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一時爽,起床一天虐。頭天蘇青寧在馬場奔馳時有多嗨,第二天起床時就有多慘。
蘇青寧在床上試了半天,可雙腿實在是酸脹不已,她欲哭無淚。
都怪她疏忽了,她擁有這具身體后雖然每天也會定期鍛煉,但昨天的騎馬運動持續(xù)時間過長,運動量過大,她的大腿內(nèi)側(cè)都被磨破皮了,現(xiàn)在疼得慌,她多次嘗試后,不得不接受起不了床的事實。
不過她擔心鋪子的事情,也擔心嚴浩翔找她,因而一直心神不定。
直到嚴浩翔過來淡淡地吩咐:
嚴浩翔身子不適便歇著,有什么事讓左航去辦。
蘇青寧你,你早就知道了。
蘇青寧指指自己動一動都在顫抖的雙腿。
嚴浩翔一副本來如此的模樣,誰學(xué)騎馬不受點傷?
蘇青寧這已經(jīng)算好的了,至少小白從頭到尾都很溫馴,并沒有要摔她的意思。
旁人要是不摔上幾個跟頭都不好意思說學(xué)會了騎馬。
嚴浩翔別亂甩鍋,是你自己脾氣擰,非要揀那一天學(xué)會,我提醒過你,非不聽了。
嚴浩翔鎮(zhèn)定地陳述事實。
蘇青寧一時之間竟反駁不得,不得不說,嚴浩翔說的這些話,他昨日的確勸過,只不過并沒有動真格的勸,隨口說說那種。
這廝實在是不討喜!
蘇青寧無奈,沉沉嘆息一聲癱在床榻上,她已經(jīng)接受自己今日下不了床的事實了。
人癱了,不過事情卻不能不做。
她對鋪子的安排一樣不少地全都通過左航傳達了出去。只是馬嘉祺那里她沒法子過去了。
正想著要不要派人去跟他說一聲時,馬嘉祺穿著一身月白直裰來了。
他模樣俊俏,氣質(zhì)溫潤,讓蘇青寧一眼看到便覺得心情很好。
馬嘉祺的俊朗不同于嚴浩翔。
他生得好看,笑起來時一雙桃花眼微瞇,彎成星星眼,薄唇揚起,笑容燦爛,有如陌上花開,君子如玉??吹剿K青寧便覺得人間值得。
而嚴浩翔則不同,他在外人面前時,總端著一副溫潤的模樣,但實際上,他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便陰沉沉的,那雙鳳眼里滿滿都是算計,讓蘇青寧看著就覺得不寒而栗。
一個像是春天般讓人心生溫暖,一個則像是寒冬般讓人寒意涔涔,一個像葡萄美酒般沁人心脾,一個像陳年老酒一般辛辣刺喉。
馬嘉祺一進來便焦急地道
馬嘉祺你昨日去哪兒呢,我來找了你好幾回都沒見著。
蘇青寧低頭,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雙腿:
蘇青寧騎馬去了。
馬嘉祺一聽便激動起來,連忙來扶她:
馬嘉祺騎馬,我看看……
說完之后,手伸出來了才發(fā)現(xiàn)不妥,連忙收回去,抱歉地笑笑說他這是太著緊她了,不小心便僭越了,問她是不是第一次騎馬,腿是不是漲疼得慌。
蘇青寧嗯,我就是腿疼,疼得厲害。
”面對馬嘉祺溫柔的問候,蘇青寧忍不住道。
馬嘉祺大丫,你過來,我教給你一套按摩的手法,可以讓你家小姐暫時緩解一下。
”馬嘉祺說著出到外面去拿馬甲示范起來。
學(xué)了一會兒,李大丫學(xué)會了,進來在蘇青寧腿上一試,嘿,還別說,真的管用了。
蘇青寧不怎么疼了。
”蘇青寧驚喜地看著李大丫。
在外面守著的馬嘉祺聽到動靜,問他可以進來了嗎?
因為李大丫給蘇青寧按摩腿是肯定要掀開被子的,他不方便看,便在外面守著,這回聽到動靜,便急不可耐地想要進來。
蘇青寧把被子蓋回去,清了清嗓子重新把他請進來。
蘇青寧你怎么會這套手法?
馬嘉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會做這種事的人。
馬嘉祺笑,指指她的腿道:
馬嘉祺也是騎馬。
當初他第一次學(xué)騎馬的時候還小,在自家小馬場里騎著小馬駒跑了幾圈,腿就被磨傷了,第二天也是起不了床。
是他母親親自替他拿捏的,同時也教會了他,他覺得很有用,不管是最初學(xué)騎馬,還是后來騎馬騎久了,腿不舒服,拿捏一番也都能緩解。
馬嘉祺好好的騎什么馬?
馬嘉祺面上平平無奇地問著,實則心里高高地提了起來。
蘇青寧還不是嚴浩翔……
蘇青寧無力地哼了一聲,把今天遇到丁珠珠,跟她起沖突,又被嚴浩翔趕鴨子上架硬是架上了火場的事兒說了。
馬嘉祺一陣憂心:
馬嘉祺丁珠珠我有所耳聞,武將世家,從小長在邊關(guān),騎馬射箭都是個中好手
馬嘉祺去年狩獵一箭獵了一只梅花鹿,還得了皇上的贊賞。對上她,你……可有把握?
