出門怎么能因為嫌扣子太難扣就偷懶呢,要是扣子扣上了不就沒有這些事了嗎?
話又說回來,她半夜三更的給人送什么荷包,這不是瓜田李下,孤男寡女,落人話柄嗎?
思至此,蘇青寧心頭“轟隆”一聲巨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一直跟嚴浩翔的距離太近太近了,近到她把嚴浩翔當成了她的親哥哥一樣,有很多事情她都不曾像避諱別的男子那樣避諱他。
可是現(xiàn)在想想這個時段的嚴浩翔似乎對她有些不同尋常。
就算因為她對他的態(tài)度變好了,他不至于像以前一樣恨她,可他也沒有必要那樣關(guān)心她,事事為她著想吧。
難道……
蘇青寧臉上的溫度剛剛才降下去,此時又開始發(fā)燙,她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惴惴的,一向?qū)λ惺虑槎歼\籌帷幄的她第一次變得無措起來,活了兩世,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解決感情的事情。
她一頭撲進暖和的被窩里像鵪鶉一樣把自己裹了起來自我安慰著,也許這一切只是她的錯覺,其實人家對她什么感覺都沒有,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翌日清晨,蘇青寧懷著滿腹心事醒來,本想去試探一下嚴浩翔的,但劉家三兄弟早早就起床收拾好自己等著她安排事情了。
蘇青寧只好收回要找嚴浩翔的心思,帶著他們?nèi)チ饲f子里,李飛昨日跟他們一起回來的,卸下了柿子今日一早就安排起莊子里的人削起柿子皮來。
蘇青寧看他們做事如此積極,心里十分滿意,巡視一圈后夸了李飛幾句,說他教導有方,把莊子里的人帶得很好。
李飛卻滿懷感慨地指著已經(jīng)建成的五卒青磚瓦房說這是主家的恩德,正是因為有了他們,才有了這五座房子,他們今年冬天也才不會挨凍受冷。
所以他們做再多的活計都是愿意的。
蘇青寧笑笑讓他們不用太著急做柿餅,她之前讓李飛盤過庫存,鋪子里還余下一些至少能賣十日。
蘇青寧如今重要的是把外面的鋪子張羅起來,還有把之前養(yǎng)的那批長大了的羊宰殺了,面粉也多磨一些放著。
李飛倒是聰明,蘇青寧才點撥了一句他便明白過來:
李飛小姐是要在外面賣羊肉餃子?
蘇青寧笑著點頭:
蘇青寧不只是賣羊肉餃子,冬至將至天兒格外冷了,這里是官道,每天人來人往的,要是能有個避風的小店歇腳,有口熱乎乎的羊雜湯喝,有碗羊肉餃子吃定是不錯的。
李飛黑瘦的臉上一緊激動起來:
李飛好主意,小姐聰慧,小的萬萬不及。
他一直尋思著在這外面開個小鋪子到底能賣什么,這廂還沒想清楚,小姐已經(jīng)全都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他便去執(zhí)行就好了。
蘇青寧安排好后,特別囑咐了他找人把羊毛剃了收集起來,然后讓他婆娘紡成線,她到時候來收。
蘇青寧還把劉家三兄弟留給了他,莊子前院的房間李氏也給他們鋪好了,李飛很高興有他們幫忙。
莊子里就五戶人家,每家就兩個壯勞力,其他的要么十多歲要么還是孩子,各有各要忙活的事。
殺羊煮羊肉湯他正愁鋪不開人手,有了他們便得了一大助力。
此時葡萄莊子外面的村莊里大家都因為天冷而到了閑在了家里,莊仆們卻更加忙碌起來,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他們不怕干活累,更不怕吃苦,就怕沒事干,家里沒有存糧養(yǎng)不活一家老小。
蘇青寧走的時候天上還有一絲云彩,回來的時候暗沉沉的,飄起了細雨。
雨珠落下的時候蘇青寧剛剛離開葡萄莊,她看看掩映在灰蒙蒙天空下的莊園,再看看前面霧蒙蒙的村莊,頂著毛毛細雨,一時之間她一臉抑郁。
再回莊子里去雖近,可回頭還得重走,還余下一里多路,她跑一陣便到了。
蘇青寧剛想撒足狂奔,卻突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接著一把青色油紙傘打在了她的頭上。
蘇青寧是你嗎……
嚴浩翔。
蘇青寧以為是嚴浩翔來了,可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她的話哽在了喉嚨中。
打傘的丁文山一臉興奮地湊近她:
丁文山青寧妹妹我就說你心里是有我的,這么久沒見,你見到我竟然這么激動,可是你為什么要拒絕我的提親,我是真心想娶你為妻的。
蘇青寧柳眉緊皺,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丁文山,強忍住想要打斷他那虛偽的聲音的沖動,扭過頭去不看他。
丁文山青寧妹妹,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哪里沒有做好,你跟我說我一定改。
丁文山厚著臉皮唱獨角戲。
蘇青寧一句話未說,卻被他纏得脫不開身,她冷著臉道:
蘇青寧丁秀才,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jīng)我早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約之言,我父母不會同意親事,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丁文山一聽她這話他半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聽出來,反而還讓他抓住了蘇青寧話里的漏洞:
丁文山所以拒絕我的提親并不是青寧妹妹你的意思,而是伯父伯母不同意嗎
丁文山那沒關(guān)系,我親自上門去請求他們,我要告訴他們,我們兩個人是兩情相悅,還請他們成全才好。
蘇青寧閉嘴……誰跟你兩情相悅,誰要成全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不喜歡你,我也不想嫁你。
蘇青寧無語了。
她本不想太過得罪丁文山,畢竟他以后也是能考中進士的人,能力不容小覷,可他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
她若不說些無情的話徹底絕了他的心思,過不了多久他又得來編她一回,得罪便得罪吧,她反正是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