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的湯藥很快被熬煮好,柳凝歌將藥碗端入內(nèi)室,遞到了床上女人嘴邊
柳凝歌喝吧。
孟瀟瀟表嫂,太燙了,你喂我好不好?
趙嬤嬤孟小姐,不如讓老奴來喂你吧。
趙嬤嬤知道王妃肯煮這碗湯藥,已是很給面子,孟小姐這個要求實在有些得寸進(jìn)尺了。
柳凝歌不用,我親自來喂表妹。
柳凝歌笑容滿面的坐在床邊,舀起一小勺藥吹了吹,
柳凝歌來,張嘴。
孟瀟瀟享受著被照顧的感覺,心里別提有多痛快,
孟瀟瀟多謝表嫂。
她張開嘴,喝下了一勺藥,臉上的表情瞬間龜裂。
該死,怎么會這么苦,還帶一種難以描述的怪味!
艱難的咽下了那口藥,孟白蓮咬牙維持著微笑,
孟瀟瀟表嫂,這藥里加了什么,怎么這么難喝?
柳凝歌你體內(nèi)毒素淤積,須得用些特殊的藥才能醫(yī)治,這碗湯藥里加了蛇膽,望月砂,五靈脂,金汁,還有……
孟瀟瀟嘔!
柳凝歌尚未說完,孟瀟瀟已趴在床邊,劇烈嘔吐了起來。
趙嬤嬤不明所以,
趙嬤嬤孟小姐這是怎么了?
柳凝歌沒事,服毒的后遺癥而已,表妹,這碗藥可是我廢了半日時間才熬煮好的,你可不能浪費。
趙嬤嬤是啊,王妃的醫(yī)術(shù)連太醫(yī)院院首都比不過,一定能治好小姐的身子,快些將湯藥趁熱喝了吧。
嬤嬤附和著催促了一聲。
孟瀟瀟捂著胸口,恐懼的看著碗里黑漆漆的藥,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望月砂是野兔的糞便,五靈脂是老鼠的糞便,至于金汁……是人的排泄物。
這一碗哪里是藥,分明就是摻了蛇膽的糞水。
她就說柳凝歌怎么會那么好心,說熬藥就熬藥,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柳凝歌表妹,你要是不肯喝藥,王爺會生氣的。
看著柳凝歌眼底似有若無的戲謔與笑意,孟瀟瀟手指死死抓住床沿,一把奪過碗,將藥全部灌進(jìn)了肚子。
柳凝歌表妹的身體沒個十天八天恐怕好不了,這段時間里我會每日來送藥,直到余毒徹底清除為止。
什么?還要喝十幾天糞水?!
孟瀟瀟兩眼發(fā)黑,這次真的暈了過去。
……
眨眼已入了夜。
柳凝歌勞累了一日,洗漱后便歇下了。
丁程鑫坐在床邊,修長的指尖輕柔的撫摸著女人吹彈可破的皮膚,覺著哪怕這樣看一輩子也不會厭倦。
咔擦——
窗外隱約傳來了樹枝被踩斷的聲音,丁王眸光暗沉,輕柔的掀開被子后出了房間。
庭院內(nèi),月光灑落在地面,宛若鋪了一層白霜,紅梅樹下,一位身形矯健的男人正靜靜站在那。
丁程鑫賀將軍,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干?
賀峻霖當(dāng)然是為了那日的事。
丁程鑫哦?莫非是賀將軍想通了,準(zhǔn)備帶著聘禮迎娶瀟瀟?
賀峻霖憤然瞪著眼,
賀峻霖我就算一輩子孤獨終老,也絕不可能看得上那種女人。
丁程鑫那我們之間就沒什么可談的了,將軍請回吧。
賀峻霖丁程鑫,我這趟來是想告訴你,當(dāng)日孟瀟瀟只是當(dāng)了個替死鬼,原本該被擄去客棧的應(yīng)該是凝歌。
丁程鑫本王知道。
從出事那一刻,他就猜到了這一點。
賀峻霖既然知道,那就保護(hù)好凝歌,不要讓她和上次一樣落入危險之中。
面對賀峻霖的提醒,丁程鑫并未回答,而是瞇起了眼,
丁程鑫賀將軍,你從軍多年,武功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怎會這么輕易就著了道?