這話問得馬嘉祺自己都沒有了底氣。
蘇青寧倒是實誠,把頭往床柱上一靠,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蘇青寧她要是尋常厲害,我可能還有一試的機會,可她都厲害成這樣了,我拿什么跟她斗……
要說怪就得怪嚴浩翔,丁珠珠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表妹,他不高興自己反抗她的壓迫,但又不好明面上收拾自己。
以免壞了他嚴浩翔謙謙君子的好名聲,所以暗地里實這一手來讓丁珠珠打著她解氣玩兒。
真是好狠的心,親疏遠近可見一斑,想明白嚴浩翔教她學(xué)騎馬的心思后,蘇青寧哀嘆一聲。
他要是抱著那樣的心思,她就別想他能真正用心教她了。
看來她是注定要被丁珠珠狠虐了。
蘇青寧想著要是被丁珠珠從馬上懟下來,或者是被她用那實木做的馬球桿打下來,渾身都痛。
她皺緊眉頭,擔憂不已。馬嘉祺見她這樣,以為她是要強怕輸,忙安慰讓她不要怕。
馬嘉祺趕明兒等你好些了,我?guī)闳ヲT馬。我家雖不是武將世家,但教我騎馬的師傅卻也很厲害,我保你不會輸給她。
聞言,蘇青寧一下子激動起來扯住她的衣袖,仰頭激動地道:
蘇青寧真的,你真的愿意教我?
要是馬嘉祺愿意教,她就不用擔心了,她不怕吃苦,也不怕學(xué)不會,就怕教她的嚴浩翔有二心,怕他表面假教她,背地里真坑她。
但換作馬嘉祺她就絕對不會有這個擔心。
但轉(zhuǎn)念想到他馬上就要參加會試,她又有些擔心會影響到他。
馬嘉祺卻是一臉不在乎,指著自己的腦袋道:
馬嘉祺該學(xué)的該記的全都記在這里了,臨時抱佛腳那哪行。
呃,這話說得蘇青寧深覺有道理。
不過這頭說得再高興,也只能待她雙腿養(yǎng)好后再圖其他。
馬嘉祺你是在南郊馬場嗎?
馬嘉祺問到蘇青寧學(xué)騎馬的場所。
蘇青寧點頭,說是嚴浩翔帶她去的。
馬嘉祺道他知道了,說京城這邊最大的馬場就是那里,那是位屬皇家的,但平日里也對朝廷官屬開放。
只是到了狩獵和皇家要舉行打馬球的時節(jié)才會被完全封閉起來。
兩人又是好一陣討論,氣氛無比熱烈,以至于根本沒有注意到嚴浩翔從外面走進來。
蘇青寧被馬嘉祺說的一個笑話逗笑了,笑容滿溢,突然看到嚴浩翔沉著臉走進來,一下子被嚇到了,整個人往后直起笑容也僵在臉上。
嚴浩翔做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獸,至于嗎?
嚴浩翔不高興地皺眉。
跟馬嘉祺就笑得那么開心,一見他就冷著臉,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
蘇青寧長吸一口氣撫著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眨著眼睛埋怨嚴浩翔來得悄無聲息,還不敲門,平白嚇她一跳。
嚴浩翔“你們說得熱鬧,敲了門是你沒聽到。
嚴浩翔說話不緊不慢。
這回蘇青寧沒話說了,心虛地瞧他一眼,責備地話噎在了喉嚨里,便轉(zhuǎn)移話題問他來做什么。
嚴浩翔陸一成把鋪子弄好了,你交待的事兒他全都辦了,問問你下一步做什么?
”嚴浩翔言不由衷,其實這樣的小事哪里用得著他特地跑一趟。
他就是看蘇青寧昨日狠練了一個下午騎馬,怕她身子不適,特地探望她來了,不過這掉份的話他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蘇青寧這樣的話鋪面上就沒有什么事情要做的了,現(xiàn)在最緊要的就是培訓(xùn)員工了,哎,這個李二叔拿手,我把他借你們兩天。
蘇青寧示意李大丫去轉(zhuǎn)達李飛。
蘇青寧培訓(xùn)個三天左右,再用一天備貨,便能開業(yè)了。
”蘇青寧一切早就計劃好了,如今一問,每個環(huán)節(jié)都清清楚楚的。
馬嘉祺坐在床頭雙眼直直地看著她,他就喜歡她做事全面,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
他無比期待以后他們可以攜手共事,齊頭并進。
馬嘉祺的眼神刺痛了嚴浩翔,他淡淡地囑咐蘇青寧,既然事情都安排好了,便好生歇息著,然后朝著馬嘉祺使了個眼色,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門。
反正馬嘉祺在這里,他有些話也不能對蘇青寧說了,干脆把這礙眼的男人也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