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命走后,東華原是想安慰安慰清荷的,可是他活了數(shù)萬年,還從未學習過如何安慰女子的,如今是不知道該怎么樣開口。
就在東華猶豫之際,忽的一馨香嬌軟的人兒撲進了他的懷里,那纖細的兩條胳膊繞住了他的脖頸,埋在他的脖頸中顫抖抽泣著。
東華清荷……
東華微怔的喚了一聲,顯然是被她突然的動作愣住了,隨即他抬手輕輕的拉著她的胳膊想要將她從懷里拉出來。
清荷.他騙我…他說了會接我回昆侖虛的……他騙人……
東華知道清荷說的是那個他指的是墨淵。
她緊緊的抱著東華的脖頸,白嫩的臉蛋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著,看著難過極了。
東華的手一僵,鼻息之間是她身上淡淡的蓮花清香,耳邊是她脆弱的帶著哭腔的聲音。
東華隨即動作笨拙的在她纖弱的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片刻之后清荷緩緩的松開了抱著東華的手。
東華看著她那白嫩的臉蛋上已然是布滿淚痕,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清荷.我原以為、愿以為會在昆侖虛安度此生,不成想?yún)s是我的癡心妄想。
清荷.大師兄他們都要離開昆侖虛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她用那帶著哭腔的聲音說著,纖弱的身姿怯弱不安又無助。
東華想起來她的年歲并不大,一直被好生嬌養(yǎng)在昆侖虛,把那里當成家,如今一朝醒來家沒了,自然是堂皇無助。
昆侖虛各人都自有去處,唯獨她上昆侖虛前便無父無母,她如今又并非是天族人,身份低微,這四海八荒哪里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但東華在將若水河畔親自把她抱回來的時候,心中便有打算了。
在如今面對她的時候,東華那顆心便再次動搖了。
他的神色還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悲歡,他只是默默的抬手用自己的袖口擦去了她臉頰上的淚珠。
隨即沉著聲音說道。
東華回不去便回不去了,日后這里便是你的家……
清荷.帝、帝君?
她抽抽搭搭的看著東華有些怔怔的說道,東華卻是有些不自然的挪開了視線,抬手握拳假意咳嗽了兩聲。
東華大戰(zhàn)前墨淵將你托付給了我,如今他不在了,我自當是好生照顧你這個他曾經(jīng)最疼愛的小弟子。
東華語氣平淡的說道,如今的東華尚且是不會告訴清荷真實想法的,他不會說是自己做的決定,會說是看在墨淵的份上做出的決定。
清荷對這些心知肚明,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他們?nèi)缃癫畔嗵幨畮兹?,若相處個萬年,應(yīng)當是能好好磨一磨東華這口是心非的性子了。
許是哭得累了,清荷很快便安睡了過去,東華待她睡得熟了才輕輕的起身踱步離開。
才走出寑殿便在太晨宮的院子里看見了早早候在那里等著的天君。
天君帝君。
天君微微頷首行禮道,東華原本還帶著笑意的眼眸在看到天君的時候便淡了下來。
他甩了甩袖袍隨意的在院子中的軟榻上坐下下去,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天君一眼。
天君昆侖虛的那位凡人女子可在帝君宮中?
東華今日剛醒。
東華語氣淡淡的說道,他抬手將一邊桌案上的茶盞端起來抿了一口。
天君那女子如今雖得了墨淵萬年修為,可血脈仍舊是人族,非我天族中人。
天君如今她既已蘇醒,也該離開九重天了,不可再在帝君的太晨宮中叨擾。
天君凝聲說道,天族重血脈看尊卑,她如今算得上一個人族散修,實在不宜在天宮中久留居住,這是壞了規(guī)矩。
東華聞言神色未變,沒有急著說話,只是將那茶盞重重的擲在了桌案上,瓷碗和木桌發(fā)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東華天君,墨淵為保天族太平生祭東皇鐘不過十日,你便要將他那最疼愛的小徒兒趕走了嗎?
天君我并非是這個意思……
天君連忙說道,他察覺到了東華平淡語氣里的一絲慍怒,隨即開口問道。
天君帝君莫不是想留她在太晨宮?
東華昆侖虛鎖山,弟子皆散,既如此……日后她便是我太晨宮的人了。
東華微微蹙眉說道,那語氣倒是容不得天君再說出反駁之言。
天君司音帶走墨淵的仙體不知所蹤,我聽聞司音和她在昆侖虛最為交好,墨淵又最疼愛她……
天君她可是知道司音帶了墨淵去了何處?
東華她昏迷十日才蘇醒,也是今日才知道墨淵的仙體已被司音帶走。
東華十分確切的說道,杜絕了一切天君想要讓她離開天宮的可能。
天君無話可說,張了張嘴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東華隨即從軟榻上站起身來單手背在身后。
東華日后讓天宮眾人切莫在她面前提及昆侖虛,免得徒增傷感。
東華說罷便也不再理會天君是否同意,雙手負立自顧自的走進了寑殿。
東華是曾經(jīng)的天地共主,在這天宮比天君的地位還高,他都這樣說了,天君自然是沒理由再反對。
清荷正式住進太晨宮不出五日,西海水君來天宮覲見天君的時候,疊風也跟著一起來了,還來了一趟太晨宮。
太晨宮正廳內(nèi),東華一身深色的紫衣長袍倚坐在榻上,單手靠在桌案上支撐著腦袋眼眸平淡的盯著疊風。
疊風站在正廳中間,不知為何看著他的目光心中有些緊張,畢竟這位可是四海八荒鼎鼎有名的帝君。
疊風西海水君二子疊風見過帝君。
東華你是墨淵的大弟子?
疊風正是。
疊風拱手作揖行禮說道,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看到清荷的身影,想起今日跟著父君上天宮的目的,他隨即說道。
疊風那日若水河畔帝君帶走了昏迷的小師妹,不知她如今可蘇醒了?身子可好?
.
.
.
.
.
.