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里一團污垢,烏煙瘴氣,柳凝歌不屑于理會柳柔秋的挑釁,施施然走向了壽安院。老夫人將碗里的甜湯喝了個干干凈凈,瞧見孫女回來,略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柳老夫人都一把年紀了還這么貪嘴,讓你看笑話了。
柳凝歌孫女怎會笑話您。
柳老夫人去看過迎春了?她現在狀態(tài)如何。
柳凝歌半死不活,但見到我還是罵罵咧咧個不停。
老夫人嘆息:
柳老夫人嫡女被教導成這樣,我也有責任。
柳凝歌大姐自幼養(yǎng)在姜氏身邊,就算問責也是姜氏的錯,與祖母無關。
柳老夫人唉,迎春名聲盡毀,將來還不知該如何議親。姜淑有意將女兒嫁給賀將軍,可鬧出這么多事,賀家怎肯答應娶她。
柳凝歌挑挑眉:
柳凝歌姜氏中意賀峻霖?
柳老夫人是啊,迎春從小就喜歡賀將軍,這么多年都未曾改變過。
老夫人這么一說,她倒是記起了不少事。
賀峻霖從前經常往相府跑,柳迎春原以為是來找她的,次次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前去迎接,可后來才發(fā)現,賀大公子是來找二小姐的。
柳迎春何等驕傲自負的一個人,怎么能容忍這種事,所以變本加厲的欺辱原主,用盡了各種下作惡毒的手段。
柳老夫人凝歌,你和賀將軍關系不錯,他可有心儀的女子了么?
賀將軍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若能結親,一定能給相府帶來極大的好處。
柳凝歌祖母,我勸你還是別想了,賀將軍不可能看得上大姐的。
賀峻霖那人最厭惡的就是整日里涂脂抹粉,刁蠻驕縱的世家小姐,柳迎春就是個標準的典例。
柳老夫人的確是祖母肖想了,賀將軍前途無量,將來定會娶一位公主或者郡主,不是咱們能夠攀附的。
老夫人是個明白人,很快就想通了。
柳凝歌沒有多言,畢竟旁人的婚事也沒什么值得議論的。
在內室里陪老夫人坐了片刻,眨眼就到了晚膳時間。
柳老夫人凝歌,不如你用完晚膳再回去吧。
柳凝歌也好。
來都來了,總得蹭頓飯。
她陪著老夫人去了前廳,這個時辰,其他幾人都已端坐在了桌邊。
柳丞相沒想到柳凝歌會來用膳,臉色很不好看,“
柳建南留下用膳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都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碗筷。
柳老夫人沒準備再派人添一副就是了,又不是什么麻煩事。
老夫人斥責了一句,表現的很護短。
柳柔秋嫉妒的眼睛里險些噴出火。
這勢利眼的老東西,不就是看柳凝歌當了王妃才處處偏袒維護么,等有朝一日她也當了王妃,定要讓整個府里的人都跪在腳底下磕頭叩拜!
下人很快就多添了一副碗筷,柳凝歌坐在老夫人身邊,笑意盎然的品嘗著佳肴。
柳柔秋與柳若霜毫無胃口,柳建南原本還想吃幾口,可看到柳凝歌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怒由心生。
柳建南你還吃得下去!
柳凝歌春光明媚,一團喜氣,為何吃不下?
柳建南柔秋與若霜都到了議親的年紀,可現在因為你,一個上門提親的人都沒了,你作為姐姐,難道不知為兩位妹妹著想嗎?!
柳凝歌怎么著想?難道要我強行逼迫世家公子將兩位妹妹娶回去?
柳建南混賬,柔秋與若霜淪為笑柄,你這個相府二小姐的名聲又能好到哪里去,難道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都要我來教你么!
柳丞相看起來真的氣得不輕,吐沫星子濺的到處都是,桌上的菜肴也未能幸免。
柳凝歌覺得有些倒胃口,緩緩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柳凝歌父親非要找個人問罪,應該去找大姐,而不是在這對我吹胡子瞪眼。
柳建南你還敢提迎春,在春日宴上你不幫著自家人,反而跟郡主聯起手來欺辱嫡母與大姐,我這些年真是養(yǎng)了一頭白眼狼!
柳凝歌養(yǎng)?
柳凝歌仿佛聽到了什么很可笑的字眼,
柳凝歌“小娘病逝后,父親連我這個人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何談養(yǎng)了我?
柳柔秋搶了話茬:
柳柔秋二姐,你這話可沒良心了,父親就算沒有管你,可你不照樣是吃相府的米面長大的么?
柳凝歌我自幼吃的都是殘羹剩飯,并非米面。
柳建南就算是殘羹剩飯那也是相府養(yǎng)活了你!
柳建南怒拍了一下桌子,
柳建南不管怎么樣,你必須對柔秋與若霜負責!
原來在這等著她。
柳凝歌饒有興致的勾起了嘴角,
柳凝歌哦?父親打算讓我如何負責?
柳建南丁王身邊只有你一個女人,難免冷清,不如你將柔秋與若霜都帶回去,一起侍奉丁王,姐妹在一起也能互相照應。
老夫人不贊同道
柳老夫人胡鬧!我們相府就算再不濟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門戶,豈能三位小姐共侍一夫,傳出去還不被人戳著脊梁骨嘲笑!
柳建南那就從柔秋與若霜里選一個!
柳建南鐵了心要塞一個女兒去丁王府,
柳建南凝歌,你來選。
柳凝歌撐著下巴,視線從兩個妹妹臉上掃過:
柳凝歌三妹,四妹,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總不好拂了父親的面子,不知你們哪個愿意跟我去王府侍奉王爺?
柳柔秋我愿意去!
”柳柔秋生怕被柳若霜捷足先登,急切的站了起來,
柳柔秋去了王府以后,我一定會對王爺盡心盡力,而且絕不跟你爭寵。
柳凝歌是么?
柳凝歌又看向了柳若霜,
柳凝歌四妹沒什么想說的么?
柳若霜選擇權在二姐手里,二姐決定就好。
話雖如此,可她袖下手掌已滲出了汗,生怕柳凝歌說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僵局,桌上幾人齊刷刷的看著柳凝歌,眼神期盼而又灼熱。
柳凝歌呵,我選……
丁程鑫王妃膽子真是愈發(fā)大了,竟敢自作主張給本王選侍妾。
丁程鑫冷冽刺骨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柳凝歌嘴角上揚,似乎早就料到了對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故作驚慌的跪在了地上,開口便是認錯:
柳凝歌王爺,您怎么來了。
丁程鑫走至前廳,不含半點溫度的目光落在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身上。
養(yǎng)不熟的小東西,竟然惦記著往他床上送女人,看來真是縱容過頭了。
丁程鑫本王若是再不來,今晚府中是不是就該多出一位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