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笑意盎然:
柳凝歌祖母,我逗三妹玩呢。
逗著玩?
老夫人明白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但凝歌既然不肯多言,她也并未追問。
這頓飯吃的各懷心思,氣氛很是壓抑。
用完膳,老夫人被孫嬤嬤先攙扶著回了壽安院,只留三姐妹在席間靜坐。
柳凝歌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角,感嘆道:
柳凝歌昨日王爺回府,告知了我一件事,兩位妹妹肯定很感興趣。
柳柔秋有把柄在對方手里,不敢再陰陽怪氣的嘲諷:
柳柔秋何事?
柳凝歌王爺說,皇上有意為太子殿下挑選側妃。
這話一出,其余兩女的神色都變幻了一番。
皇帝向來眼光很高,勢必會為殿下挑選世家嫡女,哪里輪得到她們。
柳若霜道:
柳若霜皇上陡然提起此事,想必是心中已有滿意的人選了。
柳凝歌這四妹可就猜錯了,皇上并未擇出人選,甚至還詢問了父親的意見
柳柔秋那父親是怎么說的?!
柳凝歌并未回答,而是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
柳凝歌這茶葉應是新上貢的,味道真是不錯。
柳柔秋王府里什么好茶葉沒有,你快告訴我,父親究竟是怎么回答皇上的!
柳柔秋急得額頭都冒出了汗。
她失去了嫁入丁王府的機會,決不能再失去太子這樁婚事!
柳凝歌父親說,相府里有兩位小姐,正好到了適婚的年紀。
柳柔秋激動的瞪大了眼:
柳柔秋皇上愿意選庶女當太子側妃么?
柳凝歌側妃而已,庶出嫡出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人品。我看父親的意思,似乎是覺得四妹妹與太子殿下更加般配。
柳柔秋什么?
”柳柔秋‘砰’的拍桌站了起來,
柳柔秋開什么玩笑,柳若霜樣貌平平,哪里配當太子側妃!
柳若霜無緣無故被羞辱,豈能忍耐:
柳若霜三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柳柔秋怎么,難道我說錯了么?你的樣貌連我一半都比不過,太子殿下根本不可能瞧得上。
柳若霜三姐確實樣貌美艷,可那又怎樣,當初不顧臉面倒貼丁王,王爺連一個正眼都沒給你。
柳柔秋呵,王爺沒正眼瞧我,難道就正眼瞧你了?
柳柔秋滿肚子的怨氣全都發(fā)泄到了柳若霜身上,說出口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柳柔秋你這樣的貨色,就算給權貴當妾人家都未必肯收。
柳若霜柳柔秋!你別太過分!
柳柔秋這就過分了?你娘是個狐媚子,你也是個孟浪貨,注定是給人當暖床賤妾的命!
柳若霜忍無可忍,突然抓起桌上一只茶盞砸了過去。
茶盞準確無誤的將對方額頭砸出了一個洞,血水涌出,很快染紅了半張臉。
柳柔秋你,你敢打我?
柳柔秋呆滯的站在原地,反應過來后,如同瘋狗一般朝著柳若霜撲了過去。
兩人很快纏斗在了一起,桌上碗筷‘嘩啦啦’往下掉,不一會兒,前廳變的一片狼藉。
柳凝歌好整以暇坐著品茶,欣賞這一出好戲。
柳建南你們這是在做什么,還知不知道什么叫規(guī)矩!
一道暴怒的呵斥聲在門外響起,地上失去理智的兩女瞬間清醒了幾分。
柳若霜父親?
柳若霜先松開了手,臉上盡是懊惱。她數年來做小伏低,費盡心思維持乖巧柔順的形象,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被激怒。
柳柔秋也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一張美艷的臉上糊滿了血,看起來很嚇人。
柳建南成何體統(tǒng),這成何體統(tǒng)!
柳建南被氣得渾身發(fā)抖,
柳建南來人,還不快去請大夫來為三小姐醫(yī)治!
丫鬟匆匆去請大夫,柳柔秋嘴一癟,就開始告狀,
柳柔秋父親,是四妹先用碗砸我,您看我額頭被傷成什么樣了。
柳若霜父親,是三姐先辱罵我在先,我……
柳建南夠了!
柳丞相根本不想聽她們狡辯,
柳建南你們身為相府小姐,竟然像市井潑婦一般在前廳里打的你死我活,這要是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今后還有哪家敢迎娶你們二人進門!
柳柔秋委屈的直跺腳,
柳柔秋父親,您答應過讓我嫁給太子殿下的!
柳建南混賬東西,太子是什么身份,婚事豈能由我來決定!
柳建南一句都不愿意再跟這個蠢貨說,
柳建南快去醫(yī)治額頭傷口,治好了,你們兩人都去祠堂里跪著!
見他發(fā)怒,兩人都不敢再辯駁
柳柔秋是。
柳柔秋先被帶了下去,好戲結束,柳凝歌噙著笑意準備回壽安堂。
柳若霜二姐故意挑撥,讓三姐與我廝斗一場,看的可還滿意?
柳若霜突然開了口。
柳凝歌尚可,四妹撒潑的模樣,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趣。
柳若霜這些日子我安分守己,自認為沒再得罪過你,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柳凝歌回眸,目光幽深,
柳凝歌四妹,柳柔秋滿身污穢,你又有多清白?
柳若霜我不明白二姐在說什么。
柳凝歌那我就幫四妹回憶回憶。
柳凝歌語調平緩
柳凝歌從前柳迎春欺辱我時,你總喜歡在旁邊好言相勸,旁人都覺得你溫柔敦厚,可他們不明白,這才是你最厲害之處。
柳凝歌你看似在幫我,實則是火上澆油,每次勸說后,柳迎春總會打的更狠,四妹妹,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柳若霜:
柳若霜那些都是成年舊事了,如今二姐嫁給了丁王,飛上枝頭變鳳凰,何必再與我計較這些?
柳凝歌有仇必報,這是我的一貫作風,四妹妹,這才只是個開始,好戲還在后頭。
冷冷說罷,柳凝歌收回目光,腳步沉穩(wěn)的走向了夜色之中。
柳若霜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劇毒的蛇給盯上了,一瞬間遍體生寒。
這個女人,從前軟弱無能,誰都能踩一腳,怎么現在如同惡鬼般可怕?
不行,她必須要趕緊想法子挽回局面,否則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成為一具枯骨。
月色正濃。
柳凝歌倚靠在門口,望著滿院木槿花出神。
丁程鑫怎么還未歇息?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凝歌收回思緒,語調帶著幾分戲謔:
柳凝歌王爺不在,床榻清冷,我一個人睡不著。
丁程鑫緩步上前,寬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指尖,
丁程鑫巧了,你不在府中,本王同樣輾轉反側,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