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青寧不信任地盯著看,嚴浩翔很不高興,到嘴邊答應(yīng)的話一溜出來就變成了:
嚴浩翔貴人不管,我卻覺得不可行。
蘇青寧什么?
蘇青寧急了:
蘇青寧哪里不可行了,你們除了派個掌柜的,連伙計我都給你招了,還包培訓
蘇青寧鋪貨前期也不用你們付全款,貨源也不用你們操心……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們上哪兒找這樣的好事去?
嚴浩翔瞄她:
嚴浩翔真的看在我的面子上?還是看在錢的面子上?
蘇青寧當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錢的面子上。蘇青寧欲言又止,不過牙齒一頂,話就變了。
嚴浩翔最好是這樣。
嚴浩翔其實是經(jīng)不起哄的人,蘇青寧三兩句好聽的話說出來,他就揮手了,不再談?wù)摵献髦?,而是問她打算如何做?/p>
蘇青寧我先前寫信回去給我爹,讓他安排李叔送貨上來,貨源的事不用擔心已經(jīng)解決,現(xiàn)在只等貨物送來便可開張
蘇青寧在等貨源的這些日子,可以稍微把兩家鋪子裝修一下。
蘇青寧地段我看過了,一個在南市,一個在東市,都是好位置。而且因為相隔距離遠,就算賣一樣的東西也互不影響?!?/p>
蘇青寧既然要做,市場調(diào)研早就做過了。
她長篇大論一番換來嚴浩翔四個字:
嚴浩翔你看著辦。
嘿,我這爆脾氣,既然拿不出一個建設(shè)性的意見,又何必問得那么詳細,難道在他眼皮子底下她還敢做手腳不成?
事情商量好,蘇青寧便把成衣鋪子完全交到了陸二成手上,讓他只負責管理總局,把他娘子弄到前頭來與顧客交流,還有直接管理鋪子伙計,免得男女有別,鬧出事情來。另外小格子試衣間蘇青寧讓他一定要保留住,這是他們鋪子里的特色,難得后面有那么大一個院子,不利用起來可惜了。
還有會員積分卡的事也要完善好,她打算把手頭上四家鋪子都做成連鎖形式。
不管顧客在哪一家鋪子里消費,都可以積分。
只是比較麻煩的是這個時代沒有電腦,沒法聯(lián)網(wǎng),積分之事操作稍微有些麻煩。
不過也不算什么,多用些心便是。
兩家鋪子位于的地位不錯,關(guān)張已久,里面早就搬空了,外面連塊匾額和招牌都沒有,蘇青寧看著也不知道以前是賣啥的。
不過她讓三丫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問了問才知道南市的是賣首飾的,但不知道為什么,開業(yè)沒多久就關(guān)門了,首飾貴重,自然不能留在鋪子里,早早就被處理了。
而東市那家因為地處集市,每次單日子趕集時特別熱鬧,所以以前是賣糧食的。
這個開的時間倒還長些,但也不知道怎么的終究沒有開下去,如今關(guān)著門,鋪子門前灰撲撲的,看著格外蕭條,里面也是早早就搬空的。
這樣一來兩家鋪子裝修倒是容易。
同時開共,只用了五日功夫就按照蘇青寧的意思布置起來了。
剛好從南邊來的貨物也運到了,蘇青寧立馬帶著李大丫親自去迎接,跟隨押車的是李樹梢。
李大丫與他兄妹相見好是一番激動。
不過兄妹倆都是做事的人,短暫的激動過后,立馬交接起來。
蘇青寧安排了三丫督促著大家搬貨,自己則帶了他們上一邊的茶樓里坐著閑話家常。
蘇青寧我爹娘、還有我弟弟可還好?
李樹梢老爺、太太、少爺都挺好的,就是,就是有些想念小姐。
李樹梢皮膚被曬得黑乎乎的,但看得出來整個人歷練一番后很是成長了。
說話妥帖,行事穩(wěn)重,讓人格外放心。
蘇青寧看看門外,見沒有外人便悄悄問了一句:
蘇青寧鄂州可是安排好了?
