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陣風(fēng)吹來,掀開了車簾一角,蘇青寧順著那角打開的縫隙看向車內(nèi)。光影暗淡間,她看到了并沒有故意隱藏的男子的臉龐。
他生得美艷……
蘇青寧擰了擰眉頭,她確信她沒有用錯形容詞,這個男人長得特別好看且美艷,五官精致到好像畫出來的,一眉一眼都透著美。
眉毛清秀,眼睛大且長,像狐貍的眼睛,鼻梁高挺,唇角微厚,抿著時透著姓感和又惑。
特么的,這人生得好怪。
不僅僅是眼睛是狐貍眼,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狐貍氣息,狡猾和精明嵌在其中。
萬能龍?zhí)?/a>看夠了嗎?
男人沉聲問道。
語氣漫不經(jīng)心,讓人害怕不起來。
蘇青寧被人看穿想法,本想立刻低下頭去,但他的聲音太過柔軟讓她生不起害怕的心思,她便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他。
看著看著男人朝她勾了勾手指,她情不自禁地抬腳走了上去,在馬車邊緣站著,車簾輕動,把她與那人一并罩在了其中。
迷迷糊糊之中,她聽到男人低吟的聲音:
萬能龍?zhí)?/a>命中之人?
兩人離得太近,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打在了她的后脖頸上,撓得她心頭癢乎乎的,她不適地扭開頭,卻正好對上他揚起的好看的笑顏。
他長得可真好看,跟她見過的最好看的馬嘉祺相比還要好看上三分。
五官精心雕琢,氣質(zhì)柔和,沒有絲毫攻擊力,只那雙眼睛格外刺人。
蘇青寧被那雙眼睛鎖定著,心里著慌,反應(yīng)過來連忙別開臉。
卻被那人一把捏住下巴,他緩緩湊近,微厚的嘴唇揚起一抹笑顏,晃得蘇青寧神思不屬。
她吶吶地道:
蘇青寧貴人,我,我……
萬能龍?zhí)?/a>你怎么呢?不愿意賠?
男人柔聲道。
蘇青寧不,不是,小女子家境貧寒,賠不起。
蘇青寧腦袋犯抽隨意編了一句話。
萬能龍?zhí)?/a>既然如此,那便把你賠給我。本皇子身邊剛好缺個貼心的暖床丫頭,我看你就挺合適的。
蘇青寧呃,小女子可沒有那么值錢,我這是賤命一條,不值當(dāng)?shù)?。不如請皇子殿下重新開個我能接受的價。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蘇青寧已經(jīng)知道這人的身份很貴重了,皇室貴胄。
可看著他的臉,她就像不知道怕一樣,心里想什么都愿意往外說。
萬能龍?zhí)?/a>叫什么殿下,喚我做澤就成,我叫梁成澤。
蘇青寧殿下,小女子不敢。
蘇青寧吸著氣弱弱地道。
梁成澤不敢?那就隨我回宮!
蘇青寧不,不用了,澤,呃……
蘇青寧覺得自己像個木偶似的被他牽著鼻子走,他讓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努力提醒自己不要這樣,可這個時候她的嘴巴好像根本不聽她的使喚一般,說什么都由不得她。
但那個澤字太過親密,她叫過一次后終究沒有再叫。
梁成澤你不聽話,我現(xiàn)在罰你叫我的名字十聲。
梁成澤溫柔地笑著要求。
蘇青寧不愿意,她叫不出聲。
不過梁成澤并不愿意放過她,他繼續(xù)要求:
梁成澤叫澤,十聲,否則要么賠我莊子,要么隨我回府,任你挑,本皇子最是仁善。
聞言蘇青寧眨了眨眼睛,又舔了舔干燥的嘴皮鼓起勇氣道:
蘇青寧好,好,好,我叫,我叫,澤,澤,澤……
她像個沒有靈魂的復(fù)讀機一般叫完了這個字眼,然后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快要發(fā)麻了。
但這樣的懲罰比起前面兩個太輕松了。
叫完之后,她便低下了頭,可半晌都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她不由有些抑郁,心想他不會說話不算話吧,那她這委屈不是白受了嗎?
她尋思著說些什么,便聽見了梁成澤的笑聲。
他笑得格外開心,聲音輕柔爽朗,帶著無法忽視的陽光。
蘇青寧忍不住抬頭看他,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皇子,怎么看著比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公子哥還沒有脾氣,沒有架子呢?
