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藥膏,女眷們臉上的紅疹逐漸消退,去南風(fēng)館鬧事的人也減少了許多。
白珂王妃,您還記得前兩日在鋪?zhàn)忧叭鰸姷乃畏蛉嗣矗?/p>
白珂問道。
柳凝歌:
柳凝歌記得,怎么了?
白珂這婦人不肯收解藥,非說沒效果,她兒子也帶了些三教九流之徒擋在南風(fēng)館門口,擺明了不讓咱們做生意。
柳凝歌這件事說到底是咱們理虧,宋夫人要鬧就讓她鬧去吧。
白珂可下毒的明明是壽安郡主,難不成咱們就什么都不做,任由旁人唾罵么?
柳凝歌阿珂,本宮先前聽王爺說賈詩靈在山間拜了一位制毒水準(zhǔn)極高的師父,你師承鬼醫(yī)門下,可否能猜出那人是誰?
白珂能教那女人制出血煞,應(yīng)該在江湖里頗具聲望。
白珂沉思了片刻,忽然道,
白珂屬下有一位師兄,名喚君予,為人放浪不羈,不喜條條框框束縛,出師之后便云游四海去了,聽師父說,這是他最得意也是最失望的門生。
柳凝歌哦?為何?
白珂:
白珂這位師兄造詣極高,偏偏不肯治病救人,而是醉心于制作各種毒,屬下想,師父大概是覺著可惜吧。
柳凝歌你是說,傳授賈詩靈制毒本事的人,很有可能是你的師兄?
白珂屬下只是猜測,暫時還不能確定。
柳凝歌有頭緒總歸是好的。
柳凝歌問道,
柳凝歌你有沒有法子聯(lián)絡(luò)到君予?
白珂沒有,但師兄有個特別的愛好,那就是收集世間各種毒物,或許可以借著這一點(diǎn)將他引來。
毒物?!
柳凝歌指尖輕叩桌子,陷入了沉思。
能讓君予感興趣的,必須是極為罕見的珍奇之物,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
罷了,還是等王爺回來后再問問吧,那男人見多識廣,說不定有主意。
傍晚,殘月懸掛在了枝頭。
丁程鑫踏著一地霜色回到院子,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正靜坐等候,嘴角那抹笑意暖到了他心底。
柳凝歌王爺用過晚膳了么?
丁程鑫還未。
柳凝歌那正好,咱們一起吃。
柳凝歌吩咐知夏送來幾道精致可口的飯菜,盛了一碗魚湯放在了男人面前,
柳凝歌這魚是師父送來的,新鮮的很,嘗嘗看。
丁程鑫好。
這魚應(yīng)該是今日剛釣上來的,肉質(zhì)緊實(shí),口感鮮嫩,再加上凝歌的廚藝,味道連宮里的御膳都比不過。
柳凝歌王爺,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丁程鑫嗯?
柳凝歌你可知有什么罕見的毒物?
丁程鑫疑惑,
丁程鑫為何問起這個?
柳凝歌這件事有些復(fù)雜,具體的以后再跟你解釋。
丁程鑫毒物……我確實(shí)知道一種,名為雪蟾。
柳凝歌雪蟾有何特別之處么?
丁程鑫這種蟾蜍的體內(nèi)可以提煉出一種劇毒,而且數(shù)量稀少,很難尋得。
柳凝歌發(fā)愁道:“
柳凝歌這么稀罕的東西,王爺有法子能弄到么?
丁程鑫能,我知道一個人手里肯定有。
柳凝歌誰?
丁程鑫賀峻霖。
柳凝歌賀將軍?
柳凝歌詫異道,
柳凝歌他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男人淡笑,
丁程鑫也算是機(jī)緣巧合,雪蟾喜歡寒冷之地,前幾年賀將軍在邊境與蠻人血戰(zhàn),不慎迷失在了茫茫大雪里,為了活命,只能扒開積雪尋找果腹之物,沒想到底下恰好藏著雪蟾。
柳凝歌按照正常發(fā)展,賀將軍不是應(yīng)該吃了那只雪蟾填飽肚子么?
丁程鑫此物通體血紅,雙眼是墨綠色,看起來過于詭異,賀峻霖不敢冒險,又覺著必定不是凡品,就揣在了衣兜里。
后來他被將士們所救,雪蟾也被帶回了京都。
柳凝歌愉悅的拍了一下手,
柳凝歌真是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我明日就去找賀將軍。
丁程鑫何須等到明日,用完膳后我便陪你走一趟。
柳凝歌好。
小半個時辰后,丁王府的馬車停在了賀將軍府前,出來迎接的是賀母。
賀母丁王,王妃,您二位前來怎么也不提前派人說一聲,我也好早些準(zhǔn)備。
柳凝歌伯母太客氣了,我與王爺不請自來,您別嫌我們叨擾才是。
賀母王妃說的哪里話,我高興還來不及。
賀母客客氣氣將兩人迎入了府內(nèi),囑咐丫鬟送上茶水點(diǎn)心。
柳凝歌伯母,賀將軍在何處,我有事尋他
賀母別提了,這混小子為了躲婚事,三天兩頭留宿北大營,根本不肯回來
賀母自古以來哪有男子不成婚的,賀家就剩這根獨(dú)苗,他不早點(diǎn)娶妻生子,我將來死了都閉不上眼!
柳凝歌咳。
面對賀母的抱怨,柳凝歌略顯尷尬的喝了口茶,
柳凝歌伯母,這種事是講究緣分的,等賀將軍遇到命定之人,自然而然就肯成婚了。
賀母我看那小子就是欠收拾,王妃,你有空也幫我多開解開解策兒,省得他總是不開竅。
柳凝歌好。
賀母哎喲,瞧我,光顧著跟王妃說閑話,倒忘了正事。
賀母一拍腦門,吩咐道,
賀母來人,還不快去把將軍請回來。
柳凝歌是。
下人辦事麻利,沒多久,賀將軍就策馬趕回了將軍府邸。
賀峻霖王爺,凝歌,怎么這個時候來了,有何急事么?
柳凝歌我聽王爺說,前幾年你在邊境覓得了一只雪蟾,可否借我一用?
賀峻霖你說那只蛤蟆啊。
賀峻霖眼神幽怨的看向了賀母,
賀峻霖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你問我娘吧。
柳凝歌側(cè)臉看向了賀母。
賀母原來那東西叫雪蟾,我一直以為是只長相怪異的癩蛤蟆。
賀母赫然笑了笑,
賀母王妃,請隨我來吧。
柳凝歌好。
賀母帶著柳凝歌去了后院,只見案桌上擺放著一只灰不溜秋的蟾蜍干。
賀母王妃,這就是策兒帶回來的蛤蟆。
柳凝歌……怎么變這樣了?
賀母這東西一兩年前就死了,本來該丟掉的,可我惦記著是策兒大老遠(yuǎn)從邊境揣回京都的,就曬成了干,隨手丟在了這里。
柳凝歌頗為無語。
也不知雪蟾變成干,毒性還在不在。
賀母王妃,你還要么?
柳凝歌要,多謝賀伯母。
賀母一只蛤蟆而已,王妃跟我還這么客氣做什么。
千金難求的雪蟾被當(dāng)成了普通癩蛤蟆,這要是被那些費(fèi)盡心思尋找的制毒師知曉,還不得氣吐血。
柳凝歌默然收下了‘雪蟾干’,回到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