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就如吹拂而過的寒風一般,掠過便不再停留。因為嚴浩翔很清楚,這是永遠不可能的。
畢竟他愛的不也正是個性獨立,敢言敢辯的蘇青寧嗎?
她要是也跟其他女子一般對他事事順從的話,那么他們之間也許就不會有那么多故事了。
嚴浩翔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一邊沉浸在蘇青寧嬌軟之純的美好之上,突然間被蘇青寧一把推開,她低吼:
蘇青寧喂……你個登徒子。
嚴浩翔笑了笑,閃身出了簾帳。
他要要人去打探松坦思仁最新的想法。
事實上結(jié)果并不好,因為松坦思仁直接拒絕了他的和談請求。
然后在他的再三努力之下,充分發(fā)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再加上他擺出的援兵,運用各種各樣的手段,終于在第二天上午才勉強說服松坦思仁繼續(xù)和談。
不過他不肯立時就簽訂和談書,更不愿意就此撤走。
他找的是大梁答應賠給他的黃金還沒有到位。
這樣的借口嚴浩翔沒有辦法。
畢竟大梁國庫近年來也不甚富裕,想要湊出這十一兩黃金也算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
得等到東南沿海一帶把黃金運過來。
如此一番起碼要耽擱七八日。
嚴浩翔把消息通過特殊的渠道反饋回大梁朝廷,得到了昭平帝的首肯。
不過為了保證此事的順利進行,昭平帝要求他和曹次輔暫時不要離開吐番人的營地,以免他們在沒有人監(jiān)督的情況下,再臨時生變。
這是當然,嚴浩翔拒絕不了,只能認下。
當他把消息告訴蘇青寧時,蘇青寧一下子癱坐了下去。
果然不管她做什么,有些歷史軌道上的事情就是改變不了。
她一個人的力量終究還是太弱小了。
她再次請求嚴浩翔請他幫著找一找京城的名門世家,說服他們加入到穩(wěn)定糧價之事上來。
她相信,她一人力薄做不到,要是大家合力,那么一定會發(fā)生不一樣的變化。
嚴浩翔深思片刻叫來左航吩咐道:
嚴浩翔傳信回去,讓左九去安排。
左航雖然剛剛?cè)嗽跔I帳外,但兩人說的話并沒有刻意避諱他,所以他也是把兩人所說的話聽得真切明白。
在這件事情上,他覺得蘇青寧有些過分的執(zhí)著了,但礙于嚴浩翔的命令,他無法拒絕,只能聽命把消息傳出去。
但她同意反饋回來消息說讓他們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因為京城那么大,名門世家那么多,并不是每個人都會給他家公子面子的。
這話就像一盆冷水一般澆到蘇青寧心頭,涼得她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寒顫。
她悶悶地說她知道了,他也不用老提醒她了。
反正她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這樣一來,總比明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而什么都不做來得強吧。
眼見著蘇青寧的臉色有些難看,知道左航的話對她的打擊挺大,他呵斥道:
嚴浩翔住口,左航你下去請曹大人過來一敘。
說著,嚴浩翔又覺得自己有求于他,還要請他走一趟有些不太禮貌,便制止了左航,上前一步牽著蘇青寧的手道:
嚴浩翔走,帶你去個地方。
蘇青寧還在左航的話里沒掙出來,聞言有些迷蒙地道:
蘇青寧去哪里?
嚴浩翔抬手刮了刮她鼻子
嚴浩翔問那么多做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到了地方,蘇青寧看到營帳中的曹次輔才知道嚴浩翔竟是帶著她來找他了。
兩人寒暄過后,大概交流了一下松坦思仁最近的動向。
反正就是和談的事情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了,眼下就是時間問題。
而這時間一拖,他們在這里倒沒什么,但京城的情況卻很是不妙。
曹昆是啊,老夫最近也在是擔心此事。京城之中,百姓眾多,又是被圍困,他們不知詳情,恐怕民心大亂哪。
曹次輔也想到了這一層,他言語中滿是滄桑和無奈,他只怪自己能力有限,身在敵營之中只能干等著度日,甚事也做不得。
聽出他憂國憂民之想后,蘇青寧張嘴就道:“
蘇青寧大人家中糧倉可還有多余糧食?
