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安圣旨王爺已看過,現(xiàn)下疑心也該消了,來人,立刻將慎王押送去大理寺。
跟隨高思安一同前來的侍衛(wèi)立即上前扣押了丁竹,賓客們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手足無措,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大婚還未結(jié)束,新郎卻被送進了大理寺審查,陳小姐該怎么辦,難不成就這么晾在這?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覷時,柳凝歌緩步走到了堂前
柳凝歌婚事未成,陳小姐此刻仍是國公府嫡女,慎王府突逢變故,依本宮看,不如先將人送回去,其它的容后再議。
柳若霜率先反應(yīng)了過來,聽到她的話,第一個站出來附和,
柳若霜王妃說的是,就該這么辦。
只要陳月這賤人不入丁王府的門,怎樣都可以。
柳凝歌阿珂,護送陳小姐回府!
白珂是。
這場鬧劇就此結(jié)束,可徇私舞弊的案子才剛剛拉開帷幕。
丁竹被送去大理寺后,高思安特地去丁王府尋了柳凝歌。
白珂王妃,這次的案子牽連甚廣,朝堂肯定會經(jīng)歷一次洗牌。
柳凝歌朝中官員貪污受賄,徇私舞弊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次怎么會鬧這么大?
高思安丁王殿下暗中讓人送了一封密信給皇上,里面詳細(xì)寫著這幾年慎王與手底下那群官員貪污的銀兩詳細(xì)數(shù)目,還有各個城池餓死的百姓人數(shù)。
一邊是金山銀山,一邊是餓殍遍野,皇帝經(jīng)過上次災(zāi)民撞城門的事心里已經(jīng)留下了陰影,這會兒看到這封信,怎能不發(fā)怒。
柳凝歌指尖摩挲著手里的茶盞:
柳凝歌王爺搜尋這些證據(jù)費了不少心力,將來或許可以憑著這個扳倒丁竹,怎么這么早就拿出來了?
柳凝歌除此之外,恐怕也沒什么辦法能夠阻止這場婚事了。
丁程鑫是為了她。
柳凝歌直至此刻才反應(yīng)過來,心中既酸澀又感動。
那家伙為了不讓她為難,寧愿交出底牌也要幫著救月兒。
柳凝歌高大人,依你之見,皇上這次會怎么懲治慎王
高思安皇上氣得不輕,可下官以為陛下這次的怒火會和從前一樣,來得快去的也快,最多三五日,慎王就會被放出大理寺。
高思安丁竹很重視和陳小姐的婚事,一旦出來了,肯定會尋由頭再次拜堂成婚。
高思安點頭,
柳凝歌不錯,所以得想個法子,讓這樁婚事徹底作廢。
柳凝歌細(xì)眉輕蹙,腦子里空空蕩蕩,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出東西。
柳凝歌罷了,這事本宮會仔細(xì)斟酌,高大人,朝堂那邊勞你多費心。
高思安王妃客氣了,這是下官應(yīng)該做的。
送走高思安后,柳凝歌在內(nèi)室坐了良久,喚來了祁風(fēng)。
柳凝歌劉耀文那邊有什么動靜么?
祁風(fēng)人醒了,但傷的太重,只躺在榻上養(yǎng)傷,黑蜘門在暗剎的幫助下,已歸入了他的囊中。
柳凝歌這么說來,現(xiàn)在整個黑蜘門都?xì)w他管了?
祁風(fēng)是的。
柳凝歌沉吟片刻,道
柳凝歌你去準(zhǔn)備一下,入夜后我會帶著月兒去見他一面。
祁風(fēng)是。
陳月陡然間經(jīng)歷了大喜大悲,情緒難以控制,眼淚流了一天都沒停過。
陳夫人既為她高興又為她難過,高興是因為婚事暫時擱置了,難過是不知道慎王被放出來后月兒又得面臨怎樣的處境。
陳月母親,您該為女兒高興,說不定這次慎王會被廢黜,婚事自然而然就作廢了。
陳夫人唉,月兒,你不懂朝堂局勢,皇上最偏心的就是慎王,別說徇私舞弊,就算弒君皇上都沒舍得殺他。
陳月傳到橋頭自然直,女兒相信老天爺會開眼的。
陳夫人嗯,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歇息吧,外面還有許多事要打點,母親先去忙了。
陳月頷首,
陳月好,母親慢走。
她的確累的厲害,躺到榻上很快就沉沉睡去,再醒來時,驚愕的發(fā)現(xiàn)房間里坐著一個人。
陳月王妃,您何時來的?
柳凝歌抬眸望向她,
柳凝歌半個時辰了,見你睡得沉,沒忍心喊你。
陳月秋日天寒,王妃穿的未免太單薄了。
陳月從榻上爬起身,取出了一件狐裘,
陳月將這個裹上吧,暖和些。
柳凝歌“月兒,我這趟過來并非與你閑敘,而是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陳月劉耀文么?
陳月苦笑,
陳月我與他就算見到了也沒什么可說的,還是算了吧。
柳凝歌他身受重傷,危在旦夕,你確定不去見一面么?
陳小姐手里拿著的狐裘掉在了地上,
陳月他武功那么厲害,怎么會危在旦夕?
柳凝歌再厲害的人也是血肉鑄成,并非銅墻鐵壁。
柳凝歌彎身撿起了地上的狐裘,隨手撣了撣灰塵,
柳凝歌月兒,我上次讓你做出抉擇,現(xiàn)在你有答案了么?
無論江湖陌路還是再續(xù)前緣,都得給一個答案,拖拖拉拉算怎么回事。
陳月我心中已有答案了。
柳凝歌好,等到了以后,你親口把這個答案告訴他。
陳月嗯。
白珂和祁風(fēng)輕功卓越,神不知鬼鬼不覺的將兩人帶離了國公府,約莫一個時辰后,幾人站在了一處僻靜的院子前。
祁風(fēng):
祁風(fēng)王妃,劉耀文就在里面。
柳凝歌應(yīng)了一聲
柳凝歌月兒,走吧。
陳月好。
兩人并肩走進內(nèi)院,推開門,借著昏暗的燭光,能看到榻上躺著個身上纏滿繃帶的男人。
陳月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可看到他傷的如此重,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劉耀文咳咳咳……
劉耀文仿佛早就料到了她們會來,咳嗽幾聲后,虛弱道,
劉耀文坐吧,屋舍簡陋,二位莫要嫌棄。
柳凝歌上前,替他簡單查看了一下傷勢,
柳凝歌失血嚴(yán)重,但不算致命,休養(yǎng)一兩個月就能養(yǎng)回來,至于你臉上的傷……本宮也無能為力。
劉耀文從前的樣貌很俊美,可現(xiàn)在有一條丑陋的傷痕從他的眼角蜿蜒到下巴,深可見骨,可見當(dāng)時戰(zhàn)況有多兇險。
劉耀文一副皮囊罷了,能保住性命已經(jīng)算是僥幸。
劉耀文很想得開,并未因此難過,
劉耀文王妃,我有些話想和月兒單獨談?wù)劇?/p>
柳凝歌嗯,那你們聊,本宮去院外等候。
劉耀文好,多謝。
柳凝歌起身離開了內(nèi)室,劉耀文悶聲咳嗽,咽下喉嚨里的腥甜看向了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