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明了。
霍不疑身份大白與天下,只不過為何不叫原名霍無傷,而叫霍不疑。大抵也是想替凌不疑好好活著吧。
文帝到底是沒有霍不疑,也沒有連累程家。
但畢竟有私調(diào)兵卒,偽用虎符之事,朝中難免有閑言碎語,文帝幾番權(quán)衡之下,不得不將霍不疑發(fā)配邊疆五年。
那日他走時,少辭去送了他,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霍不疑,你好好保重?!痹挍]說完,眼淚模糊了視線,已然瞧不清他的眉眼了。
霍不疑還是身著盔甲,像以前他去出征一樣,她也是這般送他。
阿起阿飛也要分別,霍不疑留下阿飛,照看著少辭,少辭本不愿他們兄弟二人分離,奈何阿起阿飛不愿少主公與少女君有半點閃失。
那日秋高氣爽,霍不疑下了馬,緩緩朝她走來,似有一個世紀(jì)般漫長,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忽然被擁進(jìn)懷里,少辭晃了神,感受身上漸漸收緊的臂彎,少辭回抱著他。
“姩姩,你可會等我?”
霍不疑沉聲道,語氣分外沉悶。
“霍不疑,我是不是說過,你若拋下我,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原宥你的?!鄙俎o撫上他的臉,“此去五年,刀劍無眼,你若是能活著回來,我便原宥你?!?/p>
“好,等我回來。”
少辭遞給他一個包裹,“該啟程了?!?/p>
霍不疑再次抱了抱少辭,轉(zhuǎn)頭走了,眼神溢出淡淡的悲傷。
她目送他領(lǐng)了軍,緩緩去矣。背影漸行漸遠(yuǎn),直到連聲音都消失不見。
一滴滾燙的眼淚劃過臉龐,有些燒,心卻是涼的。
少商接了姩姩回家,卻沒到程府,少辭去了以前長待的程家莊子,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又回到這里了。
看著不曾打掃的程家莊子,姩姩定了定心神,恍然道,“阿姊,我不回去了,就在此處吧,霍府我也不愿回去,畢竟是出嫁的女娘,不好在回家,就在此處吧。”
少商知勸她不動,也就隨了她,阿母遣了武婢和侍衛(wèi)來,平日灑掃,倒也躲懶了,不似以前,何事都要親力親為的。
少辭就在此住下了。
數(shù)日后竟總是食不下咽,常聞到飯菜就嘔吐。
阿飛哪知這些,忙請了醫(yī)師來,原是已有孕月余了。阿飛責(zé)備自己與照顧少女君的侍女沒能照顧好少女君。又急急取了紙筆來,將少女君有孕的事告訴了少主公。
少辭摸了摸尚還平坦的小腹,原是,有孕了嗎?
霍不疑,你知道嗎?你要做阿父了,霍不疑,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少辭住在小莊里,也常常去霍府小住,打理著酒樓和幾家鋪子的事,恍然回到了尚未嫁人時的樣子。
阿父阿母自然不愿少辭一人住在莊子上,多次要將她接來,少辭始終不愿,久而久之,也沒堅持此事。只是少商與程姎和阿兄們時常來莊子上,陪她逗趣解悶,偶也喝酒,只是自少辭顯懷后,少商就不敢胡來了,日日在莊子上照顧著少辭。
期間倒是袁慎常來,少辭倒是看的出來,袁慎對阿姊有意,只是說話還是這般不好聽。
阿飛與霍不疑一直聯(lián)絡(luò)著,少女君的起居無不一一匯報,每日寫著少女君的心情,去了何處,胃口好不好,事無巨細(xì)。
每日都由信鴿放出,久而久之,少辭也知道這信鴿的來歷,倒也沒說什么,也沒問霍不疑的事。
阿飛不是嘴嚴(yán)的人,常和少辭說自家少主公又將敵軍殺得屁滾尿流,諸如此類,有時又神情落寞的與侍女們說想少主公與阿兄了,少辭不小心聽到了,又悄悄走了。
日子就這般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