曹次輔被蘇青寧問蒙了,聽得她解釋之后方才點頭:
曹昆說,有是有的,只沒有多少。
蘇青寧有便好,你可愿意與我們一般拿出家中糧倉中多余的米糧供給給普通百姓?以助我們穩(wěn)定糧價。
蘇青寧生怕曹次輔不愿意,為此還解釋了一回,說世間普通人等,所求不過是吃穿住行,先就是一張嘴,只要吃得飽,大家便樂在其中,安于現(xiàn)狀,可若是要餓肚子了,有些人瘋狂起來那便什么事都做得出來,那些負能量一旦爆發(fā)出來著實令人恐懼。
所以他們既然在其他的地方幫不上什么忙,不如就幫著穩(wěn)一穩(wěn)糧價,保證他們有的吃,有的喝。
曹昆這事……
曹次輔猶豫起來。
蘇青寧以為他不同意,還待勸說,嚴浩翔卻按住了她,示意她聽曹次輔說。
曹昆我這就寫信回去與家人說,只是這樣做直的管用嗎?萬一遇上那等囤積米糧的大戶前來搶賣糧食,再轉(zhuǎn)手賣高價又該如何?
不愧是曹次輔,思慮問題倒是挺周全。
不過這個問題嚴浩翔早就替蘇青寧想到了,他們也已經(jīng)得到了解決之法。
蘇青寧這好辦,每個前來買米糧之人均做登記
蘇青寧若是有人冒充別人的信息,或者把自己的信息提供給別人冒充,那便再也不賣給他。
蘇青寧而且每人每天限買一升米,就算他們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囤積米糧,付出的代價也肯定是大的。
曹昆好,那便好,我這就寫信,還得勞煩嚴大人替我安排人送出去。
曹次輔知道嚴浩翔有特殊的渠道送信出去,當下也不廢話,磨墨攤紙揮毫潑墨。
此事的基調(diào)就這樣定下了。
然后嚴浩翔似是有意無意地當著曹次輔的面說他還可以給他的外祖珠家寫封信勸一勸他們,讓他們也加入到其中來。
得了嚴浩翔的啟示,曹次輔當下拍著桌案說,他這就多寫幾封信,再給他相好的知交好友,還有岳家,或者座下學生分別說明。
不過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至于他們會不會聽從他的勸告,他現(xiàn)在沒有答案。
對于他的積極主動,蘇青寧已經(jīng)很感動了,忙不迭地說謝謝。
曹昆謝甚了,這是為官之人該做之事!
曹次輔笑笑贊賞地看了一眼蘇青寧。
回去的路上,蘇青寧忍不住對著嚴浩翔又道謝。
她知道曹次輔剛剛突然間醒悟要寫信,全是因為嚴浩翔的點撥。
他明明可以在與蘇青寧一起時給丁家寫信,卻偏偏當著曹次輔的面那樣做,不就是為了拉他一起嗎。
蘇青寧分得清好賴,她曉得嚴浩翔剛剛是在幫她,所以這次的道謝很是真誠。
嚴浩翔瞥她一眼涼涼地道:
嚴浩翔你這丫頭平日里瞧著聰明,卻終究是個蠢的。
蘇青寧一窒,肚子里還有好些感謝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蹦出來,就被嚴浩翔這番難聽的話給按壓了回去,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弱弱地道:
蘇青寧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每次都像帶著針一樣,一說就扎人。
嚴浩翔傾身,趁機在她唇上輕輕磨了一下。
嚴浩翔學會嫌棄我了?
蘇青寧心中委屈但怕又被嚴浩翔的毒舌刺到,不敢明著抱怨,只敢小聲嘟囔:
蘇青寧不敢。
嚴浩翔我看你就敢,這會兒心里指不定在罵我什么。
蘇青寧低下頭,緊抿著唇,她心里的確一刻不停地在暗罵嚴浩翔毒舌,罵他不解風情,罵他無情冷漠,涼薄冷血……
反正除了沒有口吐芬芳地問候他祖宗以外,什么難聽的話和名頭都安他頭上了。
不過面對嚴浩翔的逼視,蘇青寧十分真誠的搖頭說她沒有,她不是。
嚴浩翔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將人攬在懷里,一手隨即捏住她的下巴凝視著她一字一頓地道:
嚴浩翔我不信。
蘇青寧心頭一跳,小聲道:
蘇青寧你要怎么樣才信?
嚴浩翔低頭沉聲道
嚴浩翔除非……
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某些不知名的情愫,蘇青寧似乎有些明白了,她咬咬唇突然踮起腳一下子覆蓋住了他的純。
嚴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