當(dāng)然他手底下那個兇蠻的車夫和威武的護衛(wèi)除外。
蘇青寧開著小差,冷不丁聽到梁成澤道:
梁成澤來,上車。
他邊說邊伸出手,一把握住蘇青寧的手,不由分說把她揮上了馬車。
蘇青寧哎,去哪里,我,我不去,我,我還要回家。
梁成澤急什么,我這不是在帶你回家嗎?
”梁成澤笑得一臉溫柔。
凡是他在乎的,他總能給予最大的包容。
蘇青寧是嗎,你要送我回嚴(yán)府?
蘇青寧不怕他,說起話來便沒有了先前那樣的小心翼翼。
梁成澤此家非彼家,再說了,你那個家也不是你的家。你家不是在宣州府君山縣大包梁村嗎?
梁成澤一副我對你的事情很了解,休想騙我。
蘇青寧心里犯嘀咕,這個皇子沒有丁點架子,卻對她的事情知之甚深,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蘇青寧沒法透過他那張笑得毫無破綻的臉看出什么來。
她只能怔怔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她怕是說了也白說。
梁成澤嗯,你怎么不說話?
梁成澤側(cè)眸看向靠在車壁上不說話的蘇青寧。
馬車?yán)锔裢獾陌察o,靜到他們足以聽清楚路上行人的腳步聲。
蘇青寧貴人說笑了,我說什么貴人未必會聽,我又何必多說。
蘇青寧沒好氣。
她不說話其實是正在思索著該如何脫身。
她想了想,大梁朝的皇子不少,但成年的便只有五個。身為嫡長子的太子梁成鄴,她已經(jīng)見過了,二皇子梁成湛她有所耳聞,性情絕非眼前這個。
三皇子梁成靖封了王,她想她也是見過的。
四皇子梁成渝她亦沒有見過,但間或聽嚴(yán)浩翔提及過,是個有野心的人,而且長相也不會如此俊美。
所以目前這個應(yīng)該就是那位傳聞中甚少露面的五皇子。
世面上對于他的傳聞極少,所以蘇青寧也很少關(guān)注他。
以至于他已經(jīng)自報家門了,她仍然無法確定消息,只能靠猜。
梁成澤在想甚?
梁成澤歪頭看著她。
這個女子果然跟尋常女子不同,瞧著就覺得有趣。
蘇青寧貴人……
蘇青寧試探著,只是剛開口就被梁成澤捂住了嘴巴,她怔怔地看著動作膽大的他。
梁成澤你再提貴人二字我便再捂!
梁成澤一臉理所當(dāng)然。
蘇青寧澤……阿澤,我喚你阿澤如何?
蘇青寧意識到面前這個五皇子也不是尋常人等,無法用對待平常人的手法待他,她只能改變叫法。
心道不過是一個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有什么叫不出口的。
蘇青寧阿澤,阿澤,阿澤覺得如何?
蘇青寧眨著眼睛問他。
既然他要作那她就陪著他作便是。
誰還怕誰不成!
梁成澤眼睛都亮了,握著蘇青寧的衣袖道:
梁成澤你多叫幾聲,你叫著真好聽。
蘇青寧翻了一個白眼,她覺得她是不是該重新定義一下五皇子的人設(shè),男人中的傻白甜。
或許她同時也該轉(zhuǎn)換一下對待他的方式。
他更吃軟不吃硬。
蘇青寧阿澤啊,是這樣的,你看我今日出門是來辦事的,什么都沒有帶著……
梁成澤意思是你要回去收拾了衣物,就肯跟我走了?
”梁成澤一臉驚喜。
蘇青寧無語凝噎,他白和甜是真的,卻一點兒也不傻。
就在蘇青寧沉默的時候,梁成澤又一臉認(rèn)真地道:
梁成澤我放你回去收拾衣物,收好了,你就再出來,如何?
蘇青寧急于脫身也不管能不能做到,反正滿滿一口應(yīng)下:
蘇青寧好啊,好啊。
她才不管了,等她脫了身她就躲在嚴(yán)家不出門。
馬車停在嚴(yán)家后門,蘇青寧跳下馬車便迫不及待地招呼著三丫往里走。
剛把腳邁進去一只,就見車簾輕掀,露出了梁成澤那張人神共羨的臉:
梁成澤我信你,可你不能騙我,不然后果很嚴(yán)重!
蘇青寧心中“咯噔”一跳,她該怎么回答,她進去了壓根就沒打算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