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珂溫大人,您還有其它法子么?求您救救王妃吧。
白珂眼睛腫的像核桃,眨一下都疼。
溫太醫(yī)唉,粥喂不下去,藥也全都吐了,要是再這樣下去,最多三日人就要不行了。
白珂不,王妃絕不能出事。
小丫頭‘噗通’跪在了地上,不??念^,
白珂溫大人,您是太醫(yī)院院首,是給皇上治病的太醫(yī),一定要救救王妃,我求您了。
溫太醫(yī)你這是做什么。
溫太醫(yī)趕緊把白珂扶了起來,
溫太醫(yī)我何嘗不想救,可這種時候,再厲害的醫(yī)術(shù)也派不上用場,只能聽天由命了。
祁風(fēng)被哭的頭疼,一把將小丫頭拽到了身邊,
祁風(fēng)好了,別纏著溫大人胡鬧,那些染了瘟疫的百姓還等著救治。
白珂要是王妃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白珂本就年紀(jì)小,哭起來根本勸不住,營地里的人聽著她的哭聲,都說不出的難受。
丁王回來前,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丁王妃身上,醫(yī)治病患,籌備物資,還得跟朝廷里那群人周旋。
他們覺得丁王妃無所不能,也無堅不摧,卻忘了她也是個普通人。
一個有著血肉之軀,會生病,會累的普通人。
柳凝歌覺得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軀殼,輕飄飄的漂浮在廣闊的天地間,抬頭可以看到無邊無際的草原,遠(yuǎn)處還有雄鷹在云端翱翔。
萬能龍?zhí)?/a>阿娘,你怎么不走了?
稚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垂下眼,發(fā)現(xiàn)手里正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柳凝歌你是誰?
萬能龍?zhí)?/a>我是囡囡啊,阿娘怎么連我都不認(rèn)識了?
柳凝歌囡囡。
柳凝歌視線黏在小姑娘臉上,這孩子眉眼像極了丁程鑫。
萬能龍?zhí)?/a>阿娘,我學(xué)會了騎馬,我騎給你看好不好?
柳凝歌好啊。
小姑娘興高采烈的吹了個口哨,一匹烈馬飛奔而來。
她翻身坐到了馬背上,馳騁在草原里,烈日灼的人睜不開眼,柳凝歌覺著這孩子比陽光還奪目,渾身都散發(fā)著光。
萬能龍?zhí)?/a>阿娘,我跑的好不好?
柳凝歌好,囡囡最厲害。
小姑娘跑的很盡興,勒著韁繩停在了柳凝歌面前,笑彎了一雙杏眼,
萬能龍?zhí)?/a>囡囡很開心,阿娘開心么?
柳凝歌開心,見到你阿娘就開心。
萬能龍?zhí)?/a>但是阿爹很難過。
小姑娘歪著頭,天真無邪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傷心的神情
萬能龍?zhí)?/a>娘該回去了。
柳凝歌伸手抓住了孩子的手,
柳凝歌“阿娘一直在這里陪著你不好么
萬能龍?zhí)?/a>可是囡囡舍不得阿爹難過。
小姑娘慢慢掙開了她的手,
萬能龍?zhí)?/a>回去吧,囡囡很快就會回到阿娘身邊,我們再也不分開。
眼前的景象慢慢消融,天地扭轉(zhuǎn),草原燃起了烈火,雄鷹也墜入了火海。
不!不要!
她試圖沖進(jìn)那片火中救出自己的孩子,理智卻被一道暗啞的聲音喚回。
丁程鑫凝歌,回來。
丁程鑫回到為夫身邊來。
這是……王爺?shù)穆曇簦?/p>
扭轉(zhuǎn)的天地逐漸歸于寂靜,柳凝歌終于從夢魘中驚醒,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喘著氣。
丁程鑫緊緊握著她的手,眼中布滿了血絲。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柳凝歌抬起手,指尖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柳凝歌胡子長出來了。
丁程鑫嗯。
丁程鑫是不是很難看?
