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是。
江嬤嬤被恭恭敬敬送出了相府,三小姐也沒能逃得過被責打的命運。二十戒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前幾下柳柔秋還能咬牙忍受,到后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手腫的跟饅頭似的。
柳若霜看了全程,心里無比痛快。如若這戒尺是往臉上打的,那就更痛快了。
最后一下戒尺打完,三小姐被人攙扶出了院子,四小姐也沒多留,很快起身一同離去。
老夫人手指轉動著佛珠,面容上滿是疲態(tài):
柳老夫人柔秋小時候挺聰明懂事的,現(xiàn)在怎么會變成這副德行。
柳凝歌人都是會變的。
柳老夫人是啊,沒有人會永遠保持原來的模樣。
柳凝歌祖母沒必要傷心,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老人家苦澀一笑,
柳老夫人我老了,已沒力氣去管這些,今后柔秋與若霜走什么樣的路,全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
庭香院內——
高氏心疼不已的為女兒上藥,眼睛都紅了一圈:
高氏那老東西從前不是最疼你么?怎么會下這么重的狠手。
柳柔秋你也說了是從前,現(xiàn)在她最寵愛的是柳凝歌,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高氏你也是,好端端的,何必要跟柳若霜起爭執(zhí),若是惹怒了你父親,嫁去王府的機會就落到別人頭上了!
柳柔秋瞪著眼,一把推開了高氏,
柳柔秋還不都是因為你!
高氏被推的踉蹌了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因為我?
柳柔秋是,那賤人嘲笑你不受寵愛,連老東西也說你是個無用的廢物,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小娘!
高氏柔秋,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咱們可是親母女。
柳柔秋母女?
柳柔秋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不會從你的肚子里爬出來。
這話說的太過無情,高氏心痛不已,捂著嘴哭了起來。
柳柔秋行了,一遇到事就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幫我想法子對付柳若霜,不然就走遠點,少在這里礙眼。
高氏你是我的女兒,我一定會幫你掃清一切障礙,順順利利嫁入丁王府。
柳柔秋只當小娘在吹噓,
柳柔秋得了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趕緊出去,我要休息了。
“……”
高氏擦了把眼淚,一聲不吭的走出了房間。
她不怪女兒這副態(tài)度,要怪就怪自己沒本事。
不過這一次,就算豁出去一切,她也要幫柔秋鋪平前路!
夜幕降臨,天地間籠罩著茫茫白霧,柳凝歌執(zhí)著一杯茶,目光寧靜的注視著正在燃燒的炭盆。
‘吱呀~’
門忽的被推開,知夏撣了撣身上的寒意,小聲道:
知夏王妃,您猜測的沒錯,高氏果然在四小姐喝的補湯里動手腳了。
柳凝歌嘴角上揚,
柳凝歌沒想到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真夠蠢的。
知夏王妃,您說她下的會不會是毒藥?四小姐會死么?
柳凝歌高氏雖然不聰明,但也并沒長腦子,不會真要了柳若霜的命。
至于究竟做了什么手腳,她暫時也無法猜測,耐心等著就行。
約莫一個時辰后,四小姐所住的院子里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聲。
柳建南與老夫人匆忙趕去查看,柳凝歌緊隨其后,幾人到時,看到的便是一副血淋淋的場景。
只見潘氏正痛苦的躺在床榻上,捂著肚子,不停翻來覆去,身下的被褥已被血水浸濕。
柳建南這,這是怎么回事?!
柳建南傻了眼,完全弄不懂是何狀況。
柳若霜父親,晚上小廚房送了一碗參湯來,女兒晚膳吃的有點多,就放在了一旁。小娘看到后不舍浪費,全都喝了下去,沒想到片刻后就開始肚子疼,然后就止不住的流血。
老夫人到底在后院待久了,經驗足一些,擰眉道:
柳老夫人這看著有些像小產的征兆。
柳建南什么?!
柳丞相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的沖向床邊,握住了潘氏的手,
柳建南你有身孕了?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潘氏嘴唇蒼白,臉上不停的往外滲著冷汗,
潘氏老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
柳建南你不知道?
”柳丞相扭頭看向了老夫人,
柳建南母親,會不會是您看錯了?
柳老夫人是對是錯,讓凝歌把個脈不就知道了。
柳若霜對,對,二姐,求你給我小娘診治,這血再流下去會出人命的!
”柳若霜現(xiàn)在什么都顧不上了,梨花帶雨的跪在了柳凝歌面前。
身為醫(yī)者,人命關天,柳凝歌上前幾步,替潘氏簡單做了個檢查:
柳凝歌確實是小產,這個孩子應該是剛懷上的,最多一兩個月。
潘氏孩子,我的孩子!
潘氏本就傷心,一聽到這話,哭的差點暈過去。
柳建南也極其傷心,他盼著兒子已不是一天兩天了,現(xiàn)在寵妾好不容易懷了身孕,卻無緣無故小產,這不是老天爺故意開玩笑么?
柳若霜父親,一定是那碗參湯里有問題!
柳若霜一口咬死了小娘是被人毒害。
柳老夫人凝歌,勞煩你驗一下參湯,倘若真的有問題,我一定不會輕饒幕后兇手。
老夫人也氣得不輕,畢竟潘氏肚子里的,是她的親孫子。
柳凝歌好。
柳凝歌相當配合的用銀針驗了一下參湯,又用指尖沾了幾滴,放在鼻翼下嗅了嗅,
柳凝歌這里面確實被動過手腳,但并不是落胎藥,更不會毒害性命,而是讓人毀容的。
柳丞相:
柳建南不是落胎藥?那為何潘氏喝下會小產?
柳凝歌因為藥性太過強烈,胎兒尚未坐穩(wěn),刺激之下就出現(xiàn)了小產的現(xiàn)象。
柳若霜我怎么沒聽說過藥物還能讓人毀容?
柳若霜提出了質疑。
柳凝歌這只能說明你見識太少,此類藥服下以后,你面部會不停的長出疹子,且其癢無比,抓撓時會越抓越上癮,直到皮肉都被抓爛,露出里面的骨頭也不愿意停下。
光是聽柳凝歌的形容,房里眾人就覺得毛骨悚然,更別說真的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柳若霜畏懼的看著桌上的瓷碗,悲憤交加的跪向了柳建南:
柳若霜父親,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女兒,還白白讓小娘搭進去一個孩子,您一定要為我們母女兩人做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