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無意惹驚鴻,奈何驚鴻入我心.
魏嬰大抵是生出了心魔,而那心魔便是容嫣,初見時的驚鴻一瞥,而后相處的時光,被她一身清雅的風(fēng)骨與氣節(jié)吸引,她仿佛是世間所有的美好堆砌而來的。
初見乍驚歡,久處亦怦然。
乍見之歡,而又久處不厭。
容嫣阿羨,我彈幾首曲子,助你安神
魏嬰總被各種思緒擾的難以入眠,俊美的臉龐愈發(fā)瘦削。
魏無羨好
魏嬰倚在床上,閉目聽著琴音。
琴音繞梁,如飛泉鳴玉,水銀瀉地。
蓮花塢眾人聽到琴聲,不禁頓步,不知是何人琴技精絕。
魏嬰悄悄抬眸望著她,少女瑩白的指尖撥動琴弦,雪白的衣裳一塵不染,干凈整潔,與白皙的肌膚渾然一體,不知是衣服還是雪膚。
魏嬰忍不住放輕呼吸,容嫣彈琴之余,抬眼看向他,嫣然淺笑。
魏無羨阿嫣
魏嬰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心跳驟快。
曲畢,魏嬰剛想開口說些什么,江澄便推門而入。
江澄阿嫣,你怎么來了,不和我說一聲
江澄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冷峻的臉上漾起笑容。
容嫣你在書房忙,不想打擾你
江澄只要你來,什么時候都不算打擾
江澄很少笑,大多是冷笑、譏笑、嗤笑,魏嬰倒是很少看到他這般真誠而愉悅的笑。
江澄休息夠了?快滾過來吃飯
江澄睨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魏嬰。
魏無羨來了
魏嬰笑著起身,卻看到江澄十分自然地牽著容嫣的手走出房門。
魏嬰的心像針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刺痛。
不見血,卻疼得難以忍受,不可深究。
他們何時……這般好了?
渾渾噩噩地跟著來到前廳,幾人相挨著坐下。
江厭離方才是容姑娘彈得琴?
江厭離輕柔出聲。
容嫣嗯,阿羨近日心神不寧,我彈些靜心地曲子
江厭離彎唇一笑,為她平淡地面容添了幾分亮色。
江厭離有勞容姑娘了
江厭離雖在一眾爭奇斗艷的仙子中并不起眼,但相處久了,也有她的獨特之處。
江澄嘗嘗
魏無羨阿嫣,給你
兩人皆是一愣,江澄剝了一碟蓮子遞到容嫣面前,魏嬰也剝了一把蓮子要遞給她。
容嫣謝謝
容嫣接過兩人的蓮子,他們又同時收回手。
江厭離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容姑娘是位很好的女子。
可就是太好了,才讓他兩個弟弟都動了心,而作為姐姐,她無論幫哪個,另一個都會傷心。
偏偏兩個弟弟都不開竅,悶葫蘆,不會吭聲,若是真的等到他們鼓起勇氣和容嫣表達(dá)心意,恐怕那時,該有別人抱得美人歸了。
江厭離容姑娘,你嘗嘗我做的蓮藕排骨湯
江厭離盛了三碗,把舀的排骨最多的那碗遞給容嫣。
排骨肉嫩可口,湯香藕糯。
容嫣江姑娘手藝真好
江澄附到她耳邊低聲道:
江澄其實我也會做
言外之意,江厭離嫁到金氏去,江澄可以燉湯給她喝。
容嫣真是想不到我們的江宗主,還有這等手藝
江澄輕咳一聲,耳尖微紅。
魏嬰手指蜷縮,腰間的笛子一陣異動。
用晚飯后,江澄去書房處理公務(wù),容嫣也跟著一起,她隨母親接觸過打理事務(wù)和管家持家。
在其他的事務(wù)上也能幫上江澄的忙。
魏嬰則是出去買酒,泡在酒肆里不回來。
江澄這個魏無羨,說好的當(dāng)大長老,結(jié)果成天跑去喝酒,也不幫忙操練弟子
江澄自從接任宗主之位以來,每日忙碌,魏嬰?yún)s依舊散漫,只顧喝酒,江厭離也不勸勸他,只幫魏嬰說話,說他天性不受拘束,不要太束縛著他。
江澄覺得很疲憊。
容嫣就讓他玩一段時間,這些我來解決,這么說來,我也算你們江氏的長老了
容嫣研磨墨硯,執(zhí)著狼毫筆在紙上批寫。
江澄阿嫣,你真好
江澄心里更想,她成為江夫人。
應(yīng)該是,有你真好。
窗子疏漏下稀碎陽光,書房內(nèi)的兩人安靜地做事情,時不時響起書頁翻動地聲音。
豆蔻輕巧地越過窗戶進(jìn)來,跳到容嫣手邊的白紙上,容嫣放下筆,取下它爪子上的信紙。
是容齊,想讓她回幽都。
容嫣沉思片刻,提筆寫下一封信,內(nèi)容告訴他自己在蓮花塢小住幾日,待到百鳳山圍獵再回去。
在這段日子里,容嫣把蓮花塢打理的井井有條,處事有分寸,上上下下的弟子都很敬重她,暗暗猜測這是江氏的主母,私底下都稱她為"江夫人"。
對于這些,容嫣是不知道的,夜涼如水,魏嬰醉酒回來,和江澄大吵一架,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容嫣找到人的時候,魏嬰正躺在矮矮地樹上酩酊大醉地說著胡話。
魏無羨阿嫣……阿嫣……
容嫣的手剛觸碰到他,魏嬰就猛的坐起身,一把將少女拉到懷里,坐在他的腿上。
少女的星眸倒映出一張放大的俊臉,魏嬰如同品味珍饈,唇瓣廝磨,有些粗暴,但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試探。
容嫣莫名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似曾相識。
好一會兒,容嫣身體軟了下來,用力推開魏嬰,嘴唇有些紅腫,她道:
容嫣醒一醒,一個兩個的,都這么粗魯,嗯?
魏嬰喝得多了,半醉半醒,直到口勿到容嫣的那一刻,他還在騙自己是夢。
魏無羨阿嫣……
魏嬰慌亂地起身,手足無措。
容嫣回去吧,晚吟還在等著你
容嫣他說的都是氣話
晚上月光清冷亮潔,照得碧湖粼粼波光閃耀,一扁小舟,渡水劃船,穿過荷葉蓮花。
魏無羨阿嫣
魏無羨對不起
魏嬰沉醉于他們的親密交纏,而并未考慮到這樣的結(jié)果,是否會讓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容嫣看在你喝醉不清醒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容嫣的聲音輕柔婉轉(zhuǎn),就如同云夢這潺潺的湖水般。
不,他很清醒。
魏嬰嘴里彌漫一陣苦澀,一直蔓延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