李樹梢小姐放心,一切都按照小姐的意思在做。莫得啥子問題的。
蘇青寧心下一松點點頭:
蘇青寧那就好,不過你可記好了,一會兒你會見到嚴浩翔,呃,現(xiàn)在該叫他嚴大人了,莫要說漏了嘴。
李樹梢小的曉得。
”李樹梢干脆利落地應(yīng)話,蘇青寧笑著點頭,讓茶博士給他上了茶,還招呼他吃點心。
不一會兒,果然嚴浩翔來了,李樹梢先前受過他的指點,對他很是尊重,長揖一禮方才起身。
蘇青寧在旁邊看得眼睛泛酸,什么玩意兒嘛,嚴浩翔什么時候這么好相處了?
自家的下人居然對他這么尊敬。
嚴浩翔表情淡淡:
嚴浩翔一路辛苦,歇著去吧。
李樹梢松了一口氣,看向蘇青寧,得到她的允準后躬身退下。
嚴浩翔透過窗戶看著樓下碼頭上來來往往的身影,面容深沉。
嚴浩翔這么大老遠的把貨物運過來,就沒想過在這里開作坊?
蘇青寧開倒是想開,可大人又不是不知道這里是京城,寸土寸金,就我那三瓜兩棗的哪里買得起地皮
蘇青寧再說了,我就算東拼西湊地積下點銀錢,那也不一定能買得著土地。
這個問題蘇青寧不是沒有想過,想要真正賺到錢,在運輸成本極高的大梁朝,自然是把作坊搬到京城郊區(qū)是最好的打算。
不過她現(xiàn)在這樣做只是在掩人耳目,并不是真正想要京城落腳,所以她壓根就沒有此打算。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嚴浩翔卻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此事過后,便在京郊為她尋起適合建作坊的莊園和田地來。
蘇青寧這邊卻是忙著從運過來的貨里挑撿一些有趣別致的東西通過趙可瑜送給她認識的京中貴女。
她現(xiàn)在深諳大梁京城開鋪子的宣傳之道。
沒有電視機,沒有網(wǎng)絡(luò)沒關(guān)系,要的就是口口相傳。
這些京中貴女都是有圈的,隨便開一場茶會,舉辦個詩社,出去踏一場青,打一場馬球,就能把自己近些日子得的稀奇東西全都宣揚出去,只要名聲在外,生意自然就能成。
因而東市和南市的兩家鋪子開業(yè),生意都極為紅火。
正當蘇青寧暗暗高興之際,馬嘉祺找上門來了。
他不知怎么地,面色顯得有些憔悴。
蘇青寧你這是怎么呢?
蘇青寧把他讓到后院命人上了茶關(guān)心地道。
馬嘉祺青寧,你這些日子很忙吧。
馬嘉祺有些猶豫不決。
蘇青寧下意識點頭:
蘇青寧還好,如今鋪子順利開張,總算是忙到最后了。
馬嘉祺這是嚴兄的鋪子?
馬嘉祺問的小心翼翼,心里緊緊揪到一起。
他這些日子不知道為什么在翰林院特別地忙碌,原本該嚴浩翔做的事,卻也被院里的同僚交給他來做。
他光是整理以前的舊資料,都整整花了十日功夫。
這期間他都是披星戴月的,完全沒有時間來找蘇青寧。
這一整理完,他想起來尋蘇青寧,卻發(fā)現(xiàn)她跟嚴浩翔走得越來越近,再加上他讓馬甲刻意去打聽聽說了不少有關(guān)宋亞軒向蘇青寧提親之事,他這心里就更加難過了。
昨晚上月亮出來才從翰林院回家,但聽到宋亞軒向青寧提親之事,就睡不著覺,要不是宵禁了,他真想立馬就來找她。
磨了一夜的豆腐,這精神頭能好才怪。好不容易忍到天亮,立馬就騎馬過來了。
看到蘇青寧,馬嘉祺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但他到底不是青蔥頭的沖動小伙了,他在官場之中磨礪了這么些日子變得越發(fā)穩(wěn)重起來。
他并沒有像之前打算的那樣直抒胸臆,而是溫柔地發(fā)出邀請。
馬嘉祺踏青之節(jié)雖已過去,但夏日翠湖的荷花開得別樣好看,今日可能與我一道游湖賞荷?
蘇青寧游翠湖?
蘇青寧格外有興趣,想起她來京城這么久,還沒有真正意義上去哪里玩過,還是馬嘉祺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