柳凝歌不難看。
她笑了笑,
柳凝歌你怎樣都好看。
丁程鑫喝藥吧。
丁程鑫無暇顧及其它,凝歌昏迷了這么久,難得能清醒,得趕緊將藥服下去才行。
一碗苦藥又被送到了嘴邊,柳凝歌忍著不適將藥喝了下去,這次總算沒有再吐出來。
她緩了會兒,思緒越來越清晰,看清了丁程鑫的模樣,也看清他身上的傷。
柳凝歌“你的手臂怎么了?
丁程鑫在北疆不慎被刺了一刀,軍醫(yī)已處理過了,別擔(dān)心。
柳凝歌抱歉,又讓你跑了一趟。
丁程鑫懲罰似的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丁程鑫“不許對我說抱歉。
柳凝歌扯了一下嘴角,眉眼含著愉悅的笑。
左航王爺,屬下方便進(jìn)來么?
左航在帳外問道。
丁程鑫進(jìn)。
簾帳被掀開,左航看到床上醒來的王妃,明顯松了口氣。
左航王爺,西鄉(xiāng)鎮(zhèn)已處理妥當(dāng)了,其它幾個鎮(zhèn)子暫時還未發(fā)現(xiàn)染上瘟疫的百姓。
丁程鑫嗯。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丁程鑫目前營地里收容的病患人數(shù)清點好了么?
左航清點過了,一共兩百六十八人。
柳凝歌蹙眉,
柳凝歌怎么增添了這么多?
左航回王妃,這其中一部分是咱們自己人,北大營士兵每日和病患接觸,難免會被染上。
柳凝歌知道了,先按照之前的方式統(tǒng)一進(jìn)行治療。
左航是。
左航退下后,丁程鑫打來一盆溫水給柳凝歌擦拭身體,
丁程鑫你剛醒,不宜沐浴,先將汗擦一擦吧。
柳凝歌王爺,依你看,其它幾座鎮(zhèn)子會爆發(fā)瘟疫么?
丁程鑫應(yīng)該不會。
他輕柔的替女人擦拭著身子,
丁程鑫該做的防范都做了,丁竹應(yīng)當(dāng)沒有機會動手腳。
提起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柳凝歌就遏制不住怒火,
柳凝歌西鄉(xiāng)鎮(zhèn)數(shù)萬百姓,皆因他而死,他該為此償命!
丁程鑫丁竹的確該死,但這些血債,十有八九會由賀峻霖背負(fù)。
若不是那些尸體被偷挖出來,根本不會出現(xiàn)瘟疫,雖然罪魁禍?zhǔn)琢碛衅淙?,但賀峻霖也難辭其咎。
柳凝歌“你說……皇上會如何懲治賀將軍?
丁程鑫收回兵權(quán),將他困在京都,成為皇權(quán)掌控下的一條忠犬。
賀峻霖驍勇善戰(zhàn),是難得的悍將,父皇舍不得殺了他。
可不殺,遲早會成為隱患,所以只能在他脖子上系一條鏈子。
沒有戰(zhàn)事時,就當(dāng)條狗一樣養(yǎng)在身邊,一旦出現(xiàn)戰(zhàn)亂,就將這只忠犬放出去,撕咬侵略的敵人。
柳凝歌攥緊了拳
柳凝歌賀峻霖是人,絕不會變成一條聽話的狗!
丁程鑫他如今的處境和當(dāng)初的池耶律一樣,要么妥協(xié),要么,成為叛國的逆賊,除此之外,別無它選。
柳凝歌若是你站在賀將軍的位置,會怎么選?
丁程鑫將擦拭完的毛巾丟回了銅盆里,沒有開口,但陰鷙的眼神已經(jīng)給了答案。
柳凝歌嘆息。
這個問題真是愚蠢,王爺是狼王,怎么可能任人往脖子上套鎖鏈?!
她既擔(dān)心賀峻霖被束縛,又怕他會被戳著脊梁骨罵叛賊。
自古忠孝難兩全,實在令人無奈。
柳凝歌這些事以后再說也不遲,你還在病中,不宜多費心。
程鑫給柳凝歌掖了掖被褥,
丁程鑫再睡會兒吧,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