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著,完全把這樁婚事當(dāng)成了茶前飯后的消遣。
萬能龍?zhí)?/a>你們說慎王這次是不是動了真心?我瞧著對陳小姐很不一樣啊。
萬能龍?zhí)?/a>得了吧,慎王府后院里的女人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陳小姐樣貌雖美,卻也沒到國色天香的程度,慎王怎么可能為她舍棄這么多美人?
萬能龍?zhí)?/a>也是,那他這次為何花費(fèi)這么多心思,陳國公在朝中也不是很有地位啊。
另一位賓客壓低聲音道:
萬能龍?zhí)?/a>誰不知陳小姐和丁王妃是閨中密友?王妃重情重義,慎王把陳小姐攥在手里,就等于有了籌碼,他想借此制衡王妃。
萬能龍?zhí)?/a>若真是這樣,慎王未免太無恥了,連女人都利用。
萬能龍?zhí)?/a>嗤,慎王做過的無恥事還少么?
權(quán)貴們對丁竹的評價都不怎么樣,要不是礙著對方的身份,早就把人踩到腳底下去了。
丁竹月兒,本王知曉你喜愛吃天香樓的糕點(diǎn),特地吩咐人買了些來,你且吃一些墊墊肚子,宴席還要一會兒才開始。
慎王坐在即將過門的側(cè)妃身旁,噓寒問暖著。
如若陳月不了解他這副皮囊下是怎樣的嘴臉,說不定真的會心動,可現(xiàn)在只感覺惡心反胃,
陳月我還不餓,多謝王爺關(guān)懷。
丁竹你太清瘦了,得多吃點(diǎn)才行,等成婚之后,本王讓小廚房日日給你熬煮藥膳,滋補(bǔ)幾個月就能養(yǎng)胖了。
“……”
柳若霜與兩人坐在同一張桌上,袖下手指都快攥斷了。
她嫁入慎王府這么久,丁竹何曾這么和顏悅色的對待過她?
別說買糕點(diǎn),就連一句關(guān)懷的話都沒說過。
陳月這賤人憑什么有這么好的命,出身高也就算了,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得到了她奢求的一切。
老天爺怎能如此不公平!
萬能龍?zhí)?/a>柳側(cè)妃,你的裙子上怎么有血,該不會是……來葵水了吧?
同桌一位年邁的夫人驚訝開了口。
這老婦人年紀(jì)大了,耳朵不太好,自以為說的很小聲,其實(shí)整個前廳都聽的清清楚楚。
柳若霜臉‘轟’的一下漲成了豬肝色,
柳若霜老夫人看錯了,我只是手上不慎弄了一道傷口,還沒來得及處理。
賓客們憋著笑,全都在看這位柳側(cè)妃的笑話。
丁竹覺得臉上掛不住,看向柳若霜的眼神滿是厭惡:
丁竹還坐在這做什么,趕緊去換件衣衫來,丟人現(xiàn)眼!
柳若霜是。
柳側(cè)妃紅著眼眶回后院更衣,慎王剛剛還是一副盛怒模樣,可再次看向陳小姐時,又換上了溫潤和煦的神色。
另一張桌上坐著的柳凝歌忍不住咂了一下舌。
都說女人變臉比變天還快,可丁竹這變臉的速度才令人驚嘆。
陳月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往一旁挪了挪,想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
下人很快將精致的菜肴送了上來,柳凝歌沒什么胃口,只倒了一杯果酒小口淺酌。
萬能龍?zhí)?/a>王妃,怎么不吃菜,不合胃口么?
說話的是趙小姐,她還記著門口口無遮攔的事,心中始終忐忑不安。
柳凝歌本宮來之前吃了些,不是很餓。
萬能龍?zhí)?/a>王爺不在京中,王妃定要照顧好身子,免得王爺在北疆掛懷。
柳凝歌嗯,本宮知曉,多謝趙小姐關(guān)懷。
趙小姐局促的攪弄著帕子
萬能龍?zhí)?/a>剛才在門外……
柳凝歌門外發(fā)生何事了么?本宮記性不好,已經(jīng)記不得了。
萬能龍?zhí)?/a>沒事沒事,是我見著王妃太高興,滿肚子話不知怎么開口。
”趙小姐見丁王妃沒生氣,樂呵呵拿起了筷子。
柳凝歌嘴角噙著笑,不再與她交談。
這場宴席丁竹從頭到尾都在陳月獻(xiàn)殷勤,不是夾菜就是倒酒,還有意無意的發(fā)生肢體觸碰。
陳月渾身緊繃著,恨不得趕緊逃離這里,吃到一半,實(shí)在忍不下去,便尋了個由頭躲避,
陳月王爺,我吃多了酒,頭有點(diǎn)疼,想出去透透氣。
丁竹月兒對王府不熟悉,不如本王陪你一起吧。
陳月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就行。
丁竹也好,那你早去早回。
陳月嗯。
她腳下生風(fēng)的逃離了前廳,踏出去的一瞬間,長長舒了口氣。
知夏見陳小姐離去,附耳在主子耳邊道:
知夏王妃,陳小姐走了,您要跟著過去么?
柳凝歌往前廳外看了眼,道
柳凝歌不必。
有人在暗中護(hù)著,用不著她跟隨。
夜間起了風(fēng),隱約還下起了細(xì)雨,陳月衣衫單薄,冷得抱住了手臂,漫無目的的在府內(nèi)亂逛著。
她不喜歡飲酒,卻被丁竹哄著喝下了好幾杯,這會兒渾身的酒氣,聞著都不舒服。
走了會兒,她頭昏腦漲,索性找了個涼亭坐下歇息。
這里位置偏僻,周圍又有竹林遮掩,想必暫時不會有人來叨擾。
雨下的越發(fā)大了,滴滴答答砸落在地面,陳月盯著水洼發(fā)呆,思緒不知游離到了何處。
夜風(fēng)很冷,可身體卻很燙,而且大有越來越灼熱的趨勢,這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她掩唇咳嗽了幾聲,干脆走進(jìn)了雨中,試圖驅(qū)散不適的感覺,可直到渾身濕透也無濟(jì)于事。
不對!
喝酒不應(yīng)該會這樣,難不成酒內(nèi)被下了藥?
想到這種可能,陳月頭皮都快炸開了。
從前有不少世家女子,就是被丁竹用這種方式玷污失去清白的,她要逃離這里,立刻!馬上!
陳月的雙腿如同棉花做的,抬起來都格外吃力,沒走幾步就摔在了泥水中,才穿一回的新衣染滿了污垢。
壓抑在心底的諸多委屈在這一瞬間全部涌上了心頭,她趴在地上,泣不成聲。
耳畔傳來了一道腳步聲,還夾雜著玉璧碰撞的聲響,如若沒記錯,丁竹腰間恰好墜著一串玉璧。
是他來了么?
不!不!
陳月掙扎著爬了起來,卻又再次摔下,來來回回重復(fù)了數(shù)次也沒能逃離這里。
眼看丁竹靠的越來越近,就在她近乎絕望時,身體忽的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
劉耀文別出聲,我?guī)汶x開這。
這聲音……劉耀文?!
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可天實(shí)在太黑,除了一張模糊的輪廓,什么都看不見。
丁竹走至涼亭,發(fā)現(xiàn)此處空無一人,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了陰鷙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