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夏知心。夏國是大梁附屬國,年年需要上繳歲貢,對于一個國家而言,這是刻在骨血里的恥辱。
柳若霜在這么多人面前提起此事,分明是故意的。
夏知心脾氣火爆,接二連三被這個女人激怒,哪里能忍的了。
夏知心青黛產(chǎn)量極低,每年送到大梁的數(shù)量不過幾壺,就連宮里的娘娘也不見得人人能用上,側(cè)妃這樣的身份,竟也用得上青黛,真是稀奇。
柳若霜臉色一變,
柳若霜我乃慎王側(cè)妃,能用得上也屬正常,這有什么可稀奇的。
夏知心原來側(cè)妃比宮里頭的娘娘都尊貴,本公主算是開了眼了。
柳若霜公主誤解了,我并非此意。
夏知心那是什么意思?改日本公主入宮定要跟皇上說一聲,往后送來的青黛直接上供到慎王府算了,免得側(cè)妃不夠用。
“……”這小丫頭看起來乳臭未干,說起話來卻一套接著一套,伶牙俐齒程度不低于柳凝歌。
柳若霜氣得要命,卻不得不保持著笑容,
柳若霜我方才不過隨口一說,公主怎么惱上了
夏知心嗤。
真是個兩面三刀的惡毒婦人,不占理就說是開玩笑,不要臉。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空氣里到處充斥著火藥味,柳凝歌悠然自得的品了口茶,看的津津有味。
萬能龍?zhí)?/a>哎喲,這大好的日子,一團喜氣,說這些做什么。
趙蕓站出來給了雙方一個臺階下,
萬能龍?zhí)?/a>池子里的冰都化了,魚兒正是要吃食的時候,不如咱們一起去賞玩吧,坐在院子里太悶了。
萬能龍?zhí)?/a>這個提議不錯,咱們走吧。
女眷們生怕被牽扯進去,連忙起身出了院落。
待一眾人離開后,柳凝歌放下了手中茶盞
柳凝歌公主要一起去賞魚么?
夏知心魚有什么可賞的,本公主可不想去吹冷風(fēng)。
柳凝歌女人多是非多,公主沒必要因為柳若霜的話生氣。
夏知心你們倆不是一個爹生的么,怎么一點都不一樣。
柳凝歌淺笑,
柳凝歌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況本宮與她并非同母所生,性格截然不同很正常。
夏知心在夏國,女子不需要講究這么多繁瑣的禮節(jié),也不需要坐在一起陰陽怪氣,勾心斗角。
柳凝歌所以公主還是早日長大的地方比較好,要是真的嫁過來,日日和這些人生活在一起,遲早會發(fā)瘋。
夏知心何嘗不想回到故土,可她有不得不背負的責(zé)任和使命,只能隱忍悲痛繼續(xù)留在這。
夏知心這宴席著實無趣,本公主想去其它地方看看。
柳凝歌宴席還未結(jié)束,提前離場不合適,公主要是覺得這著不舒服,可以去后院逛逛。
夏知心行吧。
只要離那群女人遠遠的就行。
待她走后,白珂走到主子面前,“
白珂王妃,讓她一個人在趙府亂跑不會有事么?
柳凝歌又不是三歲孩童,能出什么事。
況且夏知心一手鞭子耍的出神入化,想算計她沒那么容易。
白珂是。
柳凝歌睨了眼白珂,拿起桌上一塊糕點遞了過去,
柳凝歌吃吧。
白珂多謝王妃!
”小丫頭拿起糕點啃了幾口,含糊問道,
白珂您先前說,夏國的圣物是雪狐,可那里常年沒有冬日,按理來說應(yīng)該沒有雪狐存在才對。
柳凝歌圣物只是一種信仰,并不一定非要存在,夏國每年會有許多人死于酷暑,百姓們認為雪狐能帶來雨雪和寒冷,所以將此物奉為神明,希望有朝一日他們也能過上四季輪換的生活。
白珂原來如此。
這邊白珂吃的盡興,另一側(cè)的池子旁,女眷們聚在一起聊的正起勁。
萬能龍?zhí)?/a>我看丁王妃和夏國公主關(guān)系好的像親姐妹似的,以后一定能和諧相處,一同侍奉丁王。
萬能龍?zhí)?/a>可我想不明白,丁王和王妃從前好的如膠似漆,怎么轉(zhuǎn)頭就要納側(cè)妃,難不成過往的恩愛都是裝出來的?
萬能龍?zhí)?/a>男人嘛,都抵不過美色誘惑,就算王妃能力再出眾,也比不得夏國公主年輕貌美。
萬能龍?zhí)?/a>說的也是。
柳若霜側(cè)耳聽著她們的議論,手指骨節(jié)攥的隱隱泛白。
從前她想去丁王府當側(cè)妃,那賤人百般阻擾,可現(xiàn)在卻心甘情愿的讓夏知心入府,簡直該死。
萬能龍?zhí)?/a>側(cè)妃,側(cè)妃!
趙蕓見她在發(fā)愣,輕輕喚了兩聲。
柳若霜回過神,
柳若霜何事?
萬能龍?zhí)?/a>夏國公主出來了,這會正獨自在后院。
柳若霜呵。
這可是她自己找死的,怪不得誰。
寒風(fēng)凜冽,夏知心裹緊了氅衣,鼻尖被凍的通紅。
這鬼地方,真是一天都不想多待,太要命了。
“咔擦——”
身后陡然傳來了腳步聲,她目光一沉,轉(zhuǎn)過身的同時迅速抽出了纏在腰間的長鞭。
只見不遠處站著一位身量修長的男子,寬大的手掌里捏著一把紅梅花。他樣貌不是一眼就能讓人驚艷的類型,但越看越儒雅清貴。
高思安今日來尋趙大人商議朝政,臨走前想來后院采幾株梅花回去,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夏國公主。
高思安大梁丞相高思安,見過公主。
夏知心原來是高丞相,本公主記得你,那日入都時,便是你和丁王來接的。
”只是那日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丁程鑫身上,根本沒仔細打量這個男人。
高思安正是,公主在王府住的可還習(xí)慣?
夏知心習(xí)慣又如何,不習(xí)慣又如何。
反正又不能回去,好壞都沒太大差別。
高思安輕笑
高思安人活一世,高興是一日,不高興也是一日,京都里新奇的小玩意很多,公主不妨多出去走走看看,心境開闊了,自然也就習(xí)慣了。
夏知心不愧是當朝宰相,說話就是不一樣。
高思安公主謬贊,在下先前并不知公主在此,若有驚擾之處,還望見諒。
說罷,他拱手行了一禮,
高思安男女有別,在下就不在此叨擾公主了,先行告辭。
高思安直起腰身,緩慢走出了后院。
他行走起來緩袖如云,一言一行間,將儒雅二字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夏知心盯著這道背影看了會兒,臉頰莫名有些發(fā)燙。
這男人還挺不錯的,比丁王那個冷面閻羅有意思多了,要是自己要嫁的人是他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