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炷香時間,左航提著食盒趕回了王府。丁程鑫將幾盤菜擺放在桌上,都是很爽口清淡的菜肴,適合養(yǎng)傷的人食用。
丁程鑫先喝碗湯。
柳凝歌其實沒什么食欲,但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還是裝的乖巧聽話些為宜。
她端起碗喝了大半的湯,小口吃著菜,
柳凝歌對了王爺,裴將軍那匹馬咱們忘了牽回來。
丁程鑫今夜事多,明日會有人送到府上。
柳凝歌柳建南雖然沒了性命之憂,但是少不了被折磨一段日子,想想就痛快。
丁程鑫他該死。
一想到凝歌喂了他一整碗血,丁程鑫就氣的想殺人。
柳凝歌讓他再茍延殘喘一段日子,這種從云端跌落到深淵的滋味,比直接殺了還令人愉悅。
丁程鑫嗯,吃飯。
柳凝歌好。
柳凝歌手受了傷,暫時不能碰水,沐浴就成了很大的問題。
按理說冬日里三五日不洗澡也無妨,但因著受傷弄的到處是血腥味,不洗洗實在睡不著。
柳凝歌王爺,要不你幫我洗吧。
坐在桌邊的男人睨了她一眼,
丁程鑫手還傷著,別招我。
柳凝歌王爺克制些不就行了,等傷口長好了,我加倍補償給你。
丁程鑫扯了一下嘴角,覺得這小妮子胡說八道的本事愈發(fā)有長進。
罷了!
他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吩咐知夏備好了熱水。
柳凝歌享受著自家男人的伺候,褪下衣衫后坐進了浴桶里,熱水包裹著身體,一整日疲憊都散去了。
柳凝歌王爺,你重歸朝堂,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丁程鑫朝中追隨慎王的臣子已寥寥無幾,我打算把這些人逐個清理干凈,隨后徹底將他連根拔起。
柳凝歌你準備對丁竹動手了?
丁程鑫溫柔的幫她擦洗著身子,語氣卻滿含殺意,
丁程鑫布了這么久的局,眼下是時候收網(wǎng)了。
柳凝歌仰頭靠在浴桶邊緣,蒸騰的霧氣讓她逐漸感到困乏:
柳凝歌就算鏟除了丁竹,大梁到處都是漏洞,這樣的江山社稷,想要匡扶絕非一朝一夕的事。
丁程鑫我們不缺時間,缺的是可用之人。
柳凝歌等你當了太子,就能把賀峻霖重新召回京都,池耶律也能重新用起來,這兩人驍勇善戰(zhàn),定能守住邊陲安定,至于朝堂里……
柳凝歌睜開眼,
柳凝歌高思安成了宰相,戶部得重新調(diào)個人去任職才行。
柳凝歌“你可還記得蕭池連?
丁程鑫當然,你想把他提為戶部尚書?
丁程鑫頷首,
柳凝歌此人頂替了父親職位成為戶部侍郎后,行事果斷狠絕,能力不輸高思安,是個可用的。
柳凝歌蕭侍郎和高丞相不同,我們對他了解并不多,也沒有太多情分在,戶部尚書的位置很重要,就這么拱手相送,我總有些不太放心。
丁程鑫想要牽制一個人,未必要靠著情分。
柳凝歌挑眉,
柳凝歌王爺有主意了?
丁程鑫恩情更容易讓他衷心。
柳凝歌可我們能給蕭池連什么恩情?
丁程鑫:
丁程鑫他有一位屬意的女子,卻求而不得,成了難以放下的執(zhí)念。
柳凝歌還有這事兒?那女子是何人?
丁程鑫隆安。
柳凝歌驚愕的睜大了眼,
柳凝歌什么?
蕭池連曾是前戶部侍郎的庶出兒子,隆安是大梁最受寵的公主,這兩人無論如何都不應(yīng)該扯上關(guān)系才對。
丁程鑫這事我也是偶然得知,據(jù)說安兒有一年出宮游玩,偶然間遇到了被家中嫡出兄長肆意欺辱的蕭池連,她心中不岔,狠狠教訓了一頓那位嫡出公子。
柳凝歌“原來如此
安兒做事向來隨心所欲,救蕭公子未必是為了故意幫他,而是看不慣有人作惡。
可這對于年少的蕭家庶子而言,無疑是陰霾中的一束光,心生愛慕也很正常。
丁程鑫道:
丁程鑫安兒的死,對蕭池連他是個不小的打擊,也許讓他和安兒見一面,能解開心中沉疴。
柳凝歌這事我得先去問問安兒的意見。
丁程鑫嗯,水快要涼了,我抱你出來。
柳凝歌好。
丁程鑫俯身將女人從水中撈出,扯下掛在屏風上的毯子將人裹好放在了床榻上,
丁程鑫我去給你取干凈的衣衫來。
柳凝歌深更半夜的,反正不出門,穿不穿都無所謂。
柳凝歌揭開毯子,悠然自得躺著,暗黃色的燭光映在凝脂般的皮膚上,說不出的誘人。
“……”丁程鑫壓抑下欲望,將被褥展開蓋在了她身上,
丁程鑫當心受寒。
柳凝歌有王爺在,我不冷。
丁程鑫是誰說的不招惹我?
柳凝歌故作茫然,
柳凝歌我說了么?怎么不記得了?
丁程鑫磨了磨牙,一把扯下床簾上的帶子,將她兩只手束在了床欄上。
柳凝歌王爺這又是從哪學來的,未免太粗魯了點。
丁程鑫粗魯么?
男人低笑,
丁程鑫用來教訓不聽話的小狐貍剛剛好。
柳凝歌嘖。
簾帳被打落,掩去了一室春光。
……
柳府——
姜淑徹夜守在柳建南身旁,熬的眼睛都紅了。
柳迎春趴在桌上睡了一覺,見母親還在床邊坐著,勸說道:
柳迎春母親,父親死不了,你別把自個兒身子熬壞了。
姜淑我沒事,你回自己房間休息去吧,不用在這里陪著。
柳迎春我真是不明白,您為何要對父親這么好,她那樣對待咱們母女,就算死了也不足為惜。
姜淑別胡說!
姜氏扭頭瞪了女兒一眼,
姜淑你父親要是死了,我就得當寡婦,你年紀尚輕,就算被休棄也能另找人家,可我只能孤苦伶仃過完下半輩子。
柳迎春嗤,等我嫁去趙家,母親有享不完的福,哪就孤苦伶仃了。
姜淑不想再和她多說,疲乏的擺了擺手,
姜淑行了,你先下去吧。
柳迎春哦。
柳迎春走后沒多久,柳建南從昏睡中醒來,姜氏興奮的喚著他:
姜淑老爺,你可算醒了,要不要吃些東西,還是想喝茶?
柳建南我沒死?
姜淑老爺是有福之人,怎么會死,不過這次多虧了柳凝歌,要不是她以血入藥,你恐怕沒這么容易脫險。
柳建南聞言,掩唇劇烈咳嗽了幾聲。
這次中毒,十有八九就是柳凝歌做的,所謂的解毒也不過是假惺惺罷了,而且柳若霜應(yīng)該也脫不了干系。
他這一生活的實在失敗,四個女兒,一個蠢鈍,一個野種,一個慘死,剩下的一個心狠手辣。
柳家曾經(jīng)那般鼎盛,怎么就落得了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