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公主話說回來,這座鎮(zhèn)子并非回京都的必經(jīng)之路,二嫂怎么會來這里?
柳凝歌我前幾日與馬嘉祺談生意,他說在這里見過一位與你樣貌很相似的女子。
隆安自嘲道:
隆安公主從前我嬌蠻任性,所有人都是表面恭敬,心底唾罵,沒想到‘死了’這么久,還有人能認出我長什么樣。
柳凝歌誰都有年輕任性的時候,安兒,若王爺看到你如今的模樣,一定會很欣慰。
隆安公主我也很想念二哥,等戰(zhàn)事平息,或許能找個機會見一見。
柳凝歌嗯。
柳凝歌從懷中取出了一沓銀票,
柳凝歌這個給你。
隆安公主二嫂,我現(xiàn)在能養(yǎng)活自己,你不必給我銀子。
柳凝歌這是你二哥的心意,收著吧。
隆安獨自在這里摸爬滾打,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強大,可看到故人關(guān)切的眼神時,還是沒出息的抽了抽鼻子。
隆安公主好,我收下,多謝二哥二嫂。
柳凝歌心疼不已,
柳凝歌跟我們還客氣什么,在二嫂眼里,你永遠都是孩子。
隆安公主我曾說過,會依靠自己的能力和池耶律并肩而立,可是二嫂,我發(fā)現(xiàn)這個目標(biāo)太難了
”隆安哽噎,
隆安公主我拼盡全力,才勉強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
柳凝歌你做的足夠好了。
隆安公主不,我以為只要足夠努力,就能變得和二嫂一樣厲害,可我太笨了,僅是這一間小小的客棧,就耗盡了所有心力。
柳凝歌安兒,我不停往上爬,是因為一旦停下腳步,就會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柳凝歌認真道,
柳凝歌但你不一樣,從你拋棄公主身份來到這里的那一日起,就擁有了和池耶律并肩而立的資格。
隆安公主他還會喜歡現(xiàn)在的我么?
柳凝歌我無法評斷你們之間的感情,畢竟過去這么久,許多東西或許都發(fā)生了變化,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隆安疑惑,
隆安公主什么?
柳凝歌現(xiàn)在的你,不再需要倚靠任何人,只要你愿意,天底下千萬好男兒任你挑選。
就算沒有和池耶律修成正果,她也會遇到一位與之匹配的男人,齊頭并進,攜手共度一生。
隆安公主二嫂說得對,是我執(zhí)念太深了。
隆安喝下一杯果酒,
柳凝歌好了,不提那些煩心事,吃飯吧,菜都快涼了。
隆安公主好。
兩人心情大好,不知不覺喝完了一大壇酒下肚。
隆安酒量平平,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趴在桌子上不停傻笑。
柳凝歌打著酒嗝,被白珂扶回了房間歇息。
寒風(fēng)從窗戶吹進屋內(nèi),隆安凍得打了個寒顫,踉踉蹌蹌起身,準(zhǔn)備躺到榻上去。
也許是喝了太多的緣故,她腳下一軟,直愣愣朝著地上摔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位身形精壯的男人從窗口躍入了屋內(nèi),一把擁住了險些倒地的女人。
他皺著眉,看了眼桌上酒壇,無奈的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隆安公主池耶律……
隆安無意識的喚著名字。
池耶律嗯。
男人回應(yīng)著,將她放在了榻上。
隆安公主池……池耶律。
池耶律我在這。
醉醺醺的女人胡亂抹了把臉,嘀嘀咕咕又說了些什么,聽不太清。
男人哭笑不得,替她蓋好了被褥。
門再次被推開,小二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毫無表情的臉:
萬能龍?zhí)?/a>首領(lǐng)。
池耶律嗯,夫人和誰喝了這么多酒?
萬能龍?zhí)?/a>回首領(lǐng),是丁王妃。
池耶律王妃既然來了這里,可見丁王傷勢并無大礙。
男人輕撫著隆安的臉,
池耶律最近可有人來客棧找麻煩?
萬能龍?zhí)?/a>先前那幾個不長眼的都被解決了,但夫人身邊出現(xiàn)了一位追求者。
一道陰嗖嗖的眼神掃了過來,‘小二’縮了一下脖子,不敢吭聲。
池耶律夫人對他是何態(tài)度?
萬能龍?zhí)?/a>不親近,但也沒有刻意疏遠。
男人冷笑一聲,
池耶律三日內(nèi),讓那人消失。
屋內(nèi)寒氣太重,小二又添了個炭盆,男人關(guān)好窗,擁著一灘爛泥般的醉鬼,一同安枕入眠。
翌日。
宿醉醒來,柳凝歌渾身都有些乏力。
她惦記著隆安,吩咐小二準(zhǔn)備了一碗醒酒湯,親自送了過去。
推開門,只見小丫頭正蜷縮成一團埋在被窩里,呼呼大睡。
她不忍打擾,將碗放在了桌上,正要扭頭離開,卻見窗邊有一道明顯的男人腳印。
這印記昨日還沒有,莫非是有人夜間潛進了這里?
柳凝歌心中一驚,立即走到榻邊查看,只見隆安的衣衫被更換過,頭上發(fā)釵也被取下,妥帖的放置在枕邊。
這些舉動,更加驗證了她的懷疑!
看來這段時日一直有人在暗中守著安兒,可對方究竟是何人?如果真的對安兒有意,為什么不肯露面,而是夜間偷偷來探望?
她在房間內(nèi)踱步尋找著蛛絲馬跡,最后在軟榻的縫隙里找到了一顆不起眼的墨藍色小玉珠。
北疆部落里的男人和江南一帶的男人習(xí)慣不同,他們喜好編發(fā),用來束發(fā)的東西也很簡單,一般都是普通的繩子。
身份尊貴些的,就會在繩子上串珠子。
在柳凝歌記憶里,喜好用墨藍色玉珠的,唯有一人——池耶律!
怪不得安兒能順利在這里做生意,原來自始至終,那男人都在暗處默默保護著。
這兩人之間還真是別扭,明明互相愛慕,卻要弄的像苦命鴛鴦一樣。
罷了,還是等安兒自己開竅發(fā)現(xiàn)吧。
知曉了這個秘密,柳凝歌也算放下了心,安兒在這定能安康無虞。
柳凝歌阿珂,收拾一下,我們稍后就啟程。
白珂王妃昨日剛來,這么快就要走么?
柳凝歌嗯,京中事務(wù)容不得耽誤,得早點趕回去。
白珂是,屬下這就去備馬。
午后,兩人再次踏上了趕赴京都的馬道。
回去的心情與來時截然不同,柳凝歌心中沒有掛念,倒是能忙里偷閑,欣賞一番春日景色。
柳凝歌阿珂,你從前接到任務(wù),時常在外面奔走么?
白珂是,王妃別看屬下年紀(jì)小,但卻跑過大梁不少地方。
柳凝歌你多大開始接任務(wù)的?
小丫頭想了想,
白珂大概是十二歲
柳凝歌不害怕么?
白珂當(dāng)然害怕,屬下第一次殺完人,惡心的幾天吃不下飯,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就算讓屬下坐在尸體跟前吃肉喝酒都沒什么感覺。
說來說去,又繞到了想吃肉上,柳凝歌由衷懷疑這小丫頭是不是餓死鬼投胎。
柳凝歌回京都準(zhǔn)許你去天香樓吃頓好的。
白珂樂的合不攏嘴,
白珂多謝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