賀峻霖本將軍那是一時失察。
丁程鑫是么?不妨讓本王來猜一猜。
丁程鑫聲線低沉,語速不緩不慢,
丁程鑫那日。你應(yīng)該是收到了一封署名為凝歌的信件,所以才趕去城外客棧相見。到了之后沒看到人,便察覺出了不對,可你并未離開,而是選擇了將計就計。
丁程鑫你喝下了那杯被下了藥的茶水,等候著幕后之人將凝歌帶去。一旦被揭破,你再及時站出來,告知眾人你們是情投意合,再順勢逼迫本王休棄凝歌,娶她進(jìn)門,對不對?
賀峻霖的表情浮現(xiàn)出了一抹不自然,但更多的是不甘:
賀峻霖我沒什么好辯解的,若不是皇上賜婚,凝歌根本不會嫁給你沖喜,而是會成為我的將軍夫人。
丁程鑫聞言,袖袍猛的一拂,賀將軍狼狽往另一側(cè)奪去,原先的位置地面已裂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裂痕。
賀峻霖怎么,你要與我打一架?
丁程鑫賀峻霖,本王最后再提醒你一次,離凝歌遠(yuǎn)點。
賀峻霖不可能,我絕不會放棄!
丁程鑫找死!
丁程鑫周身籠罩著一團(tuán)戾氣,可見這次是真的起了殺心。
就在他掌心聚齊內(nèi)力時,房內(nèi)忽的傳出了一道夢中的囈語聲。
這聲音如貓兒一般輕,卻成功讓丁王將洶涌的怒火壓了下去。
他答應(yīng)過凝歌不會隨便動手,更不會動用內(nèi)力。
丁程鑫賀峻霖,本王該回去陪王妃歇息了,慢走不送。
清風(fēng)拂過,揚起了丁程鑫的青絲,也揚起了他素白的衣袂,在月色映照下,仿若仙人之姿,清冷孤傲,不染纖塵。
賀峻霖僵硬的站在空蕩蕩的院子里,親眼看著丁王踏入了內(nèi)室,將門嚴(yán)嚴(yán)實實關(guān)起。
他心里又酸又澀,到處都在刺疼,可除了將苦水咽下肚子,什么都做不了。
不管怎么樣,只要凝歌安然無恙就夠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
一夜安枕。
翌日清晨,柳凝歌悠悠轉(zhuǎn)醒,身旁位置已空無一人,只留下了一只小匣子。
伸手打開,里面裝的竟然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哪虾|珠。
這種東西雖然不如夜明珠名貴,但也是很難得的,連皇帝送給妃嬪都是一顆兩顆的送,丁程鑫倒好,直接給了這么多。
柳凝歌無聲一笑,將東珠收好,洗漱一番后去了煙云院。
經(jīng)過一夜休息,孟瀟瀟的臉色好看了許多,只是身上依稀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孟瀟瀟表嫂,你怎么來了?
柳凝歌給你送藥。
柳凝歌將知夏幫忙熬好的湯藥遞了過去,
柳凝歌趕緊喝吧,喝完了我還得去南風(fēng)館忙生意。
孟瀟瀟能不喝么?
她昨天吐到了半夜,到現(xiàn)在胃里還在泛酸水。
柳凝歌不能,你不喝的話,我只能留著晚上讓王爺來喂你了。
孟白蓮聞言,二話不說奪過了碗,仰頭全都灌下了肚。
柳凝歌滿意的勾起了唇。
這朵白蓮花膈應(yīng)了她無數(shù)次,這回總算能報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