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的生活恢復了正常,但北街還陷在水深火熱之中。那里住的都是貧苦百姓,朝廷里的官員根本不當回事,還好有賀峻霖與裴元在,疏通工作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眨眼又是三日,暴雨轉成了連綿細雨,丁程鑫奔波忙碌許久,總算能在府中好好歇息一天。
柳凝歌將香爐點燃,絲絲沁人心脾的味道彌漫開,空氣里的濕氣被驅散了不少。
柳凝歌王爺,午后我得去赴宴,你要一起么?
丁程鑫下午賀將軍會來與我商議朝中政務,怕是趕不及過去
柳凝歌沒事,我會將你那份賀禮送到國公府的。
丁程鑫頷首,抬手在棋盤放下了一枚黑子。
柳凝歌對棋藝并不精通,只能看出大概局勢,她視線在棋盤上掃過,開口道:
柳凝歌皇上命你督查工部,查的如何了?
丁程鑫當初修建官溝,戶部撥了三萬兩,可我翻出舊賬逐一核對,發(fā)現(xiàn)有許多地方都對不上。
柳凝歌你的意思是,工部里有人貪下了這筆修建款?
丁程鑫嗯,三萬兩,至少被暗中轉移了一萬兩,建造官溝用的材料都是劣質泥沙,請的匠人水平也很一般。
柳凝歌是誰轉移了那筆銀子,太子?
丁程鑫:
丁程鑫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了宋山,但這筆銀子最后肯定是落在了丁竹手里。
柳凝歌呵!
柳凝歌冷笑。
丁竹拉攏臣子,靠的不是誠意與實力,而是拿銀子收買。
太子俸祿有限,花錢卻如流水一般,若不靠著那些齷齪的手段撈銀子,府邸里早就窮的揭不開鍋了。
柳凝歌程鑫,想要讓太子失勢,就得先讓皇帝厭棄他,否則不管我們做什么都是徒勞無功。
丁程鑫這次的事,父皇明知宋山是替罪羊,卻仍舊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連這么喪心病狂的舉動都能原諒,又有什么辦法能讓父皇厭棄丁竹?
柳凝歌:
柳凝歌每個人都有底線,哪怕天子也不例外,只要讓太子觸碰到那條線,一切都會變得很簡單。
丁程鑫父皇的底線么……
丁程鑫垂眸思索片刻,忽然張開手,將掌心里的棋子全部灑落在了棋盤上,
丁程鑫他最在乎的,只有權勢與地位!
柳凝歌那我們就在背后,一步步推太子謀權奪位,逼他們父子二人站在對立面。
丁竹這些年做的事,雖然昏庸殘暴,但并沒有觸及過皇帝的利益,所以才能安然無恙的穩(wěn)坐太子之位。
只要他的存在讓皇帝感覺到了威脅,事情就會變得非常有趣。
丁程鑫你是想……
柳凝歌嘴角上揚,逐一撿起了棋盤上的黑子,
柳凝歌這一次,我要折斷太子羽翼,讓他品嘗到被所有人拋棄的滋味。
……
午后,柳凝歌洗漱更衣,帶著準備好的禮物趕去了國公府。
陳國公在門口熱情招呼著客人,見到丁王府的馬車,趕忙上前恭迎。
萬能龍?zhí)?/a>參見丁王妃。
柳凝歌笑著攙扶了一把,
柳凝歌伯父不必如此客氣,快起來吧。
萬能龍?zhí)?/a>多謝王妃,月兒備下了您最愛吃的糕點,已經在后院等候許久了。
柳凝歌好,那我先進去尋陳小姐。
國公府是清流門第,府內到處種著翠竹,一看便知這宅邸的主人有著君子傲骨。
家奴將柳凝歌帶去了后院,陳月見到她,笑容滿面的招了招手,
陳月王妃,這里!
柳凝歌我來遲了,讓陳小姐久等了。
陳月跟我還說這些客套話做什么。
陳月親昵的挽住了她的手臂,
陳月我母親念叨著想見你,這次可算是把你盼來了。
柳凝歌我是該去向壽星恭賀一番,國公夫人在何處?
陳月在前面的院子,我?guī)氵^去。
柳凝歌嗯。
兩人去了前院,一踏進去,就瞧見柳若霜站在陳夫人身邊,似乎在輕聲細語的說著悄悄話。
陳月她怎么會在這!
陳月一看到她,臉頓時黑了下去。
相府里的幾位小姐,除了丁王妃,個個都是蛇蝎禍害。
母親從前瞧不上柳若霜,每次碰到態(tài)度都不算好,這女人一朝得勢,說不定會為了之前的恩怨報復國公府,她必須防備著點才行!
柳凝歌看樣子是來給你母親送首飾的,看梳臺上。
陳月應聲看去,果然瞧見妝臺上多了一套頭面。
柳若霜飛上枝頭變鳳凰,出手極其闊綽,這套頭面由純金鍛造,細節(jié)考究,定是花了不少價錢專門做的。
柳若霜二姐也來了?外頭還下著雨,快些進來坐吧。
柳若霜笑容自然的打了聲招呼,這語氣,仿若她才是府里的主人。
陳夫人扭頭看到柳凝歌,趕忙起身行禮:
萬能龍?zhí)?/a>參見丁王妃。
柳凝歌這里都是自己人,伯母不必拘謹,快些坐吧。
柳若霜的視線在柳凝歌身上掃了一圈,眼底劃過了一抹嫉恨。
明明都是相府小姐,為何這賤人的樣貌可以生的如此傾城絕色,而她卻平平無奇。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柳若霜二姐來這,是給陳夫人送賀禮么?
柳凝歌沒錯。
柳若霜丁王府內珍寶無數(shù),今日送的肯定也是價值連城的禮物,可否讓妹妹開開眼?
柳凝歌但笑不語,將一只小木匣子放在了妝臺上。
陳夫人受寵若驚,
萬能龍?zhí)?/a>王妃,您來我就很高興了,怎能讓您破費。
柳凝歌伯母壽辰,這是我的一番心意,無需客氣。
萬能龍?zhí)?/a>那就謝過王妃了。
國公夫人作勢要將盒子收起來,一旁坐著的柳若霜驀的開口:
柳若霜既然是二姐的心意,陳夫人何不打開看看?
萬能龍?zhí)?/a>這……
國公夫人滿臉為難。
柳凝歌:
柳凝歌無妨,那就打開吧。
陳夫人揭開木盒蓋子,里面裝著的,居然是一塊黑漆漆的石頭。
柳若霜沒忍住笑出了聲,
柳若霜二姐啊,你那幾個鋪面日進斗金,怎么連件體面的賀禮都舍不得送,這石頭,是要讓國公夫人用來墊桌角么?
柳凝歌四妹妹這套頭面,應當花費了不少銀子吧?
柳若霜不多,也就幾百兩而已,殿下說了,女人在外,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夫家的顏面,我可不敢疏忽大意。
柳凝歌惋惜道:
柳凝歌四妹這般體貼懂事,即便是正妻也當?shù)?,怎么偏偏是側妃?二姐實在為你感到可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