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耀著大地,草木和牛羊沐浴著陽光,北邙的族人們也在烈日下生長。赫利是不可被摧毀的信仰,所有子民會臣服在他的腳下,永遠(yuǎn)不會違逆。
馬嘉祺:“關(guān)于北邙的事,王妃與其問我,倒不如問問王爺,他應(yīng)該會更清楚。”
“嗯,我知道了,有勞馬公子幫忙費(fèi)心調(diào)查。”
“說這話可就是見外了,望樓逐步走上正軌,生意也越來越紅火,我打算抽空回馬氏一趟,這里若有什么麻煩,還得請王妃幫我代為照看。
“好說,你放心回去吧,我晚上還得赴宴,就不在這久留了?!?/p>
“王妃慢走?!?/p>
目送柳凝歌離去,馬嘉祺拿起她方才喝過的茶盞,添了些茶水,仰頭一飲而盡。
丁王歸來,他留在京都也是自討沒趣,倒不如走的遠(yuǎn)些,說不定心里會舒坦點。
望樓外,白珂掀開車簾:“王妃,現(xiàn)在去哪兒,回王府么?”
“不回,去濟(jì)世堂?!?/p>
“是?!?/p>
馬車搖晃半刻,停在了醫(yī)館門口,柳凝歌被白珂攙扶下來,還未站穩(wěn)腳,就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
“你們不是神醫(yī)么,為何連這么簡單的病都治不好,我兒還這么年輕,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活?。 ?/p>
劉大夫無奈道:“夫人,我已跟你解釋過好幾遍了,這病治不好,只能回家養(yǎng)著?!?/p>
“胡說八道,怎么可能有治不好的病,我看你們就是醫(yī)術(shù)不精,故意推脫!”
“你這……”劉大夫正不知該如何應(yīng)付這刁蠻的婦人,余光瞥見丁王妃的身影,趕緊上前相迎,“王妃,您來的正巧,這婦人在門口鬧事,吵得大夫們都沒法靜下心來為病患診治了?!?/p>
柳凝歌淡淡看向那婦人,莫名很眼熟,仔細(xì)一想,不正是孫世全的母親么?
一番對視間,孫母也認(rèn)出了她,哭哭啼啼撲了過去:“哎喲,王妃,求您救救我兒吧,咱們論起來還算親戚,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p>
“孫夫人這話可就說笑了,本宮與你算是哪門子的親戚?”
“我兒曾與王妃的長姐是夫妻,按規(guī)矩,您還得稱呼我兒一聲姐夫。”
“孫公子已寫下一紙休書將大姐逐出家門,孫夫人莫非忘記了?”
孫母被嗆得啞口無言,卻仍不肯放棄,端起了長輩的架子:“王妃,小兩口之間鬧矛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要您治好我兒,我就讓柳迎春重回孫府當(dāng)正頭大娘子,如此可好?”
柳凝歌面無表情的往后退了兩步,和她保持著距離,“你們孫家的事本宮沒興趣管,濟(jì)世堂開門迎客,你再哭鬧不休,便要請衙門里的人來將你拖走了?!?/p>
“王妃,都是親戚,您何必要把事情鬧成這樣,我也是愛子心切,您身為醫(yī)者,理應(yīng)體諒才是?!?/p>
“放肆!”柳凝歌向來都是和顏悅色,可此刻卻沉下了臉,“再敢胡亂攀附,莫要怪本宮拔下你的舌頭!”
孫母何曾見過她如此模樣,嚇的臉都青了,兩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王妃息怒,臣婦再也不敢了?!?/p>
“咳咳咳……”坐在轎子里許久沒出聲的孫世全掀開了簾子,“王妃,在下病入膏肓,再不醫(yī)治就只能等死了,求您發(fā)發(fā)善心,開幾帖藥吧?!?/p>
上次相見,他還是氣勢凌人,囂張跋扈的德行,不曾想一別幾個月,竟成了個病秧子。
柳凝歌眉心微動,看向了陳大夫,“他患了什么病?”
“回王妃,是花柳。”
孫世全整日混跡花街柳巷,得這病再正常不過,說到底都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孫公子,恕本宮醫(yī)術(shù)淺薄,這病的確沒法子治,你還是回去好生歇著吧?!?/p>
“不,王妃是神醫(yī),連一腳踏進(jìn)鬼門關(guān)的人都能拽回來,怎么可能治不好我這小小的病癥?!?/p>
白珂性子直,見不得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纏著主子,嗤道:“花柳病也算小病癥?孫公子治這病前不妨先治治腦子,之前在青樓里尋歡作樂時怎么沒想到會有今天?!?/p>
孫母一蹦三尺高,“你這小丫頭怎么說話的!”
“本來就是,都說了治不好,你們非得在這吵鬧不休,安濟(jì)坊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孫夫人與其在這抹眼淚,倒不如去求求鬼醫(yī),說不定他有法子能治?!卑诅嫠餍园堰@兩顆老鼠屎推到了嚴(yán)杏林那。
“哼,這話說的也對,鬼醫(yī)名揚(yáng)九州,肯定能治好這病,全兒,母親帶你去安濟(jì)坊,咱們不在這求人?!?/p>
“咳咳,好?!?/p>
母子兩人坐著轎子往街市另一頭而去,柳凝歌眼神復(fù)雜的看向白珂,“你把這兩人推到安濟(jì)坊,不怕他們糾纏你師父?”
“師父做了這么多錯事,算是個惡人,惡人自有惡人磨,天經(jīng)地義?!?/p>
“嘖?!毙⊙绢^居然開竅了,很讓人欣慰。
“王妃,孫世全之前雖然寫下了休書,但柳迎春并未按手印,真的算起來,這兩人還是有牽扯,他現(xiàn)在染了臟病,會不會繼續(xù)去糾纏柳家?”
柳凝歌滿不在意的挑了一下眉,“這不是挺好么?狗咬狗,比戲里唱的都精彩?!?/p>
“也是?!狈凑@些人不敢去丁王府造次,他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去吧,都是活該。
天色漸暗,丁程鑫下朝回府更換衣衫,柳凝歌也剛回來不久,兩人穿戴整齊,一同入宮赴宴。
這場慶功宴朝中臣子基本上都來了,還攜帶了女眷,為了讓這么多人同時入席,只能將宴席地點設(shè)在了落星臺。
這地方是露天的,兩側(cè)建有宮渠,到了夏夜時萬千星河映入水中,所以得名落星臺。
只可惜現(xiàn)在是嚴(yán)冬,一群人坐在這,凍的拿筷子都得哆嗦,哪還有心情欣賞美景。
丁程鑫準(zhǔn)備倒是充足,不但給柳凝歌貼了幾張暖貼,還準(zhǔn)備了兩個暖手爐揣進(jìn)她的氅衣里,這么一套下來,就算在寒風(fēng)里坐一宿手腳也不會涼。
馬車停在宮門口,身為宴席主角,丁王和賈老將軍須得先去面圣。
“凝歌,你一會兒先去落星臺,我見過父皇便去尋你?!?/p>
“好?!?/p>
丁程鑫前腳剛走,柳凝歌就聽到了有人和自己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