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葛玉賺的銀錢比平日翻了一倍,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姑娘們都是人精,明白現(xiàn)在樓內最得巴結的是羽凝,都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與她攀關系。
對于她們的行徑,海棠嗤之以鼻。
海棠瞧你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從前芙蓉不也是葛媽媽的心頭好,依我看,那女人得意不了多久。
萬能龍?zhí)?/a>有一時風光總歸是好的,海棠姐姐,你不是急著攢贖身錢么?說不定和羽凝打好關系,能夠早日湊夠銀子。
海棠可笑,我還沒淪落到指望別人的地步。
萬能龍?zhí)?/a>葛媽媽說了,要是二十五歲還沒為自己贖身,就得住到后院去當雜役。海棠姐,要是沒算錯,你最多還剩兩個月的時間,再不掙扎一下,可就沒有翻身之日了。
當妓子,吃的就是年輕飯,過了二十五歲,男人們連看都不屑看一眼。
各行有各行的規(guī)矩,就算葛媽媽再心慈和善,也不會養(yǎng)著個賺不到銀子的閑人。
海棠被戳破痛處,氣的差點跳腳,
海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的事用不著你們議論!
萬能龍?zhí)?/a>嗤,我們分明是好意提醒,真是不識好人心。
姑娘們拌嘴在樓內是常有的事,就連葛玉都懶得去多管,芙蓉坐在房間里聽了會兒,感覺過于吵鬧,起身關上了窗。
“咚咚咚。”
門突然被叩響,她揚聲道:
柳凝歌進來吧。
柳凝歌推門而入,手里端著一盞剛做出來的冰品。
北邙多雨容易悶熱,冰是最好的解熱之物,但這東西過于貴重,就連葛媽媽都得省著用。
芙蓉羽凝姑娘不愧是葛媽媽身邊的紅人,連地窖里的冰都能隨意取用。
芙蓉不咸不淡道。
芙蓉所謂的紅人,不過是有利用價值,能為風月樓帶來好處罷了。
柳凝歌看來你還算清醒,那我就用不著為你憂心了。
柳凝歌噙著笑意上前,將冰品放在了她面前,
芙蓉嘗嘗看,我剛做的,里面加了蜂蜜與甜棗。
芙蓉并未客套,拿起勺子小口吃著,
芙蓉羽凝姑娘的手藝堪稱一絕,我很欽佩。
柳凝歌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這碗冰品,算是那日你來提點我的謝禮。
芙蓉“姑娘蕙質蘭心,哪里用得著我提醒,不過樂極容易生悲,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實則底下藏著洶涌暗流,可得當心些才好。
柳凝歌你是指陳員外?
芙蓉我對陳華了解并不算多,但對他的為人也有幾分耳聞。
”芙蓉吃不慣冰,牙硌的有些發(fā)疼,緩了會才道,
芙蓉此人瑕疵必報,但凡看中的東西,無論如何也要弄到手,那日雖然白子潤花重金買下了你,但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柳凝歌:
柳凝歌白家是世家大族,陳員外只是個商人,他應該不會為了個女人和白子潤為敵。
“你要是這么想可就錯了,北邙歷經(jīng)幾次戰(zhàn)亂,國庫空虛,到處需要用銀子,這個節(jié)骨眼,陳華這個第一首富當然比世家公子更加重要。”
若真如芙蓉所言,北邙的情況倒是和大梁很相似。
不過就憑陳華口袋里那點銀子,怕是連第一商會里入股的掌柜都比不過,就這也配被稱之為第一首富?要是被馬嘉祺知曉,還不知會笑成什么樣。
芙蓉你這幾天最好少出門,要是碰上陳員外,恐怕會招惹禍端。
柳凝歌多謝芙蓉姑娘提醒,我記下了。
芙蓉嗯,這冰品很不錯,謝了。
芙蓉不是個多話的,柳凝歌并未過多叨擾,聊完正事后就準備回去,剛出房間,卻遇到了葛玉。
葛玉你怎么從芙蓉房里出來了?
柳凝歌不瞞媽媽,我與她一見如故,聊著也很投緣。
葛玉你們倆都是聰明人,自然有話聊。
葛玉看了眼四周,
葛玉你隨我去后院一趟。
柳凝歌好。
她神色看起來不太對勁,像是在忌諱著什么。
柳凝歌很有分寸的沒有過多詢問,待到了后院后,葛媽媽愧疚道:
葛玉羽凝,陳員外盯上你了。
柳凝歌盯上我?
葛玉是,他那日發(fā)病被你救了回來,借著這個理由要設宴感謝你,你也明白,我只是個青樓老鴇,就算想要護住你也有心無力。
這個世道,誰有實力誰說話更硬氣,葛玉雖說是風月樓老板,但到底是一介風塵女子,對上陳華這樣的身份,卑微如塵埃一般。
柳凝歌不過一場宴席,我去就是了,媽媽不用為難。
葛玉傻丫頭,你是不明白這其中的兇險。
葛媽媽嘆息,
葛玉陳華不是個好人,樓內有好幾個姑娘折在了他手上,我擔心他會在席間對你下手。
柳凝歌“媽媽忘了,我現(xiàn)在是白家二公子的人,他就算再猖狂,也不敢真的和白子潤撕破臉
葛玉搖頭,
葛玉咱們在男人眼中就是玩物,二公子那日對你一擲千金,今天說不定連你姓甚名誰都忘了,指望他保你,這想法太愚蠢了。
柳凝歌笑了笑,
柳凝歌媽媽莫要想的太過悲觀,您只需要替我送一封信給白公子,告知他我去赴陳員外的宴席就好。
葛玉這……唉。
葛媽媽掙扎半晌,只能應允。
這樣好的姑娘,可千萬別折在陳華那種喪心病狂的男人手里,但愿這場宴席過后,羽凝能夠平安回來。
陳員外的酒宴設在了隔日傍晚,為了表示誠意,還特地送來了一對白玉手鐲和真絲衣裙。
囡囡手里拿著衣衫,透過燭光能夠看到掌心皮肉,這么薄的料子,哪能穿得出去。
囡囡姑娘,您真的要穿著這個去赴宴么?
柳凝歌真絲金貴,送都送來了,豈有不穿的道理。
囡囡“可這衣服料子太薄了,他送這種衣裙來,分明是在侮辱您。
柳凝歌悠然自得的翻了頁手里的書冊,
柳凝歌別忘了,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青樓女子,穿這個很正常。
囡囡可是……
柳凝歌放心,我自有應對之法,不用擔心。
囡囡無言以對,只能將衣裙放回去,走到了主子身邊,
囡囡姑娘在看什么書冊?這樣認真。
柳凝歌喏。
柳凝歌將書擱在了桌上,上面的小人正在做難度極高的動作。
囡囡這,這!
”囡囡臉瞬間漲紅,差點被一口吐沫嗆死。
姑娘居然在看春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