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一眼霧蒙蒙的天,阿南達低低笑了一聲,牽動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從小鎮(zhèn)邊上的一條小徑走了。
等回來的路上再和大娘大伯他們打聲招呼吧,畢竟返鄉(xiāng)有的是時間,希干希納區(qū)的瘟疫可不等人。早到一分也是一分,能救下就下一條命也是一條命。
……
瑪麗亞墻,希干希納區(qū)城門。
“小姐,我們需要證件才能通過。”
“真的忘帶了,”被攔在門外的銀發(fā)姑娘懇切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金發(fā)大叔?!笆窍牡纤箞F長叫我來的,趕得及,證件忘在家里了。只有這個了,大哥通融一下?!?/p>
在阿南達手里的是她的調(diào)查兵團證。
似乎是阿南達等誠心打動了門衛(wèi)大叔,又或者是因為“夏迪斯”的名號。死守門口,一步不讓的金發(fā)大叔結(jié)過了阿南達手里的證件。在反復查看幾遍之后,幾名駐扎兵團的士兵就讓出了道路。
“阿南達·拉菲爾是吧?”
“是。”
“你們團長很看重你,希望你能跟耶格爾先生有不錯的合作?!?/p>
顯然,這回是這座城門駐扎兵團的頭頭。
一身軍裝收拾的整整齊齊,身上完全沒有像先前那個大叔的酒味兒。
記下“耶格爾”這個名字,阿南達順利進入了希干希納區(qū)。
……
836年。突如其來的瘟疫打破了希干希納區(qū)平靜祥和的生活。和834年的那一場消失的雞塊的瘟疫不同,它的傳染性和致死率都攀上了一個新的高峰。
蒙上門衛(wèi)大叔熱情贈送的棉布,阿南達一人一馬行在空曠的大街上。
“ 34號……”
在七拐八拐后,阿南達停在了一個明顯是沒見多久的臨時病房前。也不能稱作房,只是木架子上蒙了幾層布——僅此而已。
“是拉菲爾小姐嗎?”
“啊……是的?!?/p>
阿南達循聲轉(zhuǎn)身,只見一個約莫自己高一個頭的眼鏡男。
茶色的頭發(fā)亂糟糟癱在頭上,下半張臉的胡渣很久沒好好打理過的樣子。單看這副模樣,阿南達已經(jīng)確定了,這就是那位耶格爾先生——
只有整宿整宿勞累過度的人才會有這副樣子。
韓吉為了研究抓捕巨人的方法時,那副整日頹唐,雙目無神的樣子,阿南達可還記憶猶新。
而在這里整宿整宿操勞的,想必只有這位希干希納區(qū)唯一的醫(yī)生了。
“您就是耶格爾先生?”
阿南達從背包里翻找出幾大瓶黃的白的粉末。
“我?guī)Я诵┛股兀瑧撌怯悬c用的。病患是都被集中到那里了嗎?”她微微偏頭,“您應該有做好群眾的心理調(diào)控工作吧?我是先照顧那些病患還是去做疏導工作? ”一長串問題砸在這位剛見面不過五分鐘的耶格爾先生身上。
阿南達在等待這位主治醫(yī)師回復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冒失,連忙又補上一句。“抱歉,有些唐突了。”
“沒有。”
耶格爾先生,或者是說格里沙·耶格爾笑著擺了擺手。
“病人情緒還算穩(wěn)定,既然你帶了些藥的話,那就先給里頭的人分掉吧。血清研制已經(jīng)快了,再有個兩三